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棋布

《星落棋布》

第十九章 七步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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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七步武学

临安的新药房总算在冬至日这天开张了,沈七带着一身鞭炮的火药味儿回到家里。下房里早备下了热水和换洗衣服,老叔还留在临安帮忙,涂山红把青石顺利入学的事情告诉了他。

沈七笑着说:“没想到还挺容易的呢!只是听卢重鸣讲,这武学不是兵部办的,兵部也不会管,而是挂在旧六部名下,地方自理。说白了,有可能只是先办个草头班做样子。”

涂山红皱着眉头想了想,嘀咕道:“难道又是扯羊头卖狗肉的勾当么?”

没过多一会儿,西街头的乔家小儿子跑到院子里来,以为他是找三七的。结果人家小嘴儿利索地说他家先生,也就是儒林学堂的徐山长叫他送信来的,涂山红狐疑地接过了一个黄皮纸信封,拆开来看居然是一份很正式的请柬,内容大概就是,明天晚上在庆丰酒楼设宴,请沈先生务必前去。小屁孩巴巴地等着奖赏,涂山红给了他两大块吴妈新熬的花生糖,又问他:“你家阿爹也有吗?”小屁孩摇了摇头,拿着糖块跑了。

第二日,沈七随手带了些冬令进补的膏方,独自来到了庆丰楼。跑堂的小二殷勤地领着他上到二楼包厢,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推开了一间叫做“雅静阁”的包房。房内并无一人,茶几上两杯碧螺春正升起袅袅热气。沈七疑惑地放下了手上的东西,四下打量,这间包厢挺大,屏风茶台、餐桌软塌一应俱全,条案上还配有文房四宝,这应该是这家酒楼最顶级的包房了。

正看着,房门轻响,一身青白文士长袍的徐长介徐山长推门进来。他一看到沈七,就拱手做揖笑道:“抱歉了沈先生,没能亲自迎接,唐突了,唐突了!”沈七微笑着客气地还了一礼。

刚刚落座,小二就端上来几样酒楼招牌菜品,一个银炭红泥小炉,上面是一个涮锅,边上隔出一角温着陈年花雕。

沈七笑着问道:“徐山长为何如此破费?有事吩咐一声就好了,前日我家小子入学还没感谢山长呢!”

徐长介欠身给沈七斟了一杯酒,正了脸色缓缓道:“沈先生一定疑惑,为何今日如此唐突的宴请。”沈七点头举杯,听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很早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你了,当年,你的抓周礼还是我主持的。”

沈七闻言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愕然地看着对面的中年胖子,记忆在脑海里翻覆无果。

徐山长接着说道:“我是你父亲的师弟,我们岐黄一门已经没了,所以现在也不好算你师叔。”

“当年我也像卢重鸣一样,给贬嫡到这里来办蒙学,你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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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经被送去了芙蓉城。师兄有先见之名,早早地和我疏远了,当时还有几分愤谩,来苏州以后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所以,这么些年也没和你往来叙旧。”说到这里,徐长介淡淡地笑了起来,抬手请沈七继续吃菜喝酒。

“观你这几年只开药铺卖药,不坐堂行医诊治。就想,是不是当年家里的事情还未解开心结?”听他这么一问,沈七平复了心绪淡淡答道:“不是的,当年的事情我知晓得不多。那时年纪小玩性大,在芙蓉城的学业不大好,只学了些四书五经和药理。实在不懂岐黄诊治之道,现在贩卖药材谋生,实属无奈。”

眼前,这徐山长虽然表明了自己曾经的身份,看似合情合理的避嫌陈情,但心结一问,还是让沈七心里泛起了一丝防备。

徐山长了然地笑笑点头,转了话锋:“前些时日,可能你也听说了,就是你家王白报名的藏书镇武学馆,不归朝堂六部管,地方州府只划拨出地皮,其它概不负责。”说到这里,沈七才隐约明白,合着今天这顿酒的重点在这里。刚才的多心似乎是有点不合适了。

他疑惑地问道:“这官家只出地皮,武学馆要开立并教学,需要的银钱财物哪里来?”心下想,该不是要叫我们这些商贾人家出钱,当捐公学一般吧!

