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纳

《卡斯特纳》

第8章 沟通无果,愤怒的狂人·夏

上一页 封面 下一页

我的伙伴和我,连方向都还没来得及辨明,便被它们粗暴地架进了这只潜水船中。被带进这个浮动的监牢中,我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内心感受是怎样的,但是我知道自己的感受:我控制不住地打起了寒战,浑身上下顿时变得冰凉。现在跟我们打交道的是什么人呢?很明显,它们正是一群新型的、在海上横行霸道的外星怪物。

上面狭小的盖板在我们走进以后立即关上了。我们的眼睛一下子无法适应从光亮之处到黑暗的地方,看不见任何的东西。我感到自己赤裸的双脚下正踩着一架铁梯。跟在我后面的是被它们牢牢抓住的狂人·夏和孔志潜。在铁梯的下面有一扇门打开了,我们进去之后又立即“砰”的一声关上了。

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关在里面了。我说不出来,也无法猜出来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只是觉得眼前漆黑一片。这是一种绝对的黑暗,过了好几分钟,我的眼睛依然是看不到一丝微光,而那种隐约浮动的微光,即使在最浓重的黑夜里,也是应该存在的。

对于这些外星生物款待我们的方式,狂人·夏感到十分愤怒,大发雷霆。

“真是见鬼了!”他喊,“这些外星人的待客方式跟喀里多尼亚人有一比!它们就差吃人了!我才不会感到奇怪呢,不过我要事先声明,我是不会老老实实地等着它们来吃掉自己的!”

孔志潜平心静气他说:“狂人·夏好朋友,安静些,安静些,我们还没有被放在烤盘里呢,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

“是的,现在确实还没有放在烤盘里,”加拿大人回答,“但我们已经在烤炉里了,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里实在是太黑。哼!幸好我身边还带着我的那把尖板刀,用得着它的时候,我必须得看清楚。这些强盗,看它们哪个敢先来向我动手。”

“别发火,狂人·夏,”我对鱼叉手说,“发脾气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万一它们在对我们说的话进行监听,只会让事情更加恶化,我们倒不如先想办法弄清楚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突然,我们眼前一亮,眼前的黑暗瞬间消失,而变成耀眼的光明。我们的牢狱突然亮了起来,就是说,房中突然充满了十分强烈的发光体,光强烈得简直让人受不了。看见这又白又亮的强光,我认出来,这就是发生在潜水艇周围,很美丽的磷光似的电光。我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睁开,我看见光是从装在舱顶上一个半透明的半球体发出来的。

“好了!我们总算能看清楚了!”狂人·夏手拿着刀,作防卫的姿势,大声地说道。

“是啊,我们能看清楚了,”我答,同时提出相反的意见,“不过我们的处境还是跟刚才一样并没有变得明朗起来。”

“恳请先生耐心点。”孔志潜冷静地说。

我估计船上就会有人来,否则那个球不会无缘无故地亮起来。要是我们被这些人遗忘了,他们就会使这所监牢一直黑暗着。

我的预料真的没错。不久便有门闩的响声传了进来,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外星生物。

它的身高1.5米(5英尺)左右,外表酷似水生昆虫。直立行走,四只手臂,半透明的翅膀,如地球上甲壳类生物一样,骨骼长在体外,猜测也是类似几丁质的骨骼成分,像不像异形?

更像得还在后面,它们拥有像异形一般的梭状头冠,难道外星人的脑袋都是批量生产的?怎么是个外星人就是长条脑袋?

根据头冠大小可以判断出它属于大使级(Ambassador)。

它们为何来到地球,有究竟有何目的,我们无从得知。我们所能知道的就是,地球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和危机。

当然,我并没有机会来证实这一点,因为它讲的话很奇怪,我根本就听不懂。

我还要补充的是,它的气质很高傲,从其坚定的目光反映出他高深的思想。从它整个体形外貌及其举止和表情的一致性来看,根据相面先生的说法,它应该是一个坦诚直率的人。

我一看到这个,心里不由自主地就踏实下来,我感觉我们的会谈结果会很好。

它的眼力比狂人·夏的要高很多。它盯着一件东西的时候,眼珠凹陷,视野的范围因此而缩小。因距离远而变小的物件,都被它放大。在我们看来是很模糊的海波,它一目便能了然,海底深处的一切情形它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并且它只要看一眼便触及你的灵魂,多么厉害的眼光!

