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

《承平》

第二章 美女与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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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郊外,怀仁村。

连绵两日的秋雨像是要停了,沥沥拉拉,有一阵没一阵的。

人们开始做饭,家家户户冒出炊烟,饭菜香气,浸润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温暖。

苏云撑着长乐道人所赠的油纸伞站在一方潭水前,在他身后则是哪间破败不堪的草屋。

事实上,自昨日那位长乐道人走后,他心不在焉的回到草屋,然后就一直在这站着。

不知何时起,雨忽得大了些,苏云也伸出一手,接下了点雨水,随后一口吞下。

“与其真在这里了却残生,到还不如听那位道长的话,去外面看一看,也许真有些境遇也说不定。”

在做出了决定后,苏云这才缓步进进了草屋,准备好好休息一天,明日就踏上那西行求道之路。

第二日一早,苏云早早就起了床,梳洗一番后,他拿上了足够的钱和干粮,在回头又看了一眼草屋后,向西而去。

“小云,这大包小包,你这是要去哪啊?”出村时,村口的一位大娘看着他背着行李外出,好奇问道。

“我要去昆仑山,去修习道术。”

“啥?”

大娘听得一愣,不知该作如何言语,只得看着苏云离去的背影发呆,待到晚时,才对起自己家中的老头说道:“老王头,你知道吗,村里那个秀才郎苏云说是去修道了,你说他是不是没考上状元受刺激,发起神经来了?”

“我估摸着是。”老王头微微一窒,随即又说道:“这孩子说起来也是命苦,父母早亡也没给他留啥念想,就留下了几箱破文书,这孩子便想着苦读去考状元,却次次不中,也是无奈!"

苏云自出了怀仁村,便一路向西而行,整整一日未停,天色近晚时,来到了一处颇显幽森的密林前。

苏云不敢太往深了走,因为一个人晚上,在无居无栏的树林里过夜是非常不安全的,别落个立志去修道,到头来修道不成,反成了野兽口中的盘中餐,那可就太过悲催了些。

想到这里,苏云便寻了一处溪边背风的浅洞,扯来些杂草枝叶搭了一张简易床铺,又找来些枯枝在浅洞旁烧上一堆篝火,以防这野兽接近,然后才安心得进浅洞躺下。

他躺在草叶之上,依在长乐道人所赠的油纸伞上,久久不能睡去,不禁回想起自己过去的人生,“这些年我努力考取功名,究竟了什么,不过是区区一个名利而已。那位道长所说不错,我并未看破俗尘,否则又怎会为了这科举失败而痛苦失落呢。那他,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呢?”奔波劳累的苏云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这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云沉入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梦中!

梦中,天空蔚蓝,苏云一人御剑飞行于九天之顶,他从徐徐白云中穿过,看着云气飞快的向身后飘走。他忽得侧头,又见一个美丽的女子跟在自己一旁,脸上还露着浅浅笑容。这女子美若天仙,只需看上一眼,便足以让自己为她倾心。

苏云欣喜不已,正欲开口询问女子芳名,却忽听声声“救命”,由远及近,将他从梦中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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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呜呜呜,救命……”

苏云一个激灵,这几声救命之音,搅醒了他的美梦,他连忙抄起手边的油纸伞,翻身走了出去。

凭借着火堆的微光,他依稀看到远处有个女子的身影,也许是看到了光亮,这个女子也在朝着自己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喊着救命。

少年此刻美梦初醒,不觉得揉了揉眼睛后,却一眼看见了,他这一生中都不会忘记的一幕,在那个女子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阴影如潮水一般涌了过来。他十分的肯定这是他这二十多年来见到的最大的野兽,其似人似兽,赤面獠牙,浑身黢黑之色。

如此骇人模样,直吓得苏云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然后打算向远处逃去,但听着那个女子急切无助的呼喊声,却又如何都迈不开脚步来。

也就这一瞬间,那个女子也已经跑到了近前,还有其身后的那个野兽。不,确切地说,那不是一个野兽,而是一个怪物。

女子看到了苏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呜咽着跑到他的身后,紧抓着他的衣角。

苏云感觉到了,但他不敢回头,他一手拿着油纸伞,一手抄起一个燃烧着的火把,看着那个越来越近的怪物。

那怪物仿佛也很怕火,自从追到了火堆附近,就减慢了速度,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二人靠近。

