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一旁的小巷子中——

夜色袭来，巷子里一片阴暗，只有月光洒下的一丝单薄的光，照在巷子深处的两个人影之上。

其中一人身形修长，一头银白的华发披散在脑后。

“通妙，原来真的是你？我还当时我瞧错了。”

说话之人身形并不高大，却也是仙风道骨，仔细一看脸，竟是全灵界都敬重之人——元象真人。

元象真人此刻心里可谓是打着鼓慌乱极了，他不过同徒弟们出来晃了一圈，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这声音他还分外熟悉，正是通妙。

通妙这人，从小就是个疯性子，他们这一辈里谁都不想真的和他对上。

虽然他已经隐退了百年之久，可余威犹在啊！

元象一手遣散了自家徒儿，一边转过身，一张老脸上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同几位小友一起下山前来参加灵胧大典，能遇上老朋友你，我可是很开心的。”

黎郢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经典表情，笑意盈盈地说着些老友重别后的场面话。

而元象已然开始觉得牙疼了。

他扯着个尬住地微笑，“通妙，我见到你也定然是开心的。”

听通妙这语气便知道这几位小友定然不是个简单的身份，八成是通妙这家伙新收的几个徒弟。

黎郢随口寒暄了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今日你在台上想必比我看得清楚吧？小友受了委屈，我和她都是人微言轻，不得不来找你这位真人诉苦啊。”

元象的嘴角抽动了下。

人...人微言轻...？

黎郢神仙般的面容露出一点愁容，仿若自己是真的求助无门的苦命小修士。

元象压制住心中的无语，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胡须，正色道：“放心，白家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对规则的蔑视，青霞门定不会干看着。”

元象和善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厉色。

灵胧大典本就是选拔灵界青年优秀人才的典礼，这些人之中保不齐就有未来灵界的希望。

如今灵界人丁凋敝，每一个人才对于现在的灵界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

黎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如琉璃般的眼珠子里幽深了几分。

“元象。”

元象真人从思绪中抽离，回过神。

“嗯？”

黎郢仍是副清冷模样，嘴角却弯了下。

“好久不见。”

黎郢背对着月光，脸藏进了阴暗之中，元象却是知道他在笑着的。

那一头银发经年未变，岁月不曾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究竟是什么样的进阶速度才能让他始终如20岁时候一样？

元象不清楚，但仍可以想象。

他们这一代人或多或少都变得苍老，元象尤其，外貌上已然是有些老人模样。

可黎郢没有。

元象垂下眼眸，看见黎郢便会不可自制地想到那段峥嵘的岁月。

可是岁月如梭、年华易逝，转眼间已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当年最为耀眼的天才如今却无人记得其姓名。

难言的酸涩涌上心头。

元象掩去眼底的黯淡，儒雅的面容上露出一抹笑容。

无论如何，能够再见已然不易。

“好久不见。”

众人常见到的那张和善的笑脸上露出真真切切的笑容，中年的外表下让人依稀能看见过往的君子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