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也撩人

《休妻也撩人》

第28章 自杀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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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自杀他杀

话落,围观的百姓又是一阵喧哗,顿觉得十分匪夷所思。死去的人尚且不能活过来,尸体又如何能够为她辩解清白?

如此一来,百姓们倒是对她产生了极为浓重的怜悯,想着她莫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竟然慌不择道?

而玉淑梨则是愈发的嗤之以鼻,对她这无理取闹的神色,很是不屑。

玉云洛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心头也始终存着一抹疑惑。

自上了公堂后,她一直都是这般淡然自若的神色,明明她就被困在了戏局中,可她却表现得像个局外看戏人一般,丝毫不受影响。不能说她不入戏,而是即便入戏也都保持着无比清醒强大的理智,能在入戏的极短时间内抽身而出,却毫不留情的将他人推了进去。

如此果敢的行事风格,如此超乎常人的魄力,若没有强大的定力支撑,怕是谁都无法做到的吧?

只是,这个女子,竟连让自己短暂入戏的机会都不肯给予自己,是真的对戏中所演的丝毫不感兴趣,还是她本身就很警惕很狠心,怕入戏后失去自己的理智,才想都不想便掐断了这个念头?

不知不觉间,玉云洛强烈的探究目光便在慕晚歌身上停留了很多,直把慕晚歌看得头皮发麻。慕晚歌状似无聊的环视了一圈,待眸光掠过那双带着温煦笑意的眼睛时,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样的笑意,似乎,很是熟悉!

陶宇却是不明所以,根本就想不通为何慕晚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眼神复杂的看了慕晚歌一眼,随即道:“慕五小姐所说的‘让尸体说话’,莫不是想验尸?”

“不错。”慕晚歌点了点头,道。

陶宇却是满脸疑惑的打量着她,待从她神色中看不到丝毫说笑的痕迹时,这才沉声说道:“此前,已经有仵作验尸过了,伤痕刀疤什么的,都也记录在案。如今公堂之上,百姓之外,皆是白云青天,抬一具尸体上公堂,怕是不妥吧!”

谁想,慕晚歌却是轻笑一声,“大人,这里是京兆府,您现在是在办案!将尸体抬上来,实乃案件所需。试问,破案与这青天白云孰轻孰重?若是因此而判错了凶手,大人于心何安?”

陶宇被噎了一下,却也深知此案的重要性。天子脚下,皇城跟前,居然有如此情节恶劣的杀人案件发生,而且还牵涉到右相府身娇体弱的五小姐。此事怕是早已传入了皇上的耳朵。且不说现在那三位身份尊贵的人来此的意图,就是宫中那位的心思也值得他为之侧目。

如此一想,陶宇一拍惊堂木,满面冰霜沉声道:“来人,将尸体抬上来,并把仵作叫过来。”

慕晚歌不置可否,即便叫了仵作,估计也没有用。

话落,便见几名衙役快速跑了下去。不一会儿,便抬着覆着白布的担架走入公堂,仵作也跟在一旁。

指了指堂下被白布覆住的尸体和一旁站着的仵作,陶宇朝着慕晚歌说道:“慕五小姐,仵作已经带过来了。你若是想问具体的情况,现在便可以说了。”

慕晚歌看了那仵作一眼,随即淡淡道:“若是要问仵作,我又何必让大人将尸体抬上来?如此不是多此一举么?”

