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确实如同朱老爷子赠我的时候说得那样是把好刀，有时候在某种程度上我会觉得这刀还胜过那把龙剑，虽然这刀是用龙的余铁打制的。我的身体是贴着石壁的，挥刀的时候就使不得多少力气，很多的时候只能借助石壁的脆弱和这刀的锋利。

朱玉看我砍得辛苦，说要换我，我当然是不会同意的，我反复强调着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急，可以慢慢砍。朱玉最终放弃了，只是在我挥刀的时候站在洞口默默地看着我。

其实这累更多的是紧张和长时间进行一个动作而产生的僵硬，所以每次我休息的时候，朱玉都过来帮我捶背捏腿揉胳膊。我看着她拙劣的动作忍不住打趣她道：“唉，你这捶得也太没力气了…唉…你使这么大劲干嘛…对，这才对，手指头用点力……”

她一甩手，推了我一把，我向后一跌“哎呦！”一声，她忙又抢上来扶着我，连连道：“啊，你没事吧？跌到哪里了？”

我揉揉胳膊道：“这要是把我胳膊跌断了，我看谁去给你砍路摘藤结绳子下去。”

我又看见了她的白眼，她道：“我…我不会自己去。”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边上，幽幽地道：“我好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从小到大可都没有伺候过人的，也从没有离开过家超过十天的。”

我不想看着她陷入这些回想中，挥动挥动胳膊道：“你坐着，我接着砍路去。”

越往上离得洞口越远，绳子渐渐已经到了极限，我便在中途的地方找了一个坚固的突起，将绳子的一头从洞口的位置挪到这个地方。这样不管我是往上还是往下，绳子都能够依旧绑在我的腰间，给心里加一分安全的保障。

好在水滴穿石是颠扑不破的至理名言，经过我连续不断好几天的努力，终于到达了那一片绿色的崖壁前。只见在这凹陷下去的角落里竟然长着一棵大约一人环抱粗的树，大大小小的藤蔓缠绕其上，虽然都不是很粗，但我想几根或者十几根编在一起，也足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我大概估量了一下，至少这些藤蔓也可以编织如我身上的绳子几个那么长，这样我的活动范围就会更大，也定能找到更多的藤。

还有这棵树，把枝干树身砍了带到洞里，引着了烤上一只两只鸟，我想朱玉一定会比我更高兴。我将藤尽量不从中间砍断，一根接上一根接了好长一段，将下端扔到洞口，大声告诉朱玉让她拽着那一端慢慢往洞里收，我则在这一端一边砍一边接上往下递。

我将几根最粗大的藤留在了最后，然后把这树除了根部以上的枝干树身全砍了下来，拴在藤上一点一点的往下递，等到全部弄完回到洞中天也黑了下来。

朱玉已经将藤全都堆在了角落里，将准备用来生火的枝干树身拖进了里间。我先用凤刀将树身劈成柴禾，朱玉则将鸟肉穿在枝条上架了起来准备烘烤，等到一切准备就绪，我就用凤刀对着龙剑擦出星星火花溅到枝叶上，然后和朱玉一人趴在一边对着火星猛吹。吹的一地灰尘迷了眼，相视着笑起来，不管是我的大声哈哈还是她的轻声呵呵，都是难得的欢畅。

我们看着火慢慢燃烧映红了脸，看着那鸟肉慢慢焦黄滴下油脂落在火堆里啪啪作响。闻着这随风而飘的久违的香，我不禁闭上眼先深深地嗅了一大口，再去瞧她，明显地看见她似乎在不断地吞着口水，然后就听见两个肚子同时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再次相视着笑了笑，朱玉拿过一只已经烤得差不多的递给我，自己也抓起一只，手撕着肉块往嘴里塞。我也是，尽管鸟肉很热，烫得我们不得不从左手递到右手再从右手递到左手，可没有谁停下来让它凉一凉，哪怕是对面那个曾经做过很多年的千金大小姐。在此刻，她也像极了一个小乞丐般，只顾着一边吹着一边撕下肉块往嘴里填。

接下来，我们先把这些藤搓成了茶杯口那么粗，虽说是长度会减少很多，但用朱玉的话说，结实还是最重要的。然后我就用这些藤为支点，开始更大范围的探知这崖壁下的世界。有时候会像先前看见洞顶的绿一样，那树和着藤会离我很远，我就也会采用先前的办法，把拴着龙的绳子解下，重新在途中找固定点，这么一步一步用凤砍出一条道。

