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发泄怒火

而凝曦轩里，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流逝，待慕香兰从内室中走出来时，浣绫却也恰好从外边回来風雨文学。见到慕香兰光彩夺目的模样，她心中顿时不满起来，但也知道小姐做事不容他人置喙，这才略显气闷的挨到慕晚歌身旁，低声说着自己搜集到的信息。

方嬷嬷见到此时的慕香兰先是一惊，随即又焦急不已。转首看向慕晚歌，却见她正静静看着她，虽嘴角含笑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虽眸底平静无波却隐藏着无边的冷意，甚至是一丝丝的危险阴暗，直让她心头发颤。

“五妹，看我这一身怎”慕香兰却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无法自拔，更没有看到方嬷嬷明里暗里的提醒，愣愣的往慕晚歌身边凑，但当看到慕晚歌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出口的话瞬间便哽在了喉咙，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冰水当头泼了下来，她只觉冰冷刺骨的寒意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深入骨髓，身子不可抑制的哆嗦了起来。

又是这样的表情慕香兰面色惨白了起来，睁大了双眼定定的看着慕晚歌，眼中的恐惧神情就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風雨文学。

“二姐既然换好衣裳了就速速离开吧。我身子有些不适，便不送了，”许久，慕晚歌才为面前僵了的两人解冻，不看慕香兰，却将视线放在惴惴不安的方嬷嬷身上，吩咐道，“浣绫，一会儿你随方嬷嬷前去清凉亭。这天黑路滑，你是晚辈，可要多照顾些方嬷嬷，该搀扶的时候务必要搀扶一把。记住了么”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浣绫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方嬷嬷，又朝着慕香兰恭敬行了一礼道，“二小姐，请吧。”

慕香兰此刻早已回过神来，哪里还敢再多待，浣绫这句话便让她突蒙大赦般仓皇走了出去。只是那瞬间便消失不见的身影，看着却略显狼狈。

蓝衣撇撇嘴，有句话叫做“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得不就是二小姐么只是，那件翎云羽纱锦缎，可真是可惜了

若是小姐穿上，那肯定

这么想着，蓝衣仰起头看了看光影中的慕晚歌，发丝飞扬、白衣清冷，这样的小姐啊

“蓝衣，你过来”慕晚歌将蓝衣眼底的惋惜收入眼底，心下微动，却也只是面色平淡的招她过来，在耳边低声吩咐着事情

慕香兰在浣绫和方嬷嬷的陪同下，慢慢的向清凉亭方向走去。

自从出了凝曦轩后，慕香兰一颗心才又稳稳当当的落回肚子里。以前她一直以为，世间最厉害的表情是爹爹面色中的威严，却不知道浅笑中隐含平静的表情也可以让人那般心惧。此刻再回想起原先的一切，心里顿时萌生了一个不敢置信却又无可奈何的想法：以后，自己绝对要离慕晚歌越远越好。

而此时的方嬷嬷却是一脸凝重的跟在慕香兰身后，还时不时的狠狠瞪了眼紧紧黏在她身旁的浣绫。她本就是奉相爷之命前来请五小姐到清凉亭去的，但如今人没请到，反倒是阴差阳错的将二小姐引了过去風雨文学。

“二小姐，咱们还是别去清凉亭了吧。这夜黑风高的，万一吓到了怎么办”看着清凉亭里越来越明亮的烛火，方嬷嬷却是万分焦急的开口了。

“嗯方嬷嬷，你什么意思”不在慕晚歌面前，慕香兰又恢复了她一贯的骄横高傲，那斜着眼看人的姿势摆明了不将方嬷嬷放入眼中。

“奴婢奴婢没别的意思只是”方嬷嬷斟酌着开口，只是在慕香兰的冷冷注视下连句话都说不完整

“没别的意思就少废话别以为你是爹爹身旁伺候的就可以给本小姐摆架子，指使本小姐做这做那的，本小姐告诉你，今儿个本小姐就去定了。你心里若是不满，大可以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的爹爹啊去啊”慕香兰冲着方嬷嬷大声吼道，早前从香玉阁出来受了委屈不说，在慕晚歌那里挨了惊吓不提，如今一个婆子也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她心中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轰”的一声如泄洪般直直冲向方嬷嬷，直把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可是小姐”方嬷嬷吞吞吐吐道，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

“没有可是你不要忘了，本小姐是右相府的嫡出次女，这偌大的右相府里还没有本小姐不能去的地方你若是再啰嗦，明日本小姐便将你发卖出去，看你还在这里嚣张。”慕香兰此时正在气头上，看着方嬷嬷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更是气氛不已，只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竟连一个老婆子都敢反驳自己的话，顿时又噼里啪啦的对着方嬷嬷轰炸起来。

浣绫则是很好心情的看着头快垂到地上的方嬷嬷，心里欢快的唱起了小曲儿。如今有二小姐的施压，方嬷嬷想不跟着去清凉亭都不行，如此一来，自己倒是可以不费丝毫力气了。

不一会儿，慕香兰发泄完了心中的怒火，心中一阵畅快，只是仍旧是冷冷的盯着方嬷嬷，缓缓说道：“方嬷嬷，走吧，瞧你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真不知道爹爹怎么就留你在他身边做事了風雨文学。”

话落，她哼哼了两声，又冷冷瞥了一眼静立一旁看好戏的浣绫，随即挺着胸脯向前迈步，活脱脱就是一只高傲的孔雀。

方嬷嬷见状，报信的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心翼翼的跟在慕香兰身后，边走边警惕的看着四周，仿佛在防备着什么。浣绫见她这副谨慎的模样，心头冷笑不已，她倒是希望清凉亭赶紧到，让这帮不怀好意的人自食恶果才好

而蓝衣则是怀揣着慕晚歌给她的东西缓缓走入露香阁，一见到里边舞蹈不停、歌曲不歇，暗骂这帮人没有良心，小姐的凝曦轩那么冷清，他们却在此醉生梦死。如此一想，小腮帮子鼓鼓的，直到走到了玉云烨等人面前才将面上的愤愤表情收了起来。

“奴婢蓝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相爷。”蓝衣是个巧人儿，察言观色自是懂得的。虽一天没有出凝曦轩，却还是将外头的消息掌握在了手中，此刻看到端坐首位的明黄色锦袍男子，便知这是当朝太子，便也丝毫不含糊的跪地行起礼来。

“起吧。怎不见你家小姐”在蓝衣走入露香阁时，刘管家就进去通禀了一声。玉云烨见她灵巧可爱，丝毫不失礼数，顿时对传闻中的慕五小姐好奇起来。

蓝衣闻言，看了眼同样心存疑惑的慕世明，忙垂首恭敬回道：“回太子殿下，小姐说，她身子不适，就不过来了，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小姐让奴婢带来了一幅画，说是恭贺大小姐和二小姐生辰的。”

话落，随着蓝衣展开的动作，一幅画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

就在那一瞬间，满座宾客纷纷瞪大了眼睛，更有甚者，直接从椅子上跌落下来，表情甚是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