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九棠

黄色符纸在黑暗里燃尽，余河睁眼，自己已经身处第二人民医院的病房内。

病房门上的透明小窗透了走道上的光进来，勉强照明了一片漆黑的室内。

林予欢依旧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处于深眠之中。

檀兮站在窗户那里，背对着他，清瘦的身形笔直虚弱，肩胛骨在T恤劣质的布料下清晰可见，如蝴蝶振翅，翩翩欲飞。

“檀兮姐。”余河走过去，小声唤她。

檀兮侧过身，沉静的黑眸衬着窗外的月色，像是质地上乘的宝石一般，漆黑透亮，却也深邃似海。

“结束了？”

“嗯。”

“那就走吧。”檀兮打开窗子，夜风涌入，柔软如丝绸的长发被风吹起，遮住少女的半张脸，尖细白皙的下巴在夜色下若隐若现。

瘦骨嶙峋的五指握紧窗户边缘，腕骨随着用力而更加凸现。

少女轻巧灵活的跳上窗口，正欲往下跳，却被余河死死拉住了衣角。

檀兮平静的转头看他。

余河被看得心里发怵，不自觉的松开拉着檀兮衣角的手，硬着头皮把刚才担忧的问题问了出口。

“不弄个安全措施吗？”

他们上来的时候，檀兮姐还用了绳子的，现在下去，什么措施都不做……他觉得不妥。

“你需要？”檀兮拧着眉一脸严肃的问。

余河急忙摆手摇头，他徒手爬上来，下去也不成问题的，但檀兮姐毕竟是女孩子。

“不需要就别拉我。”檀兮可不懂他这些矫情的怜香惜玉的心思，特别冷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干脆利落的跳下了窗台。

余河看得心惊肉跳，扒拉着窗户往下看，看到少女灵活得跟猫似的身形，顿时觉得自己纯属瞎担心。

檀兮姐可是能徒手破墙的人，他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他们进入萦梦空间，对现实的时间不会有任何影响，所以现在还是深夜，除了娱乐场所和卖宵夜的小吃街，其他场所都差不多关门了。

没有公交车，靠着路灯照明，余河低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檀兮后面，身体疲惫的同时，精神也有些惫懒。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还处在长身体的阶段，经历了爬楼那一出，现在又有些饿了。

他们此刻恰好路过一个卖宵夜的摊子，肉汤的香味扑鼻而来，勾的余河味蕾大开，不自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亮晶晶的狗眼睛都快冒绿光了。

肉汤的香味渐渐散去，余河揉了揉瘪下去的肚子，忍耐住饥饿，一声不吭的跟着檀兮。

檀兮姐没有多少钱，他的钱是姐姐给的，将来是要还回去的，只是饥饿而已，忍忍就好了。

余河低头看着檀兮瘦的脱形的影子，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跟着，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避免踩到檀兮的影子。

扑入鼻子间的香味越发浓郁，稀稀疏疏的人声逐渐清晰。

余河忍不住抬头，却发现他们没在人烟稀少的大道上，而是在一条小吃街上，炸串、臭豆腐、酸辣粉、烧烤……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

顿时，他感觉自己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