“那你的意思是…”陶宇试探着开口。

“我亲自来验。”

说着,便见她走到尸体面前,蹲下身,手指捏起担架上的白布,一把掀了起来。

一股恶心的尸臭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公堂内外,所有人都捂住了口鼻,神情恐惧的看着慕晚歌,却发现她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色,好像根本就没有闻到那股恶心冲鼻的气味一样。

玉淑梨衣袖锦帕都用上了,才不让那股恶心的气味钻入口鼻,对慕晚歌更是怀着极深的不屑。庶女就是庶女,身份卑贱登不上大雅之堂,就连接触的东西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玉云洛置于膝上的手不由得握了起来,面色有些动容。即便是他,自认也不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他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除了三年前乞巧节的那一次相遇相处,此后所调查的东西,都是为着拉拢右相慕世明而做的。

即便是大婚之日扔给了她一纸休书,也没有像现在这般莫名迷茫。能够如此淡然从容的,不是强自伪装的镇定,便是见惯不惯了!只是,看她的神色,却不像是伪装的,而是完完全全无所谓的那种。

莫不是,她已经见惯不惯了?

这念头一出,他二话不说便否定了。一个深闺女子,面对的不过是三尺方圆的天地,又如何能见惯不惯?

若是让慕晚歌知道玉云洛的想法,怕是要笑掉大牙了。以前的慕晚歌所面对的或许真是那三尺方圆,可对于她这个历经风霜的人而言,鲜血尸体便如家常便饭,习惯到了麻木。

此刻再面对这恶心的东西,神色如常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她这一份淡然如常的神色,落在某个人的眼里,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陶宇猛地冲了下来,厉声道:“慕五小姐,京兆府的仵作早已经验过了,你又何必亲自动手?张仵作的水准是极高的,你又有什么值得怀疑?莫不是你想要毁尸灭迹?”

“大人多虑了,我不会傻到当场做出这种事儿的!仵作验尸,自有他一套专业的理论。精通药理病理,知道何处经络受伤便危及哪处脏腑,中何种毒便出现什么症状。这些东西,是要记录在案的,于大人有帮助,可于我而言,却有些多余了。我如此做,无非就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而这清白,我向来喜欢自己给自己,而不喜欢他人插手其中。”慕晚歌头也不抬的说道。

只是话刚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若不是世人看重名声、清白之类的东西,她才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些不讨喜的字眼儿。只是,局势在前,当忍则忍。

而围观的百姓顿时面面相觑,怎么想都觉得那句话里藏着很大的古怪,看着陶宇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多管闲事”四个字。人家姑娘家的想要证明清白,你一个大男子急于插手做什么?莫不是心中有鬼?

陶宇却是哭笑不得,自动待在一旁,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省得引起民愤,砸了京兆府的牌匾。

慕晚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产生如此轰动的效果,而是径自低头查看着面前这张早已腐烂不堪的面孔,随即对着身侧伸手,吩咐道:“给我找一根细条来。”

身旁站着的衙役面色一怔,询问的看向陶宇。

陶宇微叹了一声,朝他摆了摆手,那衙役跑了出去又跑了回来,将细条递入慕晚歌手中。

慕晚歌快速接过,伸手拗了拗,就要往尸体的上半身探去。

“啊——”这时,一道高分贝的声音顿时震动了众人的耳膜。

慕晚歌手一顿,抬头看去,却见身份尊贵的淑梨郡主正死命的捂着口鼻,眼里尽是嫌恶之色。而当发现众人以复杂鄙夷的目光看着她时,她便狠狠的回瞪了过去,再看着慕晚歌的眼神里更是嫌恶至极。

只是,经此高呼,玉淑梨在百姓心中的形象顿时也一落千丈。慕晚歌为证明自己清白亲力亲为,又有什么不好?值得这般大惊小怪么?果然是养在了王府里的娇花,不懂得高门大户卑微庶女的艰苦!

于是,众人看向慕晚歌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赏和敬佩。如此美好的女子,竟然成了庶女,身份卑贱了这么多,竟没有自暴自弃,倒也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被玉淑梨这么一打扰,慕晚歌想不觉察到周围的诡异,都是很难的事情。只是,即便察觉了心里也只是暗自冷笑一声,若当初她并没有奋起反抗,从而为自己博得一份尊严,此时此刻又哪里会得到这些人的尊重?怕是见到她出门,早已是唾沫横飞了吧!

