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年策马来到张楚的面前。

张楚平静的抬头看着对方。

“有事？”

“来帮忙！”

“做什么？”

“吐蕃马贼数量不少，还很狡猾，我们需要帮助。”

“你们不是人更多吗？”

“多也没用。吐蕃人是故意和我们捉迷藏的。”

“我有什么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

“我帮你们将吐蕃马贼清除，你们将青山梁方圆五里的土地都划给我！私人所有，谁也不得侵占。”

“成交！”

韦年不假思索的回应。

还以为这个家伙是要什么条件呢！原来是要一片荒漠啊！

简单！

完全没有难度。

这边都是荒漠。都是无主之地。

送人都没有人要的。只要和郡守大人说一声，地契就能发出。

真是的，谁会和你抢一片荒漠。

想多了。

“让你的人守在这里，保护我家里人安全，我和你去。”

“就我们两个？”

“对！就我们两个！足够了。”

“行！”

韦年没有异议。

他已经是猜测到，张楚肯定是杀了吐蕃马贼。

这个家伙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悍的。在长安那边，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吐蕃马贼遭遇到他，肯定是倒霉了。

他也知道张楚家里的情况。张楚显然是不想高调。既然如此，那就更好。张楚得到土地，而他们则是得到战功。

双赢。

两全其美。

当即将带回来的十个唐军骑兵安排在周围警戒。

如果是遭遇到大批吐蕃马贼的袭击，立刻点起烽火，向敦煌城内求救。那边的豆卢军已经是动作起来了。

吐蕃马贼的行动，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河西节度使麾下的军队也在向瓜州调动。大家都动起来了。

当然，这些事，暂时没有必要告诉张楚。他又不是军队的人。

“走！”

“走！”

张楚和韦年迅速出发。

途中，韦年简单的介绍吐蕃马贼的情况。

“是白赞率领的。”韦年狠狠的说道，“一定是那个家伙！他们是从黑山口下来的。”

“楼兰人有参与吗？”张楚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吐蕃人对西域也有渗透。

很多部落里面，都有吐蕃人的眼线。

甚至，很多部落里面都有人物和吐蕃人眉来眼去的。

楼兰人里面说不定也有。

这个架空的大唐，充满了各种变数。

必须小心谨慎。

“不清楚。”韦年摇头说道，“咱们先抓到白赞再说。”

“吐蕃马贼有多少人？”张楚将韦年的皮水囊拿过来，将它装满泉水。然后递回去给他。

马上又要进入死亡之地了。韦年居然都没有准备充足的清水。实在是危险。

也难怪之前唐军骑兵没办法追上吐蕃马贼。不是不够勇敢。是准备不充分。

不带水，只带干粮，那是分分钟要命的。

相反的，吐蕃马贼肯定准备的很充分，居然能够在死亡之地活跃。

要说没有楼兰奸细帮助，张楚绝对不信。

只有楼兰人才是最熟悉这片死亡之地的。

“不清楚。”韦年摇头，“程指挥带去了两百骑兵……”

“人多反而不好。”张楚缓缓摇头。

这不是一般的战斗。

周围都是沙漠。

严重缺水。

极其干旱。

白天温度极高。

晚上温度极低。

唐军骑兵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人多，需要的后勤物资也多。人要吃饭喝水。战马也要吃饭喝水。不好搞。

士兵自己或许能够支撑。但是战马肯定受不了。

“楼兰……”韦年欲言又止。

最终什么都没说。

张楚却是明白了。

肯定是有部分的楼兰人和吐蕃人私通了。

之前，艾黛儿曾经告诉他，说吐谷浑人在瓜州闹事，唐军正在调动军队进行弹压。

这件事，背后说不定也是有吐蕃人的黑手。吐谷浑人本来就和吐蕃人关系很密切。

吐谷浑人原来的居住地，就是在石堡城一带。

“嗒嗒嗒……”

“嗒嗒嗒……”

果然，前面有若隐若现的马蹄声。

随后，马蹄声变得清晰而沉重。然后大队的唐军骑兵就出现了。

赫然就是之前赶来增援的唐军骑兵。带头的是团指挥使程阳舒。

“程指挥祖上是卢国公。”韦年低声说道。

“知道了。”张楚点点头。

卢国公就是程咬金。大唐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这位号称只有三板斧的大唐名将，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本事，就是后辈子孙特别多，散布全国各地。还基本上都是在军队系统。

程阳舒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团指挥使，昭武校尉。再升就是游击将军了。

“草民张楚，见过程指挥。”张楚拱手行礼。

“你爹张松山？”程阳舒点点头，“我知道你。你在长安很有名。”

“过奖了。”张楚挺直腰，“追剿吐蕃马贼的事情，我毛遂自荐。”

“功是功，过是过。你消灭了吐蕃马贼，我可以帮你申请战功。但是你爹牵涉到的事情太复杂，我们程家不会帮你说话。”

“我要青山梁周围五里的土地。”

“什么？”

程阳舒微微一愣。

他还不知道青山梁是什么地方。

韦年于是解释了。程阳舒这才明白。然后狐疑看着张楚。

“你确定需要那一片荒漠？”

“我确定。”

“那片土地都是荒漠！”

“我确定！”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

程阳舒也不废话。

既然是无主之地，又是荒漠，毫无难度。

不要说是周围五里，就是周围十里都没有问题。如果张楚真的消灭了吐蕃马贼，他不介意送个大人情。

“谢谢程指挥。”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我会和你一起行动。”

“是。”

“对了，如果抓到楼兰人奸细，必须留活口。”

“明白。”

张楚表示谨遵命令。

看来，这位程指挥也很机敏。

吐蕃马贼能够出现在这里，必然和楼兰人有关。

东面是吐谷浑人在闹事，西面是楼兰人在配合吐蕃马贼。这两头起火的，还真是老谋深算。

只可惜，西域的唐军也不是吃素的。这种小伎俩，瞒得了谁呢？

程阳舒命令其他的唐军骑兵返回敦煌城。

最终只留下五个最精锐的。加上他们三个，总共是八个人。他也知道人多反而是累赘。

在这种环境极其恶劣的沙漠当中，只有小分队行动才最有效。

吐蕃马贼就是如此。每次最多三十人。

但是肯定不止一拨。

开始调整武器装备。还有收集清水干粮什么的。

其他的唐军骑兵都是将自己的清水、干粮交给他们几个。还有箭矢。还有备用的横刀等。

每人都携带一匹备用的战马。带物资。张楚当然也有。

明光铠什么的都不要了。

在酷热的沙漠里面，恨不得脱光身体。戴着盔甲完全是受罪。

那些吐蕃马贼身上也没有任何盔甲。只有这样才是最轻便的。

“你有趁手的武器吗？”

“铁胎弓。”

“干粮、清水呢？”

“都有。”

“行。走！”

八个人随即出发。

首先是向北。然后逆时针搜索。靠的就是遭遇战。

程阳舒是名副其实的红五代、官五代，但是丝毫都不叫苦。他这个昭武校尉，也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升迁起来的。

茫茫大漠，毫无人影。

日出日落，冷暖交替。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终于是捕捉到了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