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上莞。听说这个地方供养着一千万劳工。一千万零一个劳工是个大学生，这算不算传奇。

从车上跳下来，就大叫着要在这创造一个传奇。摩的在笑，公车里的人，也在笑。车内一青年，车开动后，大声的回了我一句话。sb！来上莞的都得进厂打工。这里没有牛逼，只有操b和蛋碎一地。

我转身瞟了他一眼。他是笑着说的，笑的有些阳光。

这里是社会主义的装潢，资本主义的核心。上有公主，下有民女，一碗面。我会爱死这个地方。我不能拿那青年怎么样，他也并未影响我的心情。吃了碗米线，离开了小店。走在大路上便倒霉的让城管送上了他的小货车，关进了看守所。我就这么简单的关了起来。我告诉自己报应啊。谁让我在海圳想干坏事呢。

城管他是这样把我请进去的：

你的暂住证给我看看。

我说，我没有。

他又问，厂卡呢？

我说，我才到这里不到三小时，还没有找到工作。

哪里过来的，车票给我看看。

我说，下车就丢了。

城管说，那就是无业游民，想搞事的了，来来，来这边。然后就把我推上车了。

我说，我不搞事，我来这找工作的，我有大学毕业证。

一个城管非常坚定的说“送上车。”

我突然发现我说这话有多傻。我终于知道同学们为什么不敢说自己是大学生了。

车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大队后，很多人交了50罚款再50办一个暂住证便离开了。我被关了10小时，因为我不愿意交罚款更没钱办一个暂住证。10小时后他们把电话给我，让我找人来交钱。

上莞，我有几个不熟的朋友老乡。因为不熟，所以不想打扰。我打给深圳的女朋友。她接了电话说，谁？有什么事？很夜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说，我。没事，想听听你的声音。嗯。

电话就这么挂了。

城管他问，怎么样。

我说，没有人来接我。

城管说，上莞这么大，一个亲人也没有？

我说，有。万千儿子在春袋。

很多城管听后哈哈的笑，问我的城管有点生气的说，是不是还想关久一点。

我没心情的说，只要管饭，关多久也没关系了。

他们一个老大总算说话了，放他走。和我说话的城管看了看我口代的钱，只有35.5元，说，交罚款了。然后对我说，要是在外面犯事，打死你。

能不能把尾数给我压压口袋。他的头儿说，给他几块钱。我放出来了。摩的迎上来问我，要不要带我去洗洗不干净的东西。我只知道跨火盆。我们家乡的人看到死人，或放出来，就会跨火盆。我说跨火盆？

摩的说，东莞可没有什么跨火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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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百乐门和各种大酒店。他们的口号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我说不用，我只有5元，你送我5元的距离吧。

他问，没有目的？

我说，没有目的。

我被送到了人才市场。他找了一块钱给我说，你拿着，一本万利。我听过这句话。每个从家里出来的打工的，家人都会给一个小红包，说句一本万利。希望他回来，能带更多的财富。是个好意头。

谢谢，以后我发了，怎么找你。我厚着面皮的说。

他说，萍水相逢，发达了，多做好事。

我在一个小公园睡了一晚。那里有吸毒的，有吃垃圾的。

有个青年过来，说，兄弟要不要来点。

我说，都睡公园，还让我玩这个，我没钱。

你把包给我看看。

我打开书包，几件衣服，一个毕业证。

青年把我大学毕业证甩地上又说了，兄弟来点嘛，好东西，没钱跟着哥哥放货，不就有钱了吗？

我说兄弟你看我这脚还能放货吗？我装出走路很困难的样子去捡起毕业证。

青年冲过来就一脚踢在我装出来的病脚上。

说，浪费老子的时间，抽抖了一下身子，走了。

我接着睡。迷迷糊糊的。我梦到了与大学里的一个女同学的对话，她说她来过广东的。我问她觉得广东怎么样。她有点激动的说，蚊多。这个女孩很幸运，因为她对广东不热爱，所以我也没有给她过多的爱。就像一个南京的女孩爱上我，又毫不犹豫离开一样。

