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日，白秋与李天孚到了成都，代表五沟中学，向多年来对五沟教育倾情扶持鼎力相助的领导示谢，他提前打电话向邓卓筠局长请示，邓局长说：“可以，你把学校的事情安排好，你学校几千人，不要出任何事情。代表我，向张处长、李教授及其他领导多敬两杯酒，并邀请他们到平县，到五沟指导工作。”

白秋说：“行！你还有什么指示？”

邓卓筠说：“你儿子什么时候结婚，要请我。我羡慕你们人和家齐。如果，如果我一男半女结婚肯定请你全家。”

白秋小声悠长的说：“只要机器没问题，你的合格产品随时都有可能出厂。”

邓卓筠小声说：“机器倒没有什么，关键是原材料供应链中断。”

白秋笑着结束通话。

到了成都，白秋打电话叫来张国强、李黎，要他们把自己的那一份装上他们自己的车子。又给赵淑打电话，赵淑说：“你记起我了？我几年前对你的小小要求，你至今没有满足我。”

白秋说：“不要说假话，满足你了。几年前就满足你了。我儿子亲自去了你的老房子。这几年。你们经常见面，还欲盖弥彰。还好，辈分没有乱，无论如何，还是把你喊‘孃’。我问你，现在你在哪里？我和我们学校的同志来看你，顺便带来些花生红苕之类不值钱的东西。”

“我正在瞎忙，帮一个人模狗样的小东西做事。”

白秋知道，可能是在帮着搞装修。问：“东西放哪里？你总该明示！”

“我想，既然你和学校的其他人来谢我，就要请我吃顿饭。何必犹抱琵琶半遮面。怕啥？我上个月就卸任了，现在赋闲归隐了。”

“啊？你没当处长了？”

“是的，是的。我们女人，水做的骨肉，柔弱无助，比男人早五年退下来。水往低处流，现在我已经流到了尽头，这个尽头就是成千上万，上百万，上千万，上亿的老太婆老爷爷行列，你要来谢我，算你懂事，你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如果因为我不是处长了，你要把花生红苕之类的东西另送他人，我也不多心。”

白秋说：“油嘴滑舌。那几年你咋没有这么多的话？那一年你多说几句话，绝对不是现在的

结果。算了，算了，吃什么？地点在哪里？找那些人陪？一切听你的。”

赵淑说：“把车开到气象旅馆旁再打电话。陪客你自己定，有一条，今天想喝一点好酒。”

白秋大笑：“稀奇事，一个女人家主动要酒喝！”

“不喝白不喝！喝你学校的酒，又不是你私人的，心疼什么？酒要好，我只喝二两，我再强调强调！”还是当处长的口气。白秋和李天孚都笑了。白秋说，是老熟人，省厅赵处长，到五沟中学来过一两回。白秋又给张国强、李黎打电话，要他们带上家人，必须带上家人，十二点准时到气象旅馆旁吃饭。

张国强李黎都开着车到了气象旅馆楼下，赵淑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人高兴异常。白秋把李天孚赵淑给各位介绍，然后就上车，张国强带路，几弯几拐，白秋也不知道开到了哪里，张国强放慢了速度，进了大门，车停好，张国强说：“南川宾馆。南川市住成都办事处。这里的五粮液是他们市名片，正宗，价钱也不离谱。”众人随张处长上了二楼，很快有人茶水水果伺候。张国强说：“老规矩，菜上快些，肚子饿了。”

白秋分别敬酒，说了些感谢话语。白秋说：“下午要见‘藏哥哥’，我少喝些，我只跟赵处长喝一杯，她光荣退居二线，让贤了。”

张国强李黎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怂恿，起哄，劝说，有意让白秋多喝了些酒好看洋相，赵淑几杯酒下肚，气冲牛斗，要一一单独回敬三杯酒。敬到白秋名下，白秋说，免了免了，下午我有事，晚上还有酒仗打。张国强李黎大闹，不行！不行！不能偏心。张国强说，喝了，就当这是你们那年那月那日该喝的交杯酒。赵淑猩红着双眼说，喝了，你喝了，你、你、你喝了我这酒，我把一切献给，献给、那个、那个——人民！她用力挥了挥右手。张国强拍桌子跺脚，我们不要！全国人民都不要！一切献给秋！一切献给秋！李天孚要替白秋喝，赵淑击了李天孚一拳，白秋只好一口气喝了三杯。

赵淑醉了，躺在桌上，喃喃自语一阵，就鼾声不断起来。

白秋叫来尹婷和白金，二人给他们几个叔叔阿姨看了酒，搀扶着赵淑下了楼。

白秋给省计委那个副处长打电话，打不通

。叫张国强打，还是联系不上。白秋说：“算了。茂华，把计委领导的那一份，你代我转交给捐献学生被子床单那个女士。”

尤茂华说：“我不反对。那个女人最爱动情，说不定拿了这些东西，感慨万端，都十几年了，你还没有忘记人家，如果你在她身边，巴不得抱着你又啃又咬。”

白秋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就不去了。你和你老公去，他要抱要啃要咬，就请老弟代劳。”

众人欢呼雀跃，都说这“龙门书生”今天开窍了，懂得幽默了，希拉里尤有量更是兴奋，前前后后围着白秋喝酒。

根据“藏哥哥”电话告诉的地点，白秋李天孚驱车直奔百花潭公园，找到了“藏哥哥”小憩的的茶庄，喝了几个钟头的茶，白秋把来意告诉“藏哥哥”，并小心翼翼抬出羌绣，围观的人很多，“藏哥哥”很高兴，他对白秋说：“这羌绣技艺高超，针线细密，色泽艳丽，构图深邃，寓意吉祥，与我们藏文化非常融合。‘山高水长’与高山，雪原，溪流，奔马等，其文，其物，相当协调。我喜欢。”至于其他礼物，白秋一一介绍，“独香蒜，香味独特，易去皮；小红米花生，山里流传下来的古老花生品种，产量极低，十分稀少，细腻爽口，香味余长；紫苕是苕中珍品，能防病健体。这斑鸠，是西川农大搞的野生斑鸠敞养实验的新品，纯对有机食品。‘藏哥哥’不停的说好，高高兴兴的叫白秋把这些东西搬到他皮卡车上。

晚上，白秋叫“藏哥哥”通知家人一起就餐，“藏哥哥”答应。

“藏哥哥”酒量不如从前，连同“藏哥哥”的兄弟、儿子、儿媳、孙子等一桌人喝了一瓶酒。送走客人，白秋，李天孚又回南川宾馆住宿，因为张国强说，这里卫生安全，晚上没有女人半夜敲门。

时间刚过八点，睡觉尚早，白秋和李天孚到茶庄喝茶，李天孚说，不坐大厅，要个雅间，身上有好多现金，白秋说，好吧，我也不喜欢在大厅喝茶，那里太嘈杂。实际上他身上也有好几千现金，还有家里全部积蓄的建行卡，他打算把钱全部交给儿子，用在房子上。

龙门山人曰：

春风煦煦日，修来正果时。

高处不胜寒，我知君亦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