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琨走出办公室，曲艳阳舒了一口气，她面色有些僵硬的说道：“不知道妤…姜顾问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

姜妤菲坐直身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秦越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犹豫和挣扎，但更多的还是紧张和慌乱，曲艳阳胖胖的圆脸此刻也显得僵硬和不自然，显然这两人之前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太融洽，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不会太轻松，秦越考虑了一下，决定相信姜妤菲，即使这事儿黄了，让姜妤菲欠自己一个人情也是稳赚不赔。

他权衡了一下，对姜妤菲道：“你们先聊，我出去喝杯水。”

姜妤菲这时从短暂的失神中醒来，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对吧？”

秦越没有否认：“不能说全部知道，是有个大概。”

姜妤菲努了努嘴：“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秦越看了一眼曲艳阳，试探道：“这不难猜，曲老师应该也带过你吧，几年前你也是参加了东大的创业项目。”

姜妤菲眯了眯眼，表情不置可否，秦越看出她有那么一点高兴，而曲艳阳则面色有些尴尬，只见她嗫喏道：“我哪有这个水平，我们是同班同学…”

秦越闻言眉头一皱，一脸不可置信：“？？？”

这时姜妤菲脸上不免露出一丝得意之色，秦越的表现正是对她年轻美貌的极大褒奖。也难怪秦越不信，姜妤菲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这还是化了妆显熟，素颜的时候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出头，而曲艳阳身材发福，眼角和额头皱纹十分明显，看起来好像有四十多岁，这俩人却是同班同学，秦越腹诽要么姜妤菲是个天才，要么就是曲艳阳留级留的太多。

作为女人谁又有愿意被说老呢，曲艳阳尴尬的解释道：“其实我和姜老师是同岁，只是我看起来比较老一点。”

姜妤菲也露出一副不忍之色，她是知道这几年曲艳阳变化有多大，但她还是撇了撇嘴：“当年你可不是这样，又是大学教授又是实习生，不愧为电子商务系花啊。”

秦越不知道姜妤菲这话是讽刺还是真心，当年雪菲体育所谓五朵金花的创业史多半有夸大成分，大多数漂亮女人要么没脑子，要么就是懒惰的大小姐，一个地方能出一个姜妤菲已是祖坟冒烟，何况凑齐五个出来开公司创业，所谓的班花系花多是他人有心吹捧，毕竟他们这届自己评出来的所谓校花，除了个别没有争议的，其他都很普通，有种生搬硬凑的感觉，别的不说，就连大黑脸胡艳都是班花，他现在觉得是个人都可以自称校花，这名号也就听听而已。

他可以理解曲艳阳看起来年纪比姜妤菲大了十多岁，毕竟他们系大四的那些地中海学长看起来一个个也有四十多岁，但是要说这个和和气气的胖阿姨，几年前是他们学校电子商务系的系花，多少就有点牵强。果然曲艳阳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变，语气有些生硬不悦：“没什么系花班花，我就是个普通的傻女人，也从没这么标榜过自己。”

姜妤菲闻言冷哼：“你叫傻女人？那这世界就没有聪明人了。”

曲艳阳声音渐渐有些发颤，她面色复杂道：“姜老师，当年的事情根本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心里也很不好过的，而且我也受到了惩罚…”

姜妤菲气极反笑：“我看你在这里吃好喝好，人都养胖了一大圈，也不知道这时哪门子的惩罚和不好过。”

两人从见面开始就你一言我一语，姜妤菲句句话中带刺，明显占据上风，而曲艳阳则显得有些心虚，说话有些语无伦次，这位昔日的叛徒风光不在，虽然看似生活安逸，基本也已岁月蹉跎，没了什么乐趣，而秦越也是表现一副非常不信任对方的样子，尤其对她口中的同学、校花一说看来更是嗤之以鼻，这让姜妤菲心情舒畅不少，虽然表情上仍然是愤愤不平，但将高跟鞋挑在脚尖的调皮举动不免透露出内心的一丝跳脱和得意。

