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不敢在姜妤菲跟前讨论这个话题，他急忙岔开道：“那些功谱我都道背如流了，从入门到进阶，都说[房事有益]，是我理解的字面意思吗？”

“自然是字面意思，”伏萌看了一眼姜妤菲，示意秦越进屋，进了卧室后她打开地下室的暗门，一边解释道，“武功秘籍说白了就是训练指南，我们家每过一代，就得重新翻编所有的书籍，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一代负责编修典籍的是他的外祖母，他的母亲也在参与，其中原委秦越自然知道：“每一代人对历史的理解都在不断精进，自然是希望将这一代人的知识和创新记录下来，让后人少走一些弯路。”

“这只是一个方面，残酷的现实是，每经过一代，人们的智商和能力都在退步，”伏萌的表情少有的严肃，“我们的祖先不用刻意修炼，一生下来奇经八脉就是贯通的，他们不仅可以吸收宇宙大地的力量为己所用，更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随意控制骨骼肌肉乃至血液、骨髓，可以说身体里的每一滴水都是致命武器。”

“人力有时而穷，群体的进步或许必然伴随着个体的退化，前人与生俱来的天赋，后人却要用无数技巧和训练才能一窥门径，久而久之，现在就连人体最基础的穴位和经脉都已经成了伪科学，如果我们不用更简单易懂的语言，更详细的注解来说明内功练习的法门，后人就看不懂也练不会，这些能力就会失传了，好在你运气不错，能在身体已经快要定型的时候找到门路，这样就不算晚，未来再坚持努力，肯定不会太差。”

秦越这才理解家族举上下之力日以继夜的做这些文案和研究工作的用意，她们意识到后代会无法制止的迈向平庸，为了保护这些微薄的传承，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他能够以男性的身体训练出母系单传的能力，这固然得益于他的天赋和坚韧，但如果没有身后更多人不遗余力的支持，他现在可能也只是一个自暴自弃的大学生，更别提在姜妤菲这样的女神出现危机时能力挽狂澜，只要不被波及到就应该谢天谢地，正因如此，他不能在任何关节上出问题，浪费好不容易得来的突破和进步。

他不是第一次进伏萌的地下室，但每次都会感叹这位小姨在机械方面的天赋，以及这所地下空间的包容和精巧，这次似乎又添了几台新设备，但他显然没有细细观摩的心情：“你还没有说我到底那方面出了问题？”

姜妤菲在外堂好奇的转了一圈，她刚刚隐隐约约的听秦越和他小姨谈论房事的问题，感到尴尬又好笑，心道秦越这小子简直是坏透了，这种事情还要去问他小姨，这不是吊丝睡了女神之后恨不得满世界显摆的心态吗？看来以后不能太由着他，不然他得寸进尺，迟早搞的全世界都知道。

秦越自然不知道他的古怪言行已经被女神所误会，在他看来伏萌不仅是亲人，此刻也扮演着师傅和医生的角色，身体的问题马虎不得，这不仅关乎女友们未来的幸福，眼下他的武力值和战斗力更是直接决定有多少把握解决姜妤菲的困境，因此事无巨细自然要问得清楚和直白。

伏萌将一台白色的四方形设备通上电，主机上亮起一大三小四块液晶屏，居左的一个主屏幕显示着一个蓝色人体图案，右侧三个屏幕分别显示心肺、肝肾以及神经系统的数据指标，目前上面的读数全部是零，伏萌又从一个工具箱里翻出一个莲蓬型的手持仪器，像是一个大型听诊器，她吹了吹上面的灰尘，然后对着秦越胸前的位置晃了晃，显示屏里立马在胸腔的位置显示出深浅不一的暖红色图纹，右侧小屏幕里的读数也跳了跳。

“哈，原来可以用，”伏萌十分开心，“你去那个床上躺下，可能有点凉，不过有益无害，放心使用。”

秦越看了一眼她所谓的床，其实就是一块黑色的金属平板，通上电之后上面丝丝冒着寒气，他试着摸了摸，像是结了霜的冰箱内胆，绝不是有一点凉的程度，他哆哆嗦嗦的躺了上去，不放心道：“靠不靠谱啊？”

“对哦，你得把外衣脱了，不然可能是没什么效果。”

秦越一听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表情十分犹豫，伏萌心里暗笑，装模作样的试了试温度，又用嘴吹了吹上面冒出的寒气，满意道：“这台设备是我专门设计用来检测体内能量流动的，所谓的内功其实就是能量积少成多的一种模式，当人体处在寒冷的环境，神经系统便会产生应激反应，体内的能量流向皮下脂肪以抵御寒冷，现在的设备想要直接窥探人体内的能量流动，精度还达不到，如果不用这样的方法根本是检测不出来什么的，依我看温度还得再低一些才行。”

秦越知道她故意这么说，担心她真的再调低温度，赶紧脱了衣服上去躺好，铁板底下不知道是什么降温装置，他只感到后背和胳膊都是鸡皮疙瘩，伏萌给他戴上一副VR眼镜，让他也能看到检测的结果，她一边移动那个莲蓬装置，一边跟秦越做着讲解，她知道秦越平时精力有限，于是治病教学两不误，抓紧一切机会帮他解答疑惑。

“你看我现在停放的这个位置了吗，这就是所谓的气海，在你的小腹下方，是人体大穴之一，你看这里是不是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而且呈现一个旋涡状，不停地缓缓流动，看见了吗？”

