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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陈纸，刘老从书桌上起身，站在空旷的考核大厅，有些肃穆的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矩就是规则，条条框框，都是以前的经验写就的，都是失败后的教训啊，你不按规矩，能写出好听的曲子，可不代表别人都能有你的水平。

为什么不试试呢？撇开教学大纲，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一个学校，教学大纲都不作数了，这教学不都乱套了？

陈纸有些玩味的看着刘老，缓缓吐出一句话：如果是教学大纲错了呢？

教学大纲错了？

从没有从教学大纲这个切入点看待问题，刘老有点恍惚。

陈纸有些正色的看着刘老，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说道：时代在进步，音乐舞曲这些每天都在更新不同的东西，您这教学大纲都是多少年的东西了，当年也许是对的，可现在，您看看最近这一两年里，多少歌的乐器搭配违反了人乐的教学大纲，按照人乐的理论都是错的吗？

刘老默不作声，陈纸放缓了口气说：人乐的学生我昨天也查了查资料，有七八年没有人进入词曲榜单一线以上了吧？包括上乐也是这样，反倒是经常违背规矩的那些词曲家们每年都能谱出上榜的曲子，我觉得今年有这么多学生，愿意违背规矩做出新的尝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你的意思是？刘老这下被陈纸彻底说的六神无主了。

改，必须要改。听着外面的考核铃声，陈纸微微提高了一些声调：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人乐持续没有学生在曲榜上站位，那就说明曲子的这一大块，谱曲，编曲，乐器都出了问题，不是教的不对，而是落伍了。

落伍了，教学大纲错了，多少年没学生出现在曲榜前列，一连串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戳进了刘老的心窝。

毕竟现在使用的教学大纲还是在刘老当政其间主导的，就算早已退休，离开人乐进入了歌坛官方性质的协会担任会长，毕竟在人乐操劳了一辈子，那里能够彻底放下这里。

第二场考核开始后，刘老和陈纸沉默的坐在考核席的最后，全场再也没有一句交流。

对面被考核的学生依旧恭恭敬敬的进行考核，刘老坐镇，歌坛的天花板陈纸也在现场，今天的考核出奇的顺利，连带着几个考核老师对陈纸也心存感谢。

结束了半天的考核，陈纸婉言谢绝了刘老一起吃饭的提议。

我昨天就应该走了，这明天就是新歌手的总决赛，实在是没时间了，得空的时候我们再交流吧。

刘老有些不快的说：一顿饭的时间总该有的吧？吃完午饭再走，我让小李送你去机场。

陈纸笑着举着手机：几个朋友早上就约好中午见一面，刘老您也别讲客气了，一会朋友来接我，咱们找个机会再聊，有什么要我出力的您尽管打电话。

话说的很客气，刘老神情复杂的看着陈纸，想了想，说：如果，我们人乐的教学大纲要调整，小陈你能不能给点建议？到时候来帮帮忙，参谋参谋？

陈纸爽快的答应下来：没问题，肯定是知无不言，保证不藏私。

哈哈大笑之间，刘老蹦出来一句：要不给你个客座教授吧？没事来上上课？

别别别，您别吓我。陈纸连忙摆手：等再过十年，我胡子长出来再说，哪有二十五六的教授，帮忙可以，教授这茬您千万别上心。

好家伙，这要真成了人乐的客座教授，分分钟被架到火上烤，陈纸还真不想惹这麻烦。

那成吧，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

也不再坚持，和几名考核老师握手告别后，陈纸快步向学校外走去，这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时间确实有些赶。

考核学院离校门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放学后的学生三五成群的结伴向食堂走去，手里的饭盒被有些调皮的学生敲得砰砰响。

随后就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看着几乎是小跑着的陈纸，被吓了一跳。

陈纸今天来到人乐现在是总所周知的事情，可能在校园看到陈纸一个人，还真的出乎所有人预料，当即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学生跟着陈纸小跑起来。

呼呼，陈老师，呼呼，能不能，呼呼，帮我签……呼呼，签个名。

好容易追上去，跑得有些急的学生喘着气，手里还递出曲一个小本子一支笔，陈纸顺手拿过来刷刷刷不到两秒就签了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竟然还很好看。

这下子带着纸笔的学生就齐刷刷的追了出去，短短两百多米，陈纸就签了十来个签名，一直出了校门，还有十来个学生在门内可怜巴巴的看着陈纸的背影。

走出去几步的陈纸回头看了看，又转身回到了校门口，指着几个学生手里的纸笔道：别大喊大叫，都拿来我给你们签完。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十来个学生纷纷将本子递了出去，就连保安室里的保安都忍不住跑回了保安室，匆匆忙忙之间找不到本子，就捧着个考勤本跑了出来。

短短两分钟，签完名的陈纸将笔还给学生，看着后面乌泱泱的一大片人群正在赶来，连忙转身走到路边，拉开一辆红色的轿车车门坐上去，迅速消失在车流之中。

心软了？几个学生你也转回去？

陈纸将车座往下放了放，舒适的躺了下去，眼睛闭上说：不是心软，几个学生要签名，又用不了多少时间，以前……

以前怎么了？

开车的赵倾夏嘴角挑起，一只手握住了陈纸的手心。

反手伸出手指，十指相扣，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陈纸想到了自己读书的那会。

一个女明星来到的学校，自己也是跟狗一样追上去要签名，一直追到了校门口，好不容易隔着校门将本子递了过去，却被身边的保安将本子又扔了回来。

自己当时确实是恨得牙痒痒，发誓再也不会听她的歌看她的表演。

可只有自己知道，更多的，更伤心的，是自己被她无视的表情，也许自己在她眼里连路人都算不上。

红色小车疾驰而过，一座古香古色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