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铜骨！外家高手！”黄恨水吐出一口淤血，脸色好了很多，缓缓站起来，双手还转，看着陈铮，沉声道。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

内练一口气，气感壮大，积蓄丹田之中，转化为内力，内力可以凝聚到拳脚上让拳脚的威力大增，也可以附着在兵器上加强杀伤力。

这世界有天地灵气，内练是主流，因为迈入先天，可以吸收天地灵气入体，与内力相合形成真气。

真气就是弱化版的天地之威，威力与内力不可同日而语，天差地别。

内练是主流，不过在中低阶武者中，外练也颇为流行，强大者堪比先天。

外练筋骨皮，不需要心法，没有走火入魔的危险，只需要打熬身体，身体的上限就是实力的上限。

陈铮以不入品武师硬憾三品通脉后期，绝对是天赋异禀了。

唰！唰！

黄恨水脸色平静下来，开始在黑暗中游走起来，如暗夜里的精灵，黑暗中的刺客，一击就走，不在一个地方停留，顿时扭转了局势。

陈铮追不上黄恨水的速度，只得将大刀挥舞成一片银光，叮叮当当之声响个不停，却总有那么一两道刀影如漏网之鱼，在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伤口越来越多，血液渗透出来，不过片刻，陈铮就成为了一个血人，如果没有意外，当他力竭刀慢之时，就是他丧命之时。

杨林全程观看着这场打斗，这也算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看两名通脉境后期实力武者之间的生死搏斗，大开眼界。

之前的近身厮杀虽然看不太清楚，却让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自忱若是自己恐怕也要受伤才能拿下两人中任意一人。

而现在，场面一边倒，黄恨水压着陈铮打，杨林却看得索然无味。

黄恨水的速度是很快，杨林估摸着和他也是相差无几，以他的目力，也无法在这深夜里捕捉到身影。

但杨林看不到黄恨水的身影，却可以听到他的脚步声。

杨林早已经打通十二正经，八大奇经，四肢五脏，胸腹的细小经脉都打通了，但脑袋上的细小经脉迟迟没有打通。

脑袋上细小经脉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到五感，神智，杨林打通得很慢，很小心，但前段时间，他终于打通了耳朵附近的所有经脉。

现在杨林的听力远比视力发达，这交手的片刻，他已经能在第一时间准确地发现黄恨水的位置。

杨林在地上捡了一块马车车轴碎片，开始蓄力，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候，杨林眼神一变，场间的陈铮突然闭上了眼睛，单手提刀，似乎力气快要枯竭，软绵绵的拖在地上。

唰！

一刀刺穿黑暗，直刺陈铮提刀的右手。

铛！

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

杨林眯起了眼睛。

他看见陈铮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轻轻把刀上提了一分，右手便避开了短刀，刀身刚好撞上袭来的短刀。

叮叮当当之声响彻不停。

短刀与大刀刀身的撞击声此起彼伏，短刀无论是刺击，还是劈砍，还是挥撩……大刀总是上提，或是横移，只是这两个动作，却抵挡住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所有攻击。

杨林看得心驰神炫，明明陈铮的速度比不上黄恨水，却能立于不败之地，这让他若有所悟。

黄恨水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急躁，终于出现了失误，后退的时候慢了半分。

陈铮猛地睁开眼，双手握刀，刀势不变，依然是横移，然后刀身横拍，像拍苍蝇一样。

啪！

黄恨水被正正拍中，双目怒瞪，双刀横在身前，红光剧烈闪烁，但仍被拍出数丈之远。

陈铮也不追击，大刀软绵绵的放下，横放身侧。

黄恨水再次隐入黑暗中，一道道寒光乍起乍落，落到陈铮身上的却越来越少。

反而陈铮似乎逐渐摸到了黄恨水的出刀规律。

嘭！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黄恨水再次被拍中了，倒飞出去。

黄恨水稳稳落在地上，深深看了巍然不动的陈铮一眼，转身没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

半响，陈铮保持这个姿势在原地一动不动。

终于，他确认了黄恨水真的走了，才拖着刀来到杨林身前，径直伸出左手摊开。

杨林默默后退了一步，从怀中掏出开山刀法秘籍，拍打了两下，问道：“你刚才那招叫什么，是这里面的吗？”

陈铮也不回答，眼睛一亮，大手探出抓向秘籍。

杨林脚下一滑，再次后退一步，确保陈铮的刀攻击不到自己。

“你耍我！”陈铮双目一瞪，上前一步，再次一把抓来。

“停！”杨林退后一步，陈铮上前一步，如是几次，杨林喊停。

“你刚才那招是开山刀法吗？”杨林拍了拍手中的秘籍。

“是。”陈铮似乎终于意识到面前之人不普通，开口回答道：“第三招——横刀立马！”

“第三招？横刀立马？”杨林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宝贝，连忙问道：“前三招你都会？”

“都会。”陈铮老实回答，又补充道：“师傅只教了我前三招。”

“秘籍里只有前三招，你会前三招。”杨林低声自言自语，随即眼神更亮了，对着陈铮，认真说道：“你要的是秘籍，是你师傅的……遗物，我要的是武功。

其实我们的目的并不冲突，你教我武功，我把秘籍还给你，这样不就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了。”

陈铮挠了挠头，好半天似乎才理解过来，却是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只有师傅才能教你，我不能教你，我要教了你，会被逐出师门的！”

“你师傅都没了，谁能逐你出师门。”杨林劝道：“再说，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你教了我。”

提到师傅，陈铮的眼神黯淡下来，却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行，师傅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杨林再劝，陈铮却像一只倔强的毛驴，死活就是不松口。

杨林想走，却又被他死死缠着，他走到哪，陈铮就跟到哪里。

如果杨林真的想甩开陈铮，还是能做到的。

但他不想就这样甩开陈铮，他想验证心中的一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