秦越答道：“你刚刚说颜色越深意味着能量越高，也就是我的气海还是相对充盈的状态对吧？”

伏萌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当外界环境变化，你的应激反应按道理会刺激能量流动来抵抗寒冷，但现在你气海的流动仍然十分缓慢，你后背和臀部的脂肪位置也没有分配到多少能量，所以你体感会比较强烈，不信你摸摸你的后背。”

秦越闻言触碰了一下身后，果然皮肤忍不住的轻轻打颤，肌肉也感觉有点麻木，他举一反三，立马猜到问题所在：“能量的流动除了需要由高到低的落差，还需要介质，如果热量不能由温度高的地方向低的地方流动，那自然就是我体内的介质过于黏稠，是因为我经脉尚未完全贯通吗？”

伏萌表情认真，不停的在手持电脑上输入各种参数，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你还不笨，刚刚我把参数调整了一下，这下看的应该就会更清楚了，你注意我移动的位置路线，这就是你身体的主要经络，你看仔细，日后练功的时候这都是你的主要任务。”

“通行说法人体十二条正经加上任督二脉，实际上大多数人已经找不到它们的存在，就算针穴刺激效果也有限，但是我们的老祖宗可是有成千上万条经络，如果说血管是血液的通道，那么经脉就是无形的能量通路，它不仅沟通着你体内每一个器官、肌肉组织、皮肤、毛孔，它还是人体的小宇宙和世界的大宇宙连接的回路，传说娲神破空顿悟，她体内的能量最后就自成星河，我们所在的星球公转自转，她的体内的宇宙也在旋转，每天有一段她正向汲取能量的周期，那时可以说她就是无敌的，其他的神灵虽然没这么夸张，但也有许多类似的能力。”

秦越仔细看着眼镜里的图形变化，感觉这些经络的位置能量图形十分模糊，有时就是一团饼状，要说这里应该有一条细长的通路也太过勉强，难怪现代科学不相信经络学说，伏萌接着说道：“你应该看到了，几大正经你都没练好，更别提那成千上万的隐脉，因此你体内虽然有气力，但是却没路出去，隐而不发就像是空的一样。”

“但你也不要灰心，要知道你已经找到了修炼的大道，可以从体内收集能量并且控制他们到气海储存起来，将有型的热量、糖类和蛋白质转化为无形的气，这其实是最难的一步，这从无到有有时候会影响一个人的信仰，决定他是否会疯掉变成神经病。”

“如你所见，你的能量集中到这个漩涡之后就被困住了，当你寒冷，疼痛，无力，身体内本能的调取蛋白质和糖分来获得热量的时候，会有种不适应的空旷感，因为你已经提前将他们预支和储存起来了，内功和普通物理上的发力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你现在不习惯这都是正常的。”

秦越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他以前的训练方式完全是现代方法，重视体能和肌肉训练，能量的获取和释放主要是生物学角度，也就是伏萌说的糖和蛋白的氧化还原反应，但是古炎国流传下来的玄学内功完全是另一套体系，人体生化反应的能量仅仅是内力获取的细弱分支，武功练到极致其实是不需要进食的，那是因为通过进食获取的能量收益太小，吃东西只能说是逞口舌之欲，却不能影响生存。

他现在的情况属于修炼的初级阶段，虽然找到了气海，但是无法从身体外部或者其他渠道获取能量，只能依靠进食和生物反应，但是人体工厂通过各种酶制造能量的速度是有限的，当他将多余的热量提前转化并存到气海里，碰到紧急状态要应急的时候自然可支配的就不多，加上他现在经络不通，就像身体里造了个核反应堆，但是却没有电网输电，这样一落差，甚至比没有内功的时候还弱一些。

伏萌帮他检查完，确定身体各项机能正常，看他冻得有点受不了担心他生病，便关掉了仪器，秦越一边穿着衣服仍觉得有些不放心，又问道：“房事真的没影响？可是我之前也没感觉道这么乏力，也就这两天……”

伏萌眼睛转了转，问道：“这两天跟谁了？是我的瑶瑶大侄女吗？”

秦越挠了挠头没说话，他能跟医生探讨身体隐私，但是感情生活就超出了那个层面，自然是难以启齿他两天连御三女的光辉事迹，伏萌一看他那个样子就猜中了七八分，不由得撇了撇嘴，似乎对他隐瞒这样的好事颇为不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用猜都知道，神气什么！”

秦越无语道：“我哪里神气了，算了，不跟你说了。”

伏萌跟着他追了出去，看他一副内心受创落荒而逃的样子，心情不由大好：“瞧你怂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伏氏上古时代是掌管生育的主神，你练的内功一脉相承，[房事有益]自然不是瞎说，你想想气海离哪里最近？那里经脉可是通的哟”

秦越一听怔住，站在卧室门口若有所思道：难怪这两天一起精力像用不完一般…

伏萌没好气道：“你少得意好吗？话说…外头正好有个大的，有助练功啦！”

秦越却皱着眉道：“但精…俗话说一精十血，男女之事也是极耗能量的，怎么就有益呢，你别骗我啊？”

伏萌柳眉竖起：“你这就是质疑我的专业，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我们家就是掌握了生命的秘密，就是这么逆天！除非你是捡来的！”

“我靠，你别人生攻击行吗？”

伏萌想了想觉得他应该不是捡来的，毕竟伏蕙生娃的时候她也在场，勉为其难道：“那行吧，你这个问题我记下来了，等我研究一下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