很显然,它是这船上的首脑。它仔细地将我们打量一番,不说一句话。然后转过身去,用我完全听不懂的话跟它的同伴讲了一会儿话。它们的语言母音的声调好像变化很多,是一种响亮、和谐、婉转的语言。

它的同伴一边频频点头一边回答着什么,我们根本听不懂它们的谈话。然后,它把视线移了回来,好像直接问我。

我用中文回答他,说我听不懂他的话。但它似乎也听不懂我的话,这情形真是很尴尬。

孔志潜对我说:“把我们的情况跟它们讲讲,也许它能听懂几句。”

我重新把我们遭遇的经过讲述了一番,并将我们的姓名和身份说给他们听,然后我正式向他们介绍我们:徐鹏教授,他的朋友孔志潜教授,鱼叉手之王狂人·夏师傅。每一个音节都读得清清楚楚,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这个外星生物非常注意地听我说话,眼神又温和又镇定。当我说完了之后,它一句话也不说,它的表情没有露出一点迹象足以表明他听懂了我说的经过。

看来,现在只有用英语跟他沟通了。英语几乎是全世界通用的语言,也许作为外星人的它能听懂。我对英语和德语有所了解,能够顺利地阅读,但讲得不太好。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想办法让它听懂我的意思。

我对鱼叉手说:“来吧,狂人·夏师傅,您来吧,这回得靠您了,请您尽量把英国人说的地道的英语统统都拿出来。也许您说的效果会比我说的更好一点。”

狂人·夏很爽快地答应了,把我刚才所讲的话又讲了一遍,他讲的我大概都听得懂,内容一样,只是形式不同。由于性格使然,加拿大人讲得慷慨激昂。他激烈地抱怨人家蔑视人权,质问人家凭什么将我们扣留在这里,他还将“人身保障法”的条文搬了出来,说要对非法羁禁他的外星人进行控诉。他指手画脚,越讲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他用了一个十分形象的肢体语言,告诉对方我们已经饿得要死了。

这倒是真的,不过,我们差不多把饥饿忘记在脑后了。

鱼叉手大惑不解,因为他的话跟我说的一样,也没能让那两个人听懂,他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看来,他们既不懂得法拉第的语言,也不懂得阿拉戈的语言。

我感到很尴尬。我们拿出了所有的语言资本,却什么问题也没得到解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孔志潜对我说:

“如果可以的活,我现在用德语来跟他们讲一讲。”

“啊?你会说德语?”我喊道。

“我像普通佛兰德人一样,会说德语。很抱歉对您有所隐瞒,您不会不高兴吧?”

“刚好相反,我很高兴你会说德语。好小伙子,说吧。”

于是,孔志潜用他那很平静的语调,再一次将我们曲曲折折的故事讲了一遍。可是,不管讲述人的声音多么婉转悠扬,音调多么和谐动听,德语依然没有奏效。

最后,我被逼无奈,只好搜肠刮肚,把当初学过的那点拉丁语搬了出来,将我们的遭遇又讲了一遍。西赛罗要是听到了,说不定会将耳朵塞住,然后把我轰到厨房里去。我勉强对付着说完了,结果呢,依然无效。

这最后的努力又宣告失败了。这两个外星人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几句,就转身走开了,甚至连世界各国通用、能使人放心的手势都没打一个,门又被关上了。

狂人·夏大喊道:“实在太无耻了!怎么!我们对它们说法语、英语、德语、拉丁语,可是这些浑蛋就没有一个人懂得礼貌,连理也不理!”它是第20次发怒了。

我对愤怒的鱼叉手说:“安静些,狂人·夏,发脾气是无法解决问题的。”

这位性情暴躁的同伴答:“教授先生,难道我们就在这铁笼子里等着被饿死吗?”