“呵呵…,银钱财物这个倒没有什么问题,毕竟还要收学生们束脩的,你家夫人不是交了不少来么?”徐长介呵呵地又笑了起来,胖胖的脸上,那双眼睛眯缝起来,居然有几分老狐狸相。

他成功地勾起了沈七的好奇心,不缺钱,还摆出今天这个鸿门宴一样的排场,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老狐狸挺满意沈七的表情状态。他笑呵呵地给沈七又满上了一杯酒;“那天,尊夫人带着王石到学堂报名,当场考试下来,我们都十分满意。考校王石的武教习,原先是京城禁军的把总指挥,还有一位前神机营的红盔将军,年后履职。”

听闻这两位教习曾经的身份,沈七的脸色变得有点精彩,他微微怔了好一会儿才试探说道:“这么说,这武学是属于宫里那位的了?”徐长介点点头又摇摇头:“武学馆属于七部,办学的银钱,那位算一半,其他的接受捐赠,也可以自己挣,这是一所不太一样的学堂。”说完,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沈七的脸色“这些都属于绝密。”

沈七看着他,就像望着一潭深渊,这位胖乎乎地中年人说他曾经是自己的师叔,在这个小小的山塘镇冷眼旁观了自己十年。

现在有袒露身份,说他似乎隶属于皇家,那么今天透露这些所谓绝密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试探沈家如今的人心向背,没必要,现在的沈家无权无势,单门小户。募捐钱财?刚刚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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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钱。再或是试探沈七对当今的态度,毕竟当年的事情,仔细算起来那位还有愧于沈家,但那都是上辈人的恩怨,于现下的沈七并无瓜葛,怎么也牵扯不上。

“当年,我也是个热血莽撞的懵懂人嘞,令尊出事的时候,我随那位困在边关,没有办法和能力出手相护,至今还遗憾着!后来又经历了一些龌龊事情,上天无路的时候,遇到一位老祖宗,给我好一顿收拾,只剩半口气儿的时候,才终于才想明白了这辈子该有的活法。后来辞了官,自贬到这里来过懒散日子,这几年的太平盛世你也看到了,真的还不赖啊!我以为可以在这山青水秀的地方,安安心心养老!可是天不遂人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等凡人,还是无法独善其身。”

听到最后这几个字,沈七心里感觉到一丝熟悉,这是上回去芙蓉城,康伯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红泥小炉里的炭火已经弱下去了,一层白色的灰烬下透着点点红光,涮锅里的汤汁快熬干了,沈七起身往里面加了一些热水,又用竹夹子加了两块新炭,把临街一方的窗户开启一条缝,丝丝新鲜纯净地空气就流了进来。

再次落座到椅子上的时候,沈七眼神坦然地看着徐长介:“山长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新武学,希望云谷加入,只为了这太平盛世。”

……

回到家的沈七整夜未眠,酒楼里,他没有答复徐长介的建议。徐长介也说不急,只请他留意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尤其是京城方面的。青石和涂山红要愿意,可以随时到武学馆看看,需要添置的东西可以给点建议。

沈七心乱,想找吴妈问问,可仔细一算,吴妈过门的时候自己都九岁了,周岁时候,她应该还没有进府。老叔人在临安,只有他当年一直跟随自己,得等他回来。

徐长介说遇到的那位老祖宗,直觉告诉他,可能是夫子,之前说他和那位一起在边关被困。那么被夫子收拾的时候,那位应该也在,这样的话就有点意思了。

沈七又拿出了陈沫托青石给的那只琉璃瓶子,那卷麻纸上空无一字,不知道陈沫在上面写了什么?药丸是参荣滋补丸,材料名贵但并不特殊。小小的琉璃瓶,晶莹剔透,做工精致。

他一直不懂她,那些年一起格物研习,大多数时候都是沈七听她的主意,虽然年长几岁,做事的时候却是她的小跟班。到如今,沈七依然不懂,陈沫留下这个瓶子的目的何在?但这却是她留给他唯一东西,女儿不算,她是留给这个人世间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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