果然呢,有些东西,即便你穷到只剩下里衣中裤了,都是不能丢弃的。比如说,尊严;又比如说,亲力亲为。

收起多余的思绪,慕晚歌手中的细条探向尸体的上半身,动作沉稳的挑开覆在尸体身上的衣服,随即露出没有任何弹性的胸膛。细条时而戳动着胸膛,时而从侧面推了推,似是毫无章法,可看慕晚歌那严肃认真的神情,你又会觉得一切都是有章可循。

看着蹲在尸体旁边手下不停的女子,玉景璃神色温和。即便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她的风华依旧不减,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最瞩目的焦点。而她的沉稳冷静,镇定自若,却是多少人都比不上的。

这一刻,她最美!

而此刻,玉云洛眼中闪着耐人寻味的光芒,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忽然陷入了沉思。

她就这么静静的蹲在尸体旁,明明滑稽恶心到极点的画面,因为她的存在,却变得让人可以接受。面容绝美,神色淡然而冷静,眼里流露出的是女子少有的锋锐与凌厉,手中动作沉稳而利落,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会勾心斗角的闺中女子。

忽然想起母妃说过的一句话,认真的女人最美丽。此刻,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一举一动、一皱眉一抿唇,都是最美丽的。

待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想时,玉云洛猛然一惊,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想多了什么。怎么说,她都是他休弃了的人。他又怎么可以再对她有其他异样的感觉?

皇室子弟,从来都身不由己。他**凡身,自然也不能例外。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有些事情,错过了,悔恨也都没有用。唯有极力的压制这些蠢蠢欲动的心思,才能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代价与牺牲。只是,不知道为何,别开脸的那一刻,心头却像是空出了一块地方,少了些什么!

他伸手捂上心口,那里,似乎在无声颤抖着。

围观的百姓也许没有身份尊贵之人所想的那么多,眼神随着慕晚歌手中细条的移动而缓缓移动,或目瞪口呆,或诧异咋舌。而当看到那根细条大有沿着胸膛向下移动的趋势时,忽然都屏气气息来,定定的看着慕晚歌的手,眼里亮光满眶,似是紧张,又像是兴奋。

只是,慕晚歌却忽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随即拿着细条站起身,表示她已经验尸完毕。众人齐齐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又像是失落。

“慕五小姐检查完了?”陶宇忍了那么久,终于有说话的机会了。

慕晚歌点了点头,“完了。”

言简意赅,却引人遐想无限。

“那慕五小姐可找到能够证明清白的地方了么?”陶宇汗颜了一把,道。

慕晚歌继续点头,“找到了。”

陶宇面色一怔,随即厚着脸皮道:“还请慕五小姐说出来,好让众人听个明白,判个清楚!”

慕晚歌又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张仵作,正色道:“既然张仵作验尸的水准极高,想必对尸体也是有一番研究的。不如,请您给在场的诸位讲解一番?”

张仵作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起此种问题,以为她是故意要让自己难堪,在得到陶宇的同意后,也丝毫不客气的说了起来:“人死后,通常都会出现肌肉松弛的现象。那是绝对松弛,一点都不紧张。这是由于人的生命气息已断,肌肉的张力丧失从而引起全身肌肉松弛、变软的。其最主要的和首先的表现,就是面部表情丧失,瞳孔散大,眼微睁,口微张,皮肤失去弹性,全身肌肉普遍松弛,各个关节容易屈曲,四肢能作被动运动等。这种现象,一般可以持续一至两个小时,等到尸僵后便会结束。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人都死便了’。”

虽然不明白慕晚歌为什么会要求张仵作说这些东西,可众人还是静了下来,认认真真的听着,时而还拉过身旁的人问上那么几句。

而慕晚歌则是点了点头,接下他的话,继续补充道:“死者在经过肌肉松弛后,尸体便会出现尸僵变硬的状况。凡是经过肌肉松弛阶段的尸体,姿势都基本相同。如果尸体处于仰面平卧状态、则尸体姿势通常是上肢微弯曲,头微倾于一侧,下肢伸直,足尖略向外翻,拇指向掌心弯曲并被其余四指覆盖,手呈半握拳状态。张仵作,我说的,可是正确?”