我负责砍藤朱玉负责编绳，藤绳愈来愈长，我们便离崖底愈来愈近。

我攀绳而下，渐渐地就能看见谷底的景象了。那是个半方半圆的拼接体形状，只是切开的时候是从左上切向了右下，并用切开的那条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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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半个圆的落点，形成了这个看上去有些怪异的样子。那方形的长和宽目测大概都在两三里左右的光景，那半个圆的半径也大约在一里上下，且这方形的地势似乎高一些，那圆形的略低。

我荡起藤绳，抓住临近的一棵从山壁间伸出身体的虬枝，骑坐于上，看这谷底的景色。有许多高大的树木散落其间，在那个半圆的中间还有个圆形的像是水潭的东西卧于其中。除了四周的山石壁立之外，几乎谷底全是一片紧挨着一片的绿色。

即便这下面也还是找不到出去的路，但能在这里生活也好过那个山洞百倍千倍。我把我看到的那个山谷描述给朱玉听，她听完立即要求也下去看一眼。我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小心一点，她便双手抓紧藤绳交替着向下而去。我坐在洞口等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准备下去查看的时候，看见她兴高采烈地回来了，还没到洞口呢，仰着个头便跟我说道：“你猜我刚才在下面找到了什么，我找到下去的路了！”

我伸手先把她从藤绳上拽了上来，问道：“真的？”

“嗯嗯！我刚才用这藤绳荡到了右边，我发现这山崖和右边那山崖的交接处有个一人多宽的裂缝，我就钻进去看了下，看那裂缝好像是正好直通谷底的，我们若是贴着裂缝下去的话，今晚上就应该可以在下面过夜了！”

我回忆了下刚才我在下面看到的四周的情况，我记得右侧明明除了一小块稍显突出的石峰外什么也没有，就连附近在山崖峭壁间横生的树和藤蔓都没几棵，我还正愁着怎么继续把这藤绳接连下去呢。她说的那两个山崖的拐角处，我也是瞅过几眼的，但应该是没有她口中所说的裂缝的，且距离还不是很近，也不是一荡就能荡到的。

我带着一点疑问又问了她一句：“真的？”

她拉着我的胳膊只是不住地点头，我想也许是我当时没有注意吧，便跟着也是一阵高兴，说道：“那我们收拾一下马上下去。”

“嗯嗯！”她立即随我向洞里走去，将已经剥好皮的鸟肉用剥下的鸟皮捆好绑在身上，我也将衣服团成一团，走到师父的坟前，跪下磕着头道：“师父，徒儿下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然后拔起插在地上的青戌，转身向洞外走去。

我们将聚积起来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个干净，将皮囊留了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朱玉带着凤刀先下，以默数五百下为间隔我随后跟着。

我看着石壁上被我划下的代表时日的印迹，数完了那二百五十三道，回首看一眼这洞，挥手划下了第二百五十四道！

…………

我攀到了绳端，却左右都没有看见朱玉的身影，心里一紧，高声喊道：“朱玉！朱玉！”

“我在这边呢，你荡起来，要翻过你面前的那个突出的石峰才能看见我。”朱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我用力脚点石壁向前，直到离开崖壁大约好几丈远，视线才绕开了右侧那块突出的石峰，看见朱玉正站在一处向我招手。那所在是右侧拐角处偏上一些，若不是她探出半个身子，我也还是不能够发现，更别谈里面那个说是直通谷底的裂缝，真不知道她先前在下面是如何找到的。

我先试图荡到了那个石峰上，然后就听见朱玉在喊叫。仔细去听她喊叫的内容，是在告诉我应该先荡到左侧不远的一块突出的石头上，用那作一个支点起跳，再跳向右边高处的一块石头，从那里把藤绳系在石头上，沿着山壁爬到那山崖的拐角处，就可以看见那条裂缝，然后贴着崖壁滑下就可以了。

我依言用力点向脚下的崖壁，先荡到了那块突出的石头上，然后再借着藤绳甩起的力量抓住荡向另一块石头，第一次却是差了一些没够着，第二次再多使了点力，并在途中也是不断地用脚踩着崖壁，才摸着了那块石头，将胳膊挽着藤绳翻身爬了上去。

待贴着崖壁站定，转头看向朱玉刚才所站的方向，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只是听见她的声音从那里传来：“林平，你站到那块石头上没有？”

我大声回道：“我到了。”

“那好，你看你边上那有几块凸出的石头，你可以踩着那石头慢慢过来，然后就会有一个小的平台。从那个平台你能看见这边还有一个，和刚才那个差不多一样大，你从那个平台跳过来，再往前爬几步就到这拐角了，然后贴着崖壁滑下来就行了。”