那时她问我，你知道南京什么最出名吗？

南京大逃杀。我说。

这个世界没人愿意把沉重的事实，说成玩笑。

第二天，我身上很多位置都起了包包。没人会在意我身上的伤包，我只能自强不息，一早便去了人才市场，那里有各种各样的工厂，招各种各样的人，我面试了好几次，面试我的人都觉得我身子臭。

是的，我有狐臭，还有些时间没洗浴。狐臭是个很奇特的气味。别人可能觉得很臭，但是有狐臭的人，一个人的时候总爱挰点在手上自己嗅。

我在公园想了很久，我怎么解决没地冲凉。三个年青人围了过来。我打开书包，找我的双节棍，如果我有双节棍在手，我可以天不怕地不怕。

双节棍也许在城管把我关起来的时候弄丢了，一开始以为我没机会再用它，也没多在意，现在没找到，心凉成了软蛋。说

哥，别打我，有什么好说。

最前面的青年，一身金银行头。像电影里的老大。他吐了口烟雾问边上另一青年，这个行不行。

边上的另一青年抢答的说看身板可以。

被问话的青年问我，给你一千块，帮忙打个人愿意吗？我说，跟你们去吗？一身金银行头的青年说，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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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只要打到住院，到时候再给一千。

两万。我说。

抢答的青年，跳起就是一脚。我一个了弓步上前，抱着他的臭脚，把他推跌在地上。一身行头的青年，拉着了他，对我说，行呀。

先给你一万，不过你打伤我兄弟，得给医药费。然后拿出一把钱，拨了一大部分出来，然后给我。

我没有点，放到包里。跟着他们去了一个酒店。桑拿。当然花的，还是我的钱。给我洗身子的姑娘叫苏小妹。很徤谈。按摩的时候问我是做什么什么的。

我想起我睡公园，内心有点感伤的说，我是大学生，才毕业。

她马上表现出没见过大学生的表情。我想到她这种老江湖，什么人没见过。真想找洞钻了进去。她说你这么有学问，我考考你。我说，你说。

她说按摩一词怎么解释。

我说，按摩就是按摩那里还有什么解释。

她说不对。你再猜猜。

我有点儿腼腆。她说，按摩，按摩，就是我按你摩。

我有点儿蒙，她挺了一下胸部，我才全然明白。

我说，这地方以后还真要多来。我不抓你咪咪，你都不习惯了。

酒店出来，我偷偷数一下，还有三千多。黄毛青年主张去吃东西。另一个也说好，然后打电话开始叫妹子。

我说，不要了吧，用光了我怎么跑路呀？

一身金行头的青年命令的说，吃你妹，带他去做正事。

坐进了一金杯车里。一身行头的青年给了我一把刀。看上去像块死铁，黄头发的青年说，你看老大对你多好，这把刀用钢板打出来的，比店里买的好上百倍，一刀下去手就掉地上。

我知道，再好的刀，对我来说也就是那么会事，我跟本不敢用。

我说我用不习惯。我喜欢用板砖。

像老大的青年看了看他身边的黄头发，说下车给他找个板砖。

几分钟后，黄头发青年真找了个结实的板砖回来。我拿在手上，用报纸包了起来然后再用封口胶包扎。然后放到背包里。

他们三个看我动作如此老练。老大当即表态让我干完这单，然后跟他。

我下车后，进了一个叫青华楼的地方。里面装饰豪华，前台客气的问我找什么公司，什么人。我坐在下面说，不用我就在这里等待。

青年们让我修理的人是个中年大叔，从照片看事业有成。绝顶，但未必聪明。我在楼下坐了两小时，外面的面包车总算开走了。我也走。

我去了上海。在这里，我不能犯案，我也不可能犯案。在学校里打架伤人，关到了公安局，几百块钱，就能处理。现在我已不是学生。在社会上，我就只能是个公民。当然选票与还是与我无关，也不知道被谁代表了去。

我是祖国的花朵，一直都是，也仅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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