张仵作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心中的震撼了,连忙使劲儿的点了点头,眼里盛满了激动。他干仵作这一行,已经有三四十年,从来都只有他给别人讲这些东西的机会,哪里又有人会在他说完后继续冷静从容的补充下去?

他躬着身走了上去,嘴唇颤抖着,好半晌才问道:“小姐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在场的人除了玉景璃外,其他人同样也是满脸震惊的看着慕晚歌,更甚至有些年轻男子已经激动的抓紧了前面那人的衣衫,目光灼灼的等待着慕晚歌的回答。今天所收获的震惊,足可以抵得上大半辈子的了!

谁想,慕晚歌却是嘴角一勾,随即淡淡道:“我怎么知道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刚才所说的肌肉松弛现象,这具尸体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啊——”人群里忽然爆出一阵惊呼,一道道目光顿时射向担架上的尸体,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唰”的一声,一道道强烈的目光又直直射向慕晚歌。

张仵作也是满脸的震惊,连忙蹲到尸体旁边,仔细查看着,不一会儿眉头便深深的皱了起来,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慕晚歌。

慕晚歌淡淡瞟了脸色紧绷嘴唇紧抿的玉淑梨一眼,直把玉淑梨瞟得心惊胆战。

片刻后,才听她继续说道:“肌肉松弛是人死后的一种普遍的尸体现象,但是也有例外。而这具尸体,便是这个例外。张仵作是否能从你验尸得出的现象与结果,猜出我会这么说的缘由?”

闻言,张仵作顿时低下头,仔细的回想着自己验尸时所取得的现象。半晌后,他才缓缓抬头,嘴唇蠕动了几下,这才稳住了声音,道:“小姐好生厉害,草民自愧不如。”

慕晚歌嘴角一勾,淡淡道:“既然张仵作想起来了,不妨跟在场的诸位说说。你是仵作,说出来的一句话,可比我说的一百句中听的多了!”

张仵作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随即清了清嗓子,朝着一脸懵然的陶宇,拱手恭敬道:“大人,此前是草民疏忽了。若不是这位小姐的提醒,怕是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如此严重的问题。草民在此先行请罪了!”

说着,就要跪下去,陶宇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连忙问道:“张仵作,怎么说?”

张仵作看了慕晚歌一眼,连忙道:“虽然死者的面孔已经腐烂不堪,但草民在查看死者的瞳孔时,却发现其瞳孔紧缩,牙齿紧咬着下唇,关节不能屈曲,手部肌肉较之正常死亡之人要更为强硬一些。”

话落,便低下头,沉默不语。

可张仵作这全是描述的一句话,却几乎让所有的人都懵了。

更甚至有些急躁的年轻男子已经喊了起来,他们又不是仵作,哪里懂得这些死相背后所隐含的意思。此刻看到张仵作吊人胃口,更是忍不住大声询问起来。

陶宇皱紧了眉头,扫了眼吵闹的几名男子,不怒自威的神色顿时让那些人安静了下来,这才看向张仵作,连忙问道:“张仵作,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想要说明什么?”

不想,张仵作并没有开口,而是询问的看向慕晚歌,眼里带着一丝请求。

慕晚歌半垂下眼帘,冷静分析道:“张仵作所说的,定是他亲自验尸得出来的结果,我想我们就不用怀疑了吧!而他所说的这些现象,说明死者临死前并没有经过肌肉松弛,而是形成了另一种尸体现象。”

顿了顿,她抬起头看向张仵作,正色道:“张仵作可还记得,当初尸体送来时,呈现出来的是什么姿势?”