孔志潜说:“算了吧!想开一点,我们就可以多坚持一段时间。”

我说:“朋友们,不要失望,比这更糟糕的情况我们也遇到过。请你们耐心地等一等,先说说你们是怎么看待这船的船长和船员的吧。”

“我对他们的看法就是——这是一群浑蛋!”狂人·夏愤愤地回答。

“好!那么他们是哪个星球的呢?”

“浑蛋星球的!”

“狂人·夏老弟,宇宙中还没有描绘这个星球呢。我承认,实在是很难确定这两个外星生物属于哪里。但他们不会英,法,德三国语言,这是可以肯定的了。至于他们的语言,那是绝对听不懂的。”

“瞧!这就是不懂得各种语言的麻烦,”孔志潜答,“也可以说宇宙间的语言不统一,真是很不方便!”

“说这个有什么用!”狂人·夏答,“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这些外星人有他们自己的语言,创造这种语言,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没法向他们吃。但是,在宇宙的任何角落,只要张张嘴,动动上下颌,咬咬牙齿和嘴唇,不讲都明白这是要吃饭。无论是在魁北克、帕摩图群岛,还是在外太空以及外太空中别的什么星球,这不就是说我饿了,想要吃东西吗?”

“呵!”孔志潜说,“就有一些生物太笨!”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另一个外星人走了进来,它给我们送来衣服,是海上穿的上衣和短裤,都是用一种我们不认得的料子做成的。我赶快拿起来穿上,我的同伴们也都穿了起来。

在我们穿衣服的时候,侍者把三份餐具放在桌上。我感觉这个侍者可能是个哑巴,也可能是个聋子。

“这还差不多,看来是个好兆头。”孔志潜说。

一直耿耿于怀的鱼叉手愤恨地说:“哼!在这个鬼地方除了甲鱼肝、鲨鱼片、海狗排,还能吃到什么啊?”

“我们等会儿看看就知道了。”孔志潜说。

饭菜对称地摆在桌布上,扣着银制的罩子。我们在餐桌前就坐。很明显,和我们打交道的是一些文明人,如果没有那明亮的电光照耀着我们,我还以为自己是坐在利物浦阿德费旅馆里,或者是在巴黎的大饭店里呢!不过,我得声明一句,没有一点面包,也没有一点酒。水是清新纯净的,但那只是水——这不合狂人·夏的口味。在给我们上的几道菜肴里,我认出来有几种鱼,烹调得很精致,还有几盘烧得不错的菜,但是我说不出来名字,甚至它们是植物还是动物,我都不知道。桌上的餐具更是精美无比,匙子、叉子、刀、盘等每一件东西上面都有一个字母,字母周围有一句题词,我们照原来的样式抄在下面:

MOBILLS IN MOBILD,动中之动!这句题词用在这台海底机器上真是太贴切了。“N”肯定是人名的第一个字母,可能就是那个在海底发号施令的神秘人物。

狂人·夏和孔志潜跟我不一样,什么也不去想,已经开始狼吞虎咽了,我也赶紧跟他们一样开始大吃起来。对于我们的命运,我不再担忧了,根据我的判断,它们决没有饿死我们的意思。

可是,凡事都会过去的,都是有始有终的,就是15个小时没吃东西这样的事也不是例外的。现在,我们吃饱了,喝足了,就感到困得不行了。和死神斗争了整整一夜,现在想睡觉也是很自然的反应。

“说实话,我真想好好地睡一觉。”孔志潜说。

“我的眼睛也快睁不开了。”狂人·夏答。

我的两个同伴说着说着便躺在舱房的地毯上,呼呼地睡过去了。

我也很困,但我还是坚持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入睡。很多的思虑涌上心头,脑子里挤满了很多无法解决的问题,很多的想象不允许我闭上眼睛。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是什么奇异的力量带着我们走的?我感到这船正向海底的最深处下潜。我被许多的噩梦纠缠着。在这个神秘的避难所里,我隐约看到一大群没人知道的动物,这只潜水艇好像跟它们是同类,它跟它们一样活跃着,一样游动着,一样恐怖……然后,我的脑子静了下来,所有的想象都消失在蒙眬的睡意里,很快我就沉沉地睡了。

阅读卡斯特纳最新章节 请关注米妮小说网(www.qixinyuan.com.cn)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