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带着沈万银去观摩了一圈，沈万银决定玩最大的，开始还小赢了几次，面前也有个三四百两了，就在沈万银上头时，开始输了。

这输起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等手里钱输光时，荷官面无表情的说：“客官，没银子了就下去吧，后面有人等着。”

“是呀！是呀！快下去吧！”看官也都在附和。

沈万银眼看着几百两瞬间就没了，心里如何甘心，想着还有程七七这颗摇钱树，瞬间来了底气，“你们先借我点，等下赢了就可以还了！”

荷官见多了这种，于是喊来小二，“你带这位少爷去后面，找九爷！”

“这位客官，这边请！”，沈万银随着小二的指示来到赌坊后间。

进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一位男子在画丹青，整个房间的摆设和布置都充满书香气息，不管是房间也好，房间里的人也好都与赌坊格格不入。

“九爷，这位客官需要借银子！”小二恭敬的对面前的男子说到。

九爷放下笔，抬起头，“嗯，你下去吧！”

沈万银这才看清这个叫九爷的人，还以为叫这个名字的是个花甲老人，再不济也是个天命老爷吧！结果整一个文弱少年，身形单薄，身量较其他男子而言简直不值一提，面容也一团稚气，看起来最多十四五岁。

这就是九爷？玩呢！这不就一未成年嘛！

沈万银看着面前人畜无害的少年，心里满是不屑。

九爷也笑着看向沈万银，像个阳光少年，“客官，需要借多少呀？不过我们这里一千起步，十两息！”

十两息？那一千两息钱就要一百两，沈万银在心底盘算着，不过想到程七七，就干脆的借了，一口气借了两千两。

九爷拿着借据让沈万银画押，沈万银按完手印，九爷拿起借据吹干上面的墨，随后吩咐人取了二十张一百的银票给沈万银，沈万银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拿着银票闻了半晌。

这时，外面几个大汉押着一个大喊大叫的男子进来。

沈万银被大汉挤到一边，押着的男子嘴里嚷着“放开我！我没有出千！”。

随行的小二开口了，“九爷，这位客官出千！”

“我没有！我没有！”男子强烈反驳。

九爷并不理会，眼睛扫了眼大汉，“哪只手！”

押人的大汉们面无表情，拖着男子就往九爷面前走，走到桌前强行拉起男子的右手摆在桌上，似乎已经很清楚流程。

而九爷不慌不忙，转身到书架上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看着发光的匕首出声：“多少钱？”

“三千两！”小二立马回应。

旁边的沈万银听得云里雾里，被按着的男子拼命挣扎。

九爷又开口了，这次是对着男子，神情依旧看着单纯无辜，声音都还带着童音：“一千两一个，那就是三个！”

男子似是明白了什么，开始不住的求饶，可九爷就像没听到，大汉和小二更是重耳不闻，眼睛都不带眨的。

只见九爷拿着匕首对准男子的食指，“不怕！我轻点！”

然后缓缓切了下去，刀切进肉的身音似乎都听得见，碰到骨头时还加重了力。

沈万银吓得想赶快逃离，可是腿根本不听使唤，它动不了。

被切的男子是手指断了几秒后才开始惨叫的。

“堵住嘴！太吵了！”九爷语气有点不耐烦，似是睡得正香被人吵醒一样。

小二拿出布条塞住男子的嘴，男子已经痛的面色惨白，汗如雨滴。

九爷拿出手帕将匕首上的血擦干净，开始对准中指了，这次明显速度快了很多，男子痛的身体颤抖起来，嘴里只剩呜咽，当切完第三根无名指时，男子已经昏死过去。

九爷第三次擦干净匕首上的血迹，“给他止血，扔出去吧！”

男子像麻袋一样被拖出去，经过的地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九爷看着男子被拖出去，眼神阴鸷：“拿着卖儿卖女的钱来这赌，还学着出千，剁几根手指都算便宜他！”

沈万银整个人都不好了，哪还有半分人色，看着九爷，眼神都变了，这哪是纯真少年，这简直是嗜血罗刹，连着这雅致的书房在沈万银眼里也如同阿鼻地狱一般。

九爷依旧扬起笑脸看着沈万银：“对不住，客官，吓到了吧？没事的！这只是教下来这里的人规矩而已。”

沈万银艰难的咽了下口水，颤抖着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是……”。

随后沈万银怎么出来的，记不太清了，等看到依旧嘈杂的赌场时，他恢复几分人色，仿佛刚才发现的都不真实，只有看见手里的银票才知道刚刚的不是梦。

缓了好一会神的沈万银，看着有人赢得满面红光，欲望冲刷了刚才的恐惧，他又重新坐坐上赌桌，经过一整夜的厮杀，沈万银不仅将两千两输完，输红眼的他又再借了三千两。

当沈万银走出赌场时，才清醒过来，自己一整夜输了五千二百两，加上利息就是五千七百两，是个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沈万银双脚和灌了铅一样，拖着回家的，到家后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倒在床上起了鼾声。

接下来的几日，沈万银一直处在恐惧中，晚上总是梦见九爷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拿着匕首朝他走来。

他想了下，决定再次找上程七七，当七七听闻他一开口就是六千两时，竟然没有惊讶，反而有几分高兴。

她没想到沈万银给自己挖的坑又深又快，面上十分为难：“万银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是这数目是实在太大了，我拿不出呀！”

沈万银也知道这个数目大，但是他只有指着程七七：“我不管，你不拿出来我就将你的丑事说的人尽皆知！”

七七面色阴沉起来，实属难忍，但还是要稳住沈万银，“这样吧，我想办法去凑，六千两，不是个人名，一喊就可以到位的。”

沈万银也知道数目太大，不可能说有就有，“好吧，那大嫂快点，不然我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七七连连应是，等沈万银走后，七七再也不装了。

看着沈万银已经快要虚无的背影，一脸平静，明明还是春天，七七感觉已然到了冬天，既然到了冬天，那秋后的蚂蚱也就该死了！　　17792/97248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