“这个不用问张仵作,本官就可以告诉你。”陶宇憋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能够说些话了,只听他沉声说道,“今晨尸体送来时,身体平躺的姿势虽然都是一样,却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死者的手都是僵硬紧握着的,并且都举起来搁到了下巴处。明显就是被人杀死后伪装好的。”

“大人觉得是人伪装好的么?”慕晚歌斜着眼看了看陶宇,薄唇轻吐,眼中快速的划过一丝鄙夷和不屑。

陶宇面色一怔,下意识的说道:“怎么不是?慕五小姐长于深闺,可能不知道案件中的惯常手段。有些凶手在杀了人之后,刻意将死者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要么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要么就是为了嫁祸给别人。这些手段,是再正常不过的了。难不成,慕五小姐以为这些姿势不是凶手摆出来混淆视听的,而是临死前自己留下的?”

慕晚歌低头一笑,随即指着地上的尸体,继续道:“敢问大人,将死者的手弄成这样平放的姿势,花费了多大的力气?”

“这…”陶宇面色有些不自然,顿了顿,这才缓缓说道,“当时,为了将死者的手拉下来放平,颇是费了一番力气。三四个衙役一起用力,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手放平下来。”

慕晚歌转而看向张仵作,但笑不语。

张仵作面色同样不自然,低声说道:“大人,此事是草民疏忽了。在气温适宜,尸体不致很快**的情况下,尸僵经过一日或者两日的时间才开始缓解,而有些尸僵的缓解时间还会更长。可初步认定的死亡时间是在三天之前,即便尸僵没有开始缓解,却也不需要三四个衙役一起用力且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放平手。唯一的可能,便是…”

“唯一的可能,便是死者临死前固定下来的姿势,凶手伪装不了。”慕晚歌随即接上了张仵作的话,眼中水波流转,睿智与自信尽显无遗。

“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呢?”陶宇甚是不解。

慕晚歌很好心情的解释道:“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另一种尸体现象,叫做尸体惊乱。尸体**是一种极其特殊、少见的肌肉僵硬现象。它是人死后没有经过肌肉松弛而在临死时的一瞬间,肌肉立即强硬收缩,并迅速形成尸僵,将肢体固定在临死时的姿势。而这种现象…”

顿了下,慕晚歌抬头看着陶宇,笑意粲然,明眸中水波流转,笑道:“而这种现象,足可以确定死者不是他杀,而是…自杀!”

“啊——”

众人惊呼,怎么都没想到绕来绕去,竟然绕出了这样的结果。震惊之外,更多的是疑惑不解。要他们去接受如此匪夷所思的结果,实在是太考验他们的心脏了。

又是“唰”的一声,无数道询问的目光随即转向验尸高手张仵作,无声询问着最后的结果。

张仵作顿觉额头青筋直跳,可一撞上陶宇的目光,还是撑着头皮发麻道:“大人,那种强直收缩的现象是否叫做尸体**现象,草民不是很清楚。但是这种现象,草民倒是见过的。更重要的是,一旦出现这种现象,要改变临死前的姿势,甚是困难。早些年,也曾经见过,有人抱着树干拉不动,从而用锯子锯掉两只手臂的。当然,还有其他的例子。但这些人的死因,都是源于自杀。”

话落,公堂内外,安静无比。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的。

而更令人感到滑稽的是,京兆尹辛辛苦苦抓来了作案嫌疑人,最后的结果,竟然是由对方揭开了死者的死因。

有些年轻男子已经开始抬头望天,心中不由得呼喊道,杀了我吧,这杀人案真是太滑稽了,滑天下之大稽了!