这石块的右侧，确实如朱玉所说，有几块凸出的石头，我将藤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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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脚下的石身上，踩着那凸出的石头贴紧崖壁慢慢朝前去。到了那个平台上看向另一边的平台，距离大约也是在可纵之远，提气蓄力纵身跳了过去，已经离那山崖的拐角很近了，低头看见朱玉正贴着那裂缝的一侧不住向我招着手，我冲她笑了笑，加快了下去的速度。

等我贴着崖壁滑下落脚在她的对过，我问道：“这么隐蔽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她很认真地看了看我，说道：“那先说好了，你不许生气。”

我愣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她道：“我先前不是下来要看一下这下面的山谷吗，然后我看完后心里有点迫不及待，就学你那样荡起藤绳，顺便看一下这四周是什么环境，一不小心幅度荡得大了，手没抓住…可是说好的你不许生气的…我手没抓住就被甩到了上面的那棵树上，然后…然后就看见这个裂缝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讪讪地冲我笑了笑道：“这不是没事吗，而且还找到了这个裂缝，说不定是老天爷看我们这么辛苦，故意安排的呢，要不然我们无论如何也难发现这裂缝是吧。说实在的我当时被甩起来的时候也吓死了，以为就会这么直接跌下去摔成肉酱，等你到了谷底也认不出是我了。”

我看她带着种可怜的表情望着我，也不忍再责备于她，只得说句：“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她立即答道：“嗯嗯！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裂缝向山腹之中伸进去数十步远，然后合拢为一，间或有些枝蔓藤条垂落于其间。从上往下看去，大致能看到底部似乎和山谷是相邻的一个平面，即或有点差别那高度想来也无关紧要了。

我和朱玉隔开几步的距离同时向下，防止谁不小心踩落一块石头砸到在下面的人，我们把双腿双手分别抵住两侧的山壁，然后这么相互交替着往下挪。若是前面有藤蔓枝条，则把它当做一个支撑，这时会轻松不少，若是裂缝小了，背倚着山壁也可以做个短暂的休息。

我扭头去看朱玉，看她脸上的汗已漱漱而下，说道：“要是坚持不住的话告诉我，我可以背你下去，千万别撑着，万一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回道：“我知道了。”

又向下移动了几丈的距离，听见朱玉说：“我们先歇会吧。”便背倚脚蹬停了下来大口的喘气。我看向周围，见不远处有个枝桠，挪过去试了试，应该可以承住朱玉的身重，便对她说道：“你挪到这来，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下。”

她闻言向我这挪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我看她浑身上下都汗湿了衣裳，体力肯定消耗的很大，其实我的四肢也已经有些疲累的感觉，但咬咬牙坚持坚持还是应该可以的。我想着让她歇会再下去一些，等离下面不是太远的时候就背着她下去，所以也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便也瞅了个稍微凹进去的地方，掂着一点屁股积攒力气。

再次下去的时候，我便靠近了正面对着她，这样万一她失手掉下去我也应该能及时拉住她。在离谷底大约还有四分之一距离时，我看她呼吸已经急促而沉重，手臂也开始微微地发颤，知道她体力已经是耗的所剩无几了，只是凭着一股倔强还在坚持，便停下对她说：“来，我背你下去。”

她摇摇头，说道：“没事，我还能够坚持一会。”

我说道：“你看你说话都没力气了，还坚持什么坚持。”我说着便背转身道：“来，听话！”

她道：“你不也一样快没力气了。”

我还是第一次冲她发火，扭头道：“叫你过来你就过来！我是男人还是你是男人！”

她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挪过来，抱住了我的身子，我道：“向上点，抱紧了！”她便向上将双腿盘在了我的腰间，双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咬咬牙，长长地深呼吸了口气，向下而去。

又经过一段时间，其实不是很长但在感觉里却是很漫长，等到我双脚落在了实地，朱玉刚从背上下去，我立马就瘫成了一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剩下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听见朱玉说：“你先在这歇会，我去给你打点水来。”

我扭头去看她，看她从这里向山谷跳了下去。虽然我看这山谷就在这下去几步的距离，却怎么都提不起一丝力气了，直到许久朱玉带着一皮囊的水回来，我直接解开皮囊将水灌进了嘴里，觉得四肢方可以渐渐地动上一动，又过了好一会，才在朱玉的扶持下站起来跳到山谷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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