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警报声中，我看见远处的灯光开始一片接一片地熄灭，黑暗向这边慢慢蔓延过来，伴随着阵阵密集的爆破声，被火光映红的夜空中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却看不见飞行器的踪影，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反重力隐身飞船？

我寻思道：这到底是我们开始撤退了，还是半兽人的总攻开始了？

可能是因为听见外面有动静，四个打麻将的小伙子齐齐起身，拔腿就门往外跑。

一道闪电过后，屋里一片雪白，紧接着“轰”地一声巨响。一阵剧烈的震颤之后，窗外突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远处的大树在风中翻腾。楼下突然间人声鼎沸，当我再一次探出头往楼下看时，惊奇地发现：刚才还安安静静的小巷里居然住着这么多人！惊惶失措的人们呼喊着亲人的名字，从下面的小巷里跑过。我注意道人群中一个在“坐月子”的母亲抱着未满月的婴儿一路，她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地无助！我还看见一家人用一个轮椅推着一个垂垂老人，他们蹒跚着，被慌不择路的人流挤得摇摇晃晃。

人群离开后，对面的小区霎时安静了，放眼望去，小区里漆黑一片，像是一座废墟。

我想起了雨，我已经有很久没有想到她了。

正在这时，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半兽人引爆了电子干扰弹，你该走了！”我听出了葛万福语气中的恐慌。

“赶紧销毁所有资料，圣城守不住了。”他叮嘱道。

这时，在我的心里面膨胀着的恐惧感却奇迹般地减弱了了，只剩下一种被遗弃的孤独感。

我跟着他坐电梯来到楼下，刚到议事厅大门口，就听见远处响起了铺天盖地、此起彼伏的密集枪声，就像除夕的鞭炮声，广场上的民众发出一片海啸般地惊呼声。

密集的枪声就像除夕的烟火，我听见有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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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射持续了足足一分钟。

一个白大褂上血迹斑斑的中年男人跑过来，摊开双臂，冲我喊道：“圣城人民卫队来了，街道已经全部封锁了，过不去了，半兽人连救护车都打。”

我发现他的眼镜片上有几点血迹。

“看来圣城已被他们包围了，”他转头对我道，“咱们还是先回办公室吧。”

葛万福带我又回到了会议厅左侧的那间房里。

我呆站着，不知所措，他则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他突然停下脚步，点了一支烟，愤愤道：“看来今天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了？”

“不会吧！”我被他这句话吓得一激灵。

“抽烟吗？”他递给我一根烟。

“谢了。”我摆摆手。

“你害怕了？”

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完全不受自己的意志控制。

“说实话，还他妈真有点怕！”我呕出这一句脏话，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

葛万福转过脸盯着我看，眼里充满了怜悯。

我浑身都在抖，只得尴尬一笑道：“这里有点冷！”

葛万福平静道：“其实我也害怕。”

这原本是一句安慰的话，我一听就更加绝望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死亡，他对自己感到陌生。

太可悲了！我低头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心想连自己这双完美的手也会腐烂化成灰土，明知如此也毫无办法，顿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声痛哭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痛痛快快地跟他们干一仗。”葛万福脸色铁青，他把烟头吐在地上，卷起了袖管。

“可我还不想死，”我心里嘀咕道，“我还要回去，我要见到雨。”

葛教授麻利地从房间的一角搬过一个木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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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下拆开，竟从箱子里抬出了一挺激光枪。他把枪架在一张靠窗户的写字台上，在窗口处迅速地组装调整好机枪，弹夹接上弹药箱。

“这里防御坚固，可以做街垒，跟他们干一战。”他站在桌后，端起了枪。

“准备好了吗？”他喊道。

我知道他要开枪了，赶紧堵上耳朵。

“铛铛铛铛……”我感到地板在颤抖。

我从窗户向外望去，只见街面上火星四溅，那些黑色的人影被打得丢盔卸甲，东倒西歪。与此同时，议事厅各个窗口喷出火舌，枪声大作。教授高喊道：“教主至大。”

话音刚落，外面的高音喇叭突然响了，枪声也跟着戛然而止：“议事厅里面的人听好了，放下武器，高举双手走出大门，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不追究刑事责任，如若继续负隅顽抗，一切后果将由叛乱策划者负责，我们即将动用重型武器。”

“您到底是不是‘无主之地’？”我忍不住问道。

“你觉得呢？”

“您会不会穿越之术？”

“我并不会法术，”葛万福举起挂在脖子上的军用望远镜向广场方向看去，“所有的法术都是假的。”

“那本书里不是说穿越是可行的吗？”

“你觉得我现在能逃跑吗？那我岂不成了蓝星人的笑柄？”

我决定豁出去了，厚着脸皮问道：“那您……能否……教给我？”

葛万福侧过脸来看着我，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意：“教给你什么？逃遁之术吗？”

我感到无地自容。

葛万福幽幽道：“那只是一本小说。即便是按照书里的说法，天赋再高的人也要学十年。”说完，他轻轻咳了一声，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远方的敌情。

这下，我彻底绝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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