“大胆!竟然敢以荒谬之言掩盖事实真相。说,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还是与慕晚歌狼狈为奸,意图欺骗朝廷官员?”忽然,一道暴怒的声音传遍了公堂内外。

百姓们纷纷看过去,只见向来端庄淑婉的淑梨郡主竟猛地站了起来,手指着张仵作大声喝道。那染上了火气的面容,让人觉得她整个人都带了一股戾气。不少人见状,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慕晚歌却是难得的悠哉着,美滋滋的欣赏着玉淑梨的“失态”。今日过后,肃亲王府淑梨郡主端庄大方温婉贤淑的美名将不复存在,而她,将会由一开始的案犯嫌疑人变成破案高手,颇受世人尊重与赞赏。

虽然战场上也有不少的士兵战死后会出现尸体**的现象,眼前这用来确定自杀的理由并不是太成立。但是,这些人当中又有多少人是上过战场的。即便是听说过,也会因具有三四十年验尸经验的张仵作的言辞而三缄其口。因此,她不怕这些人不信。

至于前因后果,她心中早已明了。

那日,褚冰收拾了暗中埋伏在右相府后门处的人之后,想必已经将所有的尸体清理干净,定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而肃亲王白白折损了这么多人,自然不会甘心。随后,劝几个平民百姓自杀,从而嫁祸到她身上,也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愿意为了金钱或权势等东西,献出生命的。

如此说来,玉淑梨是肯定知道这件事儿。不然,今日她不会无缘无故的跑过来看戏。只是,如今戏没看成,反倒是白跑了一趟,怕是她心里也添堵得很吧!

不过不要紧,她有的是时间让这些人添堵!

而张仵作被玉淑梨这么一吼,起先是吓了一大跳,随后才慢慢反应过来,一张脸涨得通红的,却因为自己的身份不能说什么以下犯上的话,只得求助似的看向陶宇,期望他能替自己说句好话。

陶宇也因为玉淑梨的突然指责而心生不满,但因对方是肃亲王府的郡主,他却是朝廷官员,自是不能多说什么的。但作为京兆尹,涉及到案件相关的事情时,自然是可以说上话的。

只见他微上前一步,恭敬道:“郡主,张仵作为人如何,能力又如何,本官是知道的。所谓的狼狈为奸受人指使意图欺骗,本官相信也不过是无稽之谈。郡主还是莫要口出狂言!”

“你…”被陶宇这般明目张胆的指责,玉淑梨的薄面子哪里又搁得下?只是,她还未曾恼怒着开口,身后却传来一道厉喝声:“小妹!陶大人身为京兆尹,办案从来都是公正严明。你一介女流,什么都不懂,哪里又有质疑的余地?还不赶紧向陶大人道歉?莫不是忘记父王的谆谆教诲了?”

玉淑梨转头看向玉景璃,却发现他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惊,狠狠的瞪了张仵作一眼,随即不甘心的走到一旁。玉景璃虽然人前看着很无害,可真正动怒的时候却是连她都要忌惮三分。像现在这般阴沉的脸色,记忆里也有过一次,那一次却足够她为之心惊。

见向来目中无人的玉淑梨竟乖乖的听话,慕晚歌心里顿时好奇不已,随即看向玉景璃,这个仅见过两面却温和如春风的男子。

不知为何,每次在面对这个人时,心里总是有股异样的感觉,抓不住,却也说不清。

而此时,陶宇已经坐回到了公案后,而围观的百姓也瞬间安静了下来。谁都很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但似乎谁都可以猜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物证被否决,尸体也说了话,证明是自杀而不是他杀,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要陷害慕晚歌。

如今,百姓们都已经不关心是谁要陷害慕晚歌了,只要能让慕晚歌免去牢狱之灾,便足以让他们欢欣雀跃。

如此绝色美人,冷静而自信,见识广博,即便不能近看,也希望能够远观。若是被关入了牢房里,又怎么近看远观呢?

“啪——”

陶宇拍响惊堂木,沉声说道:“经审查后,发现物证无效,人证的证词不足以指证右相府五小姐慕晚歌,故慕晚歌无罪释放。”

慕晚歌嘴角抽了抽,她被拘捕过么?从头到尾都没有戴上枷锁的,好吧!又哪里来的释放?