正当秦越盯着姜老师的丝袜美足神游物外的时候，曲艳阳似乎已经受不了这位久违的同窗好友一边倒的嘲讽，她忍着屈辱的泪水对秦越说道：“如果今天一直要讨论这些跟工作无关的事情，我想也没必要聊下去了，一会我让晓琨送你们下楼吧。”

秦越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曲艳阳以为他故意无视自己，感到更是尴尬，姜妤菲转头一看，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又是害羞又是紧张，担心被曲艳阳看出来，她赶紧将高跟鞋穿好，轻轻咳嗽了一声，秦越抬起头正跟她撞了个对眼，姜妤菲给他使了个眼色以示警告，接着她对曲艳阳说道：“这怎么叫无关的事情呢，鉴于你过往坑过我的记录，我们当然要搞清楚你的动机和诚信问题，以免我们在个别人身上又栽一个跟头。”

一直被怼，曲艳阳也没了好脾气，她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音：“我有什么动机？我就是在做自己的工作而已，此前我压根都不认识秦越，你们要是不满意，可以跟中心领导去投诉，我没什么好说的。”

秦越看的出来姜妤菲一直在故意激她，不过他现在有必要缓和下气氛，但没等他开口，曲艳阳又拍着桌子指着姜妤菲道：“再说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现在秦越是申请人，你有什么理由决定别人的事情，每次都是这样，好像这个世界就应该全都围着你转是吗？”

秦越心道曲老师你气归气，但是这个世界确实应该围着姜妤菲这样的女人转，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能有什么办法呢，他看姜妤菲还要继续开嘲讽，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朝曲艳阳摆了摆手说道：“曲老师，稍安勿躁，我看的出来你们从前肯定有些不愉快或者误会，但是姜老师说的没错，如果误会不解除，我们的业务肯定是没法继续谈下去，当然我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个机会，大家来一趟，老同学见一面也不容易，有什么话不妨说开，如果您是被误会的，那今天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姜老师心地善良，从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如果姜老师真的是被您或者创投中心坑到现在，我不仅会放弃这个项目，后面也肯定会讨个说法。”

姜妤菲噘着嘴哼道：“她能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那点破事。”

曲艳阳被秦越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她抽了张纸巾擤了擤鼻子，看着姜妤菲瞪着明媚大眼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令曲艳阳感到十分吃惊，在她过往的印象中，姜妤菲一向是感情迟钝，举止一板一眼的工作狂，今天却表现的有些娇蛮任性，说是生气又不全是，除了愤怒的情绪之外还兼顾着扮可爱的少女情怀，这可不像她缺根弦的性格，想到这里不免颇有深意的看了秦越一眼，这个小子很不简单呐，想不到她们同学一场，最后的归宿却都是师生恋，也算是一种缘分了，只不过她是找的老师，而姜妤菲毕竟漂亮，可以得到小鲜肉的青睐。

曲艳阳心情颇为复杂的说道：“既然小秦这么有心，我也没有意见，话说开来也没什么不好，其实当年…”

没等她继续说下去，秦越突然抬起手示意她停下，姜妤菲诧异的看着她，秦越举起食指，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门口。创投中心的装修比较复古庄重，会议室是全部实墙和实心木门，不像一般职场里是全透明的玻璃门，因此外面办公区来来往往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的，而且声音隔绝的也比较好，不仅是曲艳阳，就连姜妤菲都觉得他多少是有点神经大条。

但秦越摆了摆手，轻手轻脚的到了门口，他侧耳听了一下门外的动静，确定门口有人后，猛的将门拉开，这时徐晓琨正贴在门上好奇怎么里面没什么动静，没想到突然间秦越来了这么一出，陡然间失去重心撞了进来，曲姜两人也吃了一惊，只听秦越装作十分诧异的样子，指着徐晓琨手里的一次性纸杯问道：“咦？这么巧？你这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