当怪物走得近些了,篝火映起它的全貌,苏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怪物比普通人高出一倍有余,头顶两风耳,黑瞳三目,一口尖利的牙齿露在嘴外,暗渗着玄液,身上的皮肤疙疙瘩瘩,似暗藏有鳞片在肉下,让人怀疑就算用尖刀插上去,也不能伤到它。

苏云看着这怪物一步一步的接近自己,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便将油纸伞挡在身前,另一手开始挥舞起火把,试图想利用火光能不能将这畜生吓走。

可眼前这怪物好像不吃这套,挥舞的火把好像越发激出了它的凶性,它黢黑可怖的脸上裂开一条线来,发出刺耳的低鸣。

低鸣震耳发聩,苏云身后女子的双手也越发紧攥,感受着身后女子的恐惧与无助,苏云也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突然咬了咬牙,挣开了女子的双手,挥舞着火把冲向那个怪兽。

“怕什么,我不是说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吗?既生无可恋,那死还有何惧,畜生看打!”

他冲向那个怪物,手里挥舞着还在燃烧中的火把,直直对着怪物的头部打去。

见苏云打来,那怪物好像不以为意,只轻轻向一旁跳开,就轻松躲过了火把,还顺势用尾巴重重扫了苏云一下。

“啪!”

苏云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胸口,顿时胸中气短,感觉都有些喘不上气来,到翻在地上。

怪物一击扫开苏云,又瞧了他一眼,似认为他已经没了威胁一般,开始缓缓朝着另一边发颤的女子爬去。

“我就这么没用吗?”

另一边翻到在地的苏云,看着缓缓逼向女子的怪物,心中嘀咕了起来。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败了吗?”

“不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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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啊!”

苏云忽得挣扎起身,嘴里发出怒吼,握紧了手中仅有之物。

正是那把油纸伞的伞柄。

略显苍白的修长手指握住伞柄猛然发力。

合着的油纸伞就像一把长剑,随着苏云的右手扫到他的身前,劈向了眼前的怪物。

怪物也许是没想到苏云这个卑微的存在,在受了自己一击后,居然还能突然起身发难,愣了一下神,就在这愣神的片刻,苏云手中的油纸伞也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怪物的头上。

“吼……”

没有想象中油纸伞破裂的场面,只有一声怪物的痛嚎。

这把看起来普通的油纸伞,打在那可怖的怪物上,先前威势无匹的怪物,仿佛瞬间如受重创,头部深深向地面坠去。

一伞挥下,苏云不及多想,正打算再度挥击,可让他吃惊的是,那怪物吃上一击,从地上窜起来后,只发出了一声怒吼,就急忙掉头跑了开去,转眼间跑进了树林中,消失不见。

“应该是这伞的原因吧,长乐道人赠给自己这伞或许是什么宝贝不是?”苏云看着手中的油纸伞,这油纸伞或许真如它曾经的主人一般,看着普通,其实一点都不普通。

怪物渐渐跑出了视线,苏云却依旧站在那,面对着怪物逃跑的方向怔怔出神。

“公子,公子……”

“啊……嗯。”听到身后女子的喊声,苏云回过神来。

这个女子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苏云,“这位公子,谢谢你刚才相助与我,不然我就……”女子仿佛仍在后怕,说着说着就要哭了出来。

苏云看着她,刚才一直在注意那只怪物,未曾太多注意到她,直到此时他才看清这个女子。

女子有着一头披肩的长发,在火光的映射下透着星星点点。一张精美秀丽的脸上,此刻在不知是紧张还是火堆灼烤的缘故,泛着些许晕红,雪白色的裙子上沾染着几点污渍,却越发突显出美艳。

苏云定了定神,说道:“姑娘,这深更半夜,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荒山野林中?”

女子理了一下自己秀美的长发,似有些后怕,片刻间才说道:“不瞒公子,我自幼慕仰仙道,这次一人而行,是准备去昆仑山上的道宗求道的。”

苏云悚然一惊,“昆仑山,道宗?”

那个女子仿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说道:“对啊,怎么公子不知吗?”

苏云叹了口气,“哎,看来我以前有些太闭目塞听了。”

其实也无怪乎苏云没听过,在那个年代,“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所有学子的遵从的准则,他一介书生,对这个又怎会了解呢!

说了半天话,苏云忽然想到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于是道:“敢问姑娘芳名?”

“陆雪瑶,公子叫什么?”

“在下苏云”,顿了一下,苏云又说道:“对了雪瑶姑娘,忘了告诉你,我也是去昆仑山上的道宗求道的。”

“啊!”陆雪瑶惊喜交集的看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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