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峰上，青年坐在小亭之内，悠然自得的为自己和柏寒斟了一杯茶。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只是小忙而已。”柏寒淡淡的道，拿起茶抿了一口，“百年份的寒针茶，只有峰主才能拿到的份例，长风峰主对你倒是重视。”

季斐然微微笑了起来：“师父自然待我极好。”

柏寒放下茶杯：“不过，我也不得不说一句，齐玉衡天赋不错，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不会。”季斐然握住瓷杯的手微微用力，只是要了他的命而已，一点都不过分。

柏寒看着季斐然的脸色，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刚皱起眉头，正要说什么，就看到青年腰间的一块青色玉佩忽然碎裂。

季斐然一怔，继而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柏寒问道。

季斐然看着掉在地上，碎成三块的青色玉佩，声音中透着几分冷意：“子殷死了。”

柏寒和季斐然对视了一眼，手指无意识摩挲杯壁：“坐照九层，按理说这一届外门无人能敌，白玉境中最高不过二品妖兽，凭借子殷的实力，也没有威胁……”

“那个丫头有古怪。”季斐然的脸色十分难看，想起那个感知敏锐的小姑娘。

他出身十大修真世家中的季家，十大世家素来有养影子的传统，子殷就是族中为他选定的影子，是一把完全属于他的刀。

柏寒顿了顿才道：“我们没有证据。”

两个月前他为季柔辩解时，也曾和如素说过这句话，没想到转眼就应验在了自己身上。

无论人是不是耀玉杀的，他们让子殷进去本就理亏，何况人都死了，查也查不出什么，若将此事闹大，最后倒霉的必定是他们。

杯中茶水半凉，青年沉默半晌，忽然嗤笑一声，眸中杀意盎然：“还真是有意思啊。”

……

白玉境并不算大，若是徒步行走，花上个几天时间就能走到头。

秋意寒拿出一个低级灵舟，又摆上几块中级灵石：“上来吧。”

“生有白玉果的地方必定比其他地方的灵气更加充裕一些，”秋意寒在灵舟前放了一个罗盘，“我们跟着灵盘就能找到灵气最浓的地方。”

灵舟飞的很高，齐玉衡站在灵舟向下看，整个白玉境在他的视野中一览无余，那一瞬间，他想了很多。

那个要杀他的人是谁，为何要杀他？那样精湛的剑术，外门从来没有这样的人物，但是秋意寒什么都没有说，他便也不再提。

“其实你并不需要我为你做什么。”齐玉衡突然道，他下意识摸向了胸口，虽然他对修真界没有那么深的了解，却也明白，像他那样的伤，想要恢复如初，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可是只是一夜时间，他就恢复如初，除了碰到的时候会有一点痛，没有丝毫其他的影响。

这不是普通的丹药可以做到的。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做到。”

无论是不是先祖传承，拥有了这样的资源，会有什么做不到呢，齐玉衡想。

“不。”秋意寒眯起了眸子，懒洋洋的道，“我懒。”

说的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齐玉衡一时之间不知该从哪里反驳，最后他哼了一声，将头扭开了。

秋意寒也没有再说话，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灵舟飞了半天，最后停在了一处寒潭边。

白玉果喜寒，他们还没有靠近，就感受到了阵阵寒意。寒潭边生了一大片白玉果，莫说五十颗，即便是五百颗也是有的。

秋意寒将灵舟收好，拿出一个隐匿阵法的阵盘放在脚下：“现在等着就行。”

“等什么？”

秋意寒看着晶莹剔透的白玉果，微微笑了起来：“季柔。”

柏寒不是想让季柔来对付她吗？也是时候给柏寒一个教训了。

齐玉衡显然不是很明白，但他也没有多问什么，盘膝坐在地上，竟然就这样调息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聊的，秋意寒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大约一两个时辰以后，秋意寒又吃了一颗丹药，才远远的看到季柔几人的身影。

齐玉衡的疑惑大部分在看到柳烟觉的一瞬间就烟消云散。

秋意寒眯起眼睛打量着季柔几人。

一共五人，除了柳烟觉，剩下的都是平时就和季柔走的很近的人物。

“那些人，”秋意寒冲着他们扬了扬下巴，“认识吗？”

齐玉衡握住了手中的剑，其中有两个就是当初羞辱他的人，一个叫楚云，另一个是韩束，两人都喜欢季柔，是季柔的两大护花使者。

“如果现在让你二打四，能打得过吗？”随着季柔他们的接近，秋意寒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齐玉衡缓缓抽出了剑，剑锋锐利，倒映少年清澈的双眸。

季柔等人越走越近，对话声模模糊糊的传来，柳烟觉走在最前面，手中拿着一块灵盘，一边走一边道：“应该就是这里了。”

“可是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季柔环顾四周，皱起了眉头。

“是白玉果！”季柔身旁一个护花使者突然睁大了眼睛，惊喜的道。

他们冒冒失失就要冲上来，却被季柔一把拉住：“小心有妖兽。”

白玉果虽然只是低级灵果，但毕竟含有灵气，一般刚成熟就会被妖兽吃掉，是以他们只能尽力寻找一些零散的单株灵果采集，少有这般成片生长的情况，除非有大妖兽守护。

“还真是小心。”秋意寒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她一到就感受到了这里有一只二品妖兽，在这白玉境内算得上顶尖的存在，还想着若是季柔冲动一点，也够他们喝一壶，就没动那只妖兽。

没想到，季柔实力不行，脑子却还没完全坏掉。

不过也没关系，她缓缓笑了起来：“齐玉衡，出手吧，不出人命我给你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