顿了顿,又听陶宇说道:“至于王军等四人,暂且先留下,协理本官查出最后的凶手!”

围观的百姓顿时哗然,但一想到慕晚歌被无罪释放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慕晚歌犀利的目光顿时射向跪着的四人,心头却是冷笑不已。这四个人,不算原告,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半个目击者和人证。不过,聪明就聪明在没有直接将矛头指向她,只因发现尸体却没有亲眼目睹杀人的过程,根本就不具备指证的能力,而另一方面,若是此次陷害失败,也能够及时抽身,摆脱恶意诽谤的罪名。

看来,肃亲王有了上次的教训后,还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只是,他此次又栽了,肯定是暴跳如雷了。下一次,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阴谋!但不管是什么阴谋,她都用阳谋破之,便也不足为惧。

京兆府衙门口,人潮涌动。

慕晚歌抬头望天,湛蓝的天空,奇形怪状的云朵,难得的好天气!

不过,最近事情这么多,倒是有些可惜了这样的天气了!

“小姐,咱们现在就回府吗?”身旁甘裳轻声问道。

今日,小姐所表现出来的镇定自若和冷静睿智,让她由衷的佩服了。相信回去后,她将这些事情都有模有样的说出来,那几个人会更加佩服的。

他们本就是公子安排在小姐身边的人,此次若不是浣绫和蓝衣两位姑娘受伤,怕是也轮不到她们近身伺候!小姐的性子虽然较为清冷,可待人还是很好的。而且,跟在小姐身边,能够学到很多东西,更甚至,很多东西就连她们仰慕的公子都没有拥有。

看着甘裳那眼冒金光的神情,慕晚歌不由得好笑,刚想迈步往前走去,突然一阵晕眩袭来,身形摇了摇,就要倒向一旁。

甘裳见状,连忙飞奔过去,接住了她的身子,随即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不由得急道:“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

片刻,慕晚歌脑中的晕眩感才消除了些,在甘裳的搀扶下缓缓站直了身子,不敢再猛然迈步。交叠的双手在袖子中把了把脉,眉心顿时皱了起来。

蚀忆散,比上次相比,这次的扩散明显是更严重了。

“哼!病秧子!”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哼声,慕晚歌往回看去,却发现玉淑梨如毒蛇般阴冷的目光直直瞪着自己,大有想要将她大卸八块的心思。

慕晚歌微叹了口气,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怎么惹上了玉淑梨。若说是因为元宇倾,也不见她对慕香玉有这么大的敌意。这无缘无故的躺着都中枪,可真是让人极其不好受啊!

谁想,玉淑梨却是突然走到慕晚歌身前,欺身上前,附在她耳边恶狠狠的道:“慕晚歌,这次算你好运,居然让你逃过了。可是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呵呵…”慕晚歌轻笑一声,声音里却隐含着一股虚弱,“郡主过奖了。只是,我的运气向来很好,怕是要让郡主失望了。”

“哼!慕晚歌,你别太得意了!等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回府!”说着,便见玉淑梨冷冷甩袖,踏上马车,扬长而去。

“甘裳,为何你家小姐都这么低调了,竟还有人说嚣张呢?真不知道这些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慕晚歌靠在甘裳怀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甘裳嘴角抽了抽,小姐,你一出手,已经是不嚣张胜过嚣张啊!

玉云洛看着她虚弱苍白的面容,心中一动,本想说些什么,可欲言又止了几次,什么都不说便翻身上马了。

慕晚歌看着还未跟上去的褚冰,道谢道:“那日,多谢褚侍卫出手相救。”

褚冰面色微郝,只点了点头,便也翻身上马,跟了上去。瞬间便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走吧。扶我回去。”慕晚歌淡淡扫了玉景璃一眼,就要抬步离开。

不想,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小歌儿…”

慕晚歌猛地停住了脚步,面色怔愣了下,随即一手捂唇,眼中晶莹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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