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已经在杜那尔教内生活了两个月了。如今出来，看到外面的世界，张小小心情是期待又焦虑。

如果没有争斗，可以一辈子生活在这片世外桃源，那该多好。

可惜，他的命运不允许。自己总归是要变强，去守护自己的所在乎的人的。没有实力，一切美好都会在他眼前被撕得粉碎。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他不希望今日的悲欢变为他日的遗憾。

张小小和小蕊两人出走江湖。

张小小感觉到这难得的放松，用力感受世界的活力。小蕊则是童心泛滥，对一切事物充满好奇。

走了一天，张小小和小蕊来到先前落脚的合欢楼。前来招呼的还是那个丰韵的美艳女子。

“小公子，你又来了。今天绿柳姑娘不在，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美艳女子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你给我寻一处房间，我们二人就在此处下榻了。”张小道。

听到张小小的要求，美艳女子掩嘴轻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青楼当成客栈，当真有趣。你们请稍等，我去支会一声掌房的姑娘。”

说罢，这位美艳女子便转身，扭动着纤纤细腰离去，给众人留下一个充满遐想的倩影。

在一楼听了一会儿小曲，那位美艳女子便再次来到张小小面前。

“小公子，请吧。”

在女子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三楼的一个偏僻的小房间。

不同于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娇喘连连，此地却是安静得出奇。

“两位，你们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吧。妾身还要接待客人，就不在此打扰了。”

说完，美艳女子就将房门拉上，便离去了。

这个小间虽说偏僻，不过装饰还是费了不少功夫的。

四周的墙壁上都刻有壁画，壁画上描绘了一个头发花白却身材精干的男子的故事。其中一幅男子抱着羊羔爱抚的壁画尤其惹人注意。除却壁画之外，墙上还挂有三幅挂毯，挂毯由极其珍贵的兽毛编织而成，三幅挂毯描绘了不同的故事，张小小虽然不懂，但觉可以看出与宗教有关。他猜想，这三个故事讲述的是博爱与救赎。

房间中的熏香也让人心旷神怡。不过，唯一的缺点是，怎么就只有一张床？

莫不是今晚要和小蕊睡一张床了。在杜那尔教的时候虽说自己是和小蕊睡一个房间，但好歹是两张床位。如今...

张小小扭头看向小蕊，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小蕊如今尚小，不忌男女之嫌，况且两人的关系超乎寻常，她虽然嘴上称张小小为哥哥，但却在心中把他当成父亲般的存在。

“小蕊，今晚我们可能要同睡一张床了，你不会介意吧？”张小小不知如何开口，就勉强挤出这段蠢得不能再蠢的话。

“这有什么关系，以前我们不就睡在一起吗？难道哥哥嫌弃我？”小蕊茫然。

这可不一样。张小小心想。

不过能和小蕊睡在一倒到也是美事。以前碍于礼节，一直没这贼胆，如今可以名正言顺将小蕊抱入怀中，嘿嘿。

感觉到自己的想法越来越邪恶，于是自顾着干咳了一声。

“好吧，那今晚我们一起睡吧。”张小小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夜晚，小蕊倒是没有任何戒心，倒头就酣睡在张小小的身侧。随后一个转身抱住张小小的手臂，然后又下意识地蹭来蹭去。

张小小这种刚发育的小男孩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但也不敢乱动，怕惊醒了熟睡的小蕊，于是只能憋着，心中默念丹阳修真心法中的静心口诀。

“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衰...”

随后又转背清心咒。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这种无妄炼狱，简直折磨。

撑到大半夜，张小小终于熬不住，最终沉沉睡去。

张小小又做了一个古怪的梦。

梦中，张小小飞到九天之上，氤氤氲氲，或聚或分，其散也气，其兴也云。俨然一片仙境。

仙境之中，一个美丽的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欢快地玩耍。

后来，小女孩长大，出落得相当水灵，仔细一看，与清婵有点神似，都是世间绝色。这个女孩功力超群，地位崇高，受世人尊崇。而这个男孩，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两鬓略有斑白，背部也微微前倾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少时的青梅竹马相遇。少女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么清丽动人，宛若人间仙子，而曾经的那个小男孩已经头发花白，身形伛偻。

两人相遇，皆是沉默不语。少女掩嘴，眼泪决堤而出。那个老人却嘴角含笑，眼神柔和，好像在说，你终于忙完了。

少女再也无法自已，跑上去抱住老人，嘴角一直在动，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少女放下一切，陪老人度过人生最后几个春秋。后来，老人死了，她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跪坐在老人的坟头，一只手抚摸着石制的墓碑。

上面写着：爱人清和之墓。

石制墓碑旁边立着另一个木制的简陋墓碑。

上面写着：不肖妻......

张小小还未看清后面的字便清醒过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有点闷，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睁眼一看，是小蕊睡觉的时候把整个身子都压到自己的身上了。

这是什么睡姿啊。小蕊长得明明那么甜美可爱，怎么睡姿这么粗鲁。

张小小小心翼翼地挪开身子，不过，小蕊却突然睁开眼睛。

“原来你醒了。”张小道。

“嗯，就是还想再趴一会。”小蕊回道。

“那也不用趴在我身上吧。”

“我就是喜欢，就喜欢。”

...

两人在合欢楼中吃了几个小菜，随后便离开，向道宗的方向走去。

走了三天，张小小和小蕊来到了距离道宗三十公里的城市近郊。

两人在郊外的密林中行走玩笑，突然一个深受重伤的女子倒在地上对着他们呼救。

小蕊看到这个少女如此可怜，就欲上前搀扶，不过张小小谨慎，拦住了小蕊，随后缓缓上前，看看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

当看清少女的脸时，张小小整个人都震惊了。

这个奄奄一息的少女居然是绿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