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很懂，怎么不自己去演就行了。”孙墨反问对方。

“这……”话题似乎搓到了李歆芸心坎，她无奈讲道:“没办法，要演的是公猴，我没法上场。父亲早早息影，我是家族唯一后代。父亲近几年带了几个男徒弟，但效果不好，甚至没我演的好。现在国内的猴戏发展，已经进入了后续无人的状态……”

孙墨生起怜悯之心，看来对方有些苦恼，但自己何尝不是更惨呢？

家徒四壁，如今下一顿甚至要靠路边的芒果。被鸟系统坑，神通一个也没取回来。

比惨？怕是自己完胜。

但他突然想起了一点，试探性问道:“拍戏有钱吗？”

李歆芸回复:“参加试镜没有钱，若通过试镜，确定由你参演，是有片酬的。”

孙墨连忙问道:“能有多少？”

“因为这部戏戏份不多，只有三分钟左右的镜头，开价是一万。”李歆芸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目前猴戏冷门，行情一般。

“一万？”孙墨根据原主的记忆判断，这是一笔巨款，他突然对“戏子”这个职业有了极大的改观。

斩钉截铁回应:“我接了！”

李歆芸喜出望外，她其实并没有把握能说动对方，毕竟孙墨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实在过于怪异。

比如脱下上衣，拿来包住已在地上滚了一层灰的芒果……

“哎……等等！”李歆芸眼神飘忽，有些不好意思直视光膀瘦弱的孙墨。

她将自己身后的粉色背包摘下，把包内的化妆品纸巾塞到衣兜里，确认里边物品完全清空。

“这个先给你吧，你这样不穿衣服走在街上，会被举报的。”李歆芸递上自己的背包。

孙墨一手接过背包，开始翻转检查，扯了扯各处缝线，还算结实，装个十几斤芒果应该没问题，很是满意:“那就谢啦！用完还你。”

“不用还，你直接拿去用吧。”

李歆芸帮孙墨一起装好芒果后，掏出手机，说道:“我们留下联系方式，加个好友吧。”

“哦，我们不是好友了吗？”孙墨不解。

李歆芸看着孙墨，不懂对方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耐心解释:“不，是手机上的‘好友’。”

孙墨看着李歆芸手机，记忆里浮出了一些有关手机使用的信息，想起自己确实有一把，就丢在客厅桌上。

他淡然道:“这玩意儿我可没带。”

李歆芸越发觉得怪异:“现在竟然有出门不带手机的人。”

“没用的东西，没必要带。”孙墨不比现代人，他可没有手机焦虑症。

“好吧，以后就有用了。”李歆芸慢慢能够接受，现在什么事发生在孙墨身上，都不奇怪，她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随身携带的名片，递给孙墨:“这样，你回家后再联系我，我会把试镜的具体时间、地点和要求发送给你。”

孙墨手持名片，艰难地认读名片上的变体艺术字:“星皇文化传媒……李歆芸。”

“对，孙墨先生，这是我的名字。期待能在新戏里看到你。”李歆芸微笑着，伸出自己的右手。

面对突如其来的握手礼，孙墨没看明白，见对方手掌张开久久没放下，想必是要点什么。

他打开背包，挑了个最大的芒果，塞到李歆芸手里。

李歆芸尴尬地放下右手，被迫“收下”芒果，仍然保持微笑:“那打扰了，等你的联系。”

她说完戴上鸭舌帽，又往下压低了一些，好挡住半边脸，转身离开巷子。

孙墨开心地背上塞满变形的粉色背包，不顾路人异样目光，一路小跑回惠民公寓。

“呼……呼……”

孙墨大口喘气，冲进208房间。

“爸比爹！”

正专心搭积木的孙茵梦看见孙墨回来，兴奋地跑向父亲。

孙墨蹲下身子，接住了飞扑而来的女儿。

“犯人回来了。”

灶台洗碗池边上，夏春梅冷冷说道。她刚给孙茵梦喂完午饭，清洗孩子的餐具。

“嘿嘿，让你失望了。”孙墨有些得意忘形，大拇指指着自己，重声强调，“无，罪，释，放。”

“嗤……”夏春梅冷哼一声，不紧不慢放好餐具走过来，叉腰说道:“你还是快想想办法，把6600块还给我。当然，我也没觉得你能还上，给你指条明路吧。”

她拿起桌上一张宣传单页，丢给孙墨。

上面赫然写着:当馋了吗外卖骑手，多劳多得，时间自由。海量订单，收入不封顶，入职门槛低，新骑手奖励多。

“我认识这家公司老板，可以直接安排你面试。”夏春梅指了指传单上留的招聘电话，想卖给孙墨一个人情。

孙墨看完传单，随手一扔:“我不需要这个。”

“你都这个时候了，还挑？”夏春梅瞪大眼睛，觉得自己好心被狗吃了。

孙墨抬头挺胸，毅然讲道:“我决定要把我的天赋，带到演艺圈。”

“这句话你半年前就说过了，什么要把天赋带到网文圈之类的。现在呢？稿费够还房租吗？”夏春梅一句句话足够扎心。

孙墨往深度回忆了一下，目前原主留下的财产，除了小猪储蓄罐，剩下手机上300块余额，还有一笔未知的稿费，将在后天发放。

就这点钱？孙墨自己都不信，他用力地回忆，绞尽脑汁，没有再抠出任何钱财信息。

穷是真的穷，孙墨不贪钱，但现在是急需钱的时候。

他决定死守300块，不然锅都揭不开了，拉下面子说道:“再让我缓缓，很快就能接到戏了。”

夏春梅看着孙茵梦楚楚可怜的模样，没再多说什么。

孙墨放下背包，看到桌上手机，想起李歆芸交待的事，要及时“加好友”。

他来到桌前，取出李歆芸给的名片，久未见到父亲的孙茵梦寸步不离。

好事的夏春梅探头去看名片，见到名片上大名，一个踉跄，差点吓得没站稳，惊讶道:“李李李……李歆芸找你约戏？”

孙墨很是淡定:“对，这稀奇吗？”

夏春梅一脸严肃:“你知道她是谁吗？”

孙墨嫌弃对方大惊小怪:“不就是个戏子嘛。”

夏春梅来气了:“什么戏子不戏子。你知道她有多厉害吗？”

“不知道。”

孙墨真不想知道，打开手机，准备添加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