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劫

《血魔劫》

正文_第34章 孰意邂逅万马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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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手法却是怀有杀父杀母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才做得出,我当时就因此疑念,在晚间偷偷打开了坟茔。”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偷眼观瞧冰歆如的面色。

那个时候挖掘别人先人的坟茔,真和杀父杀祖一样。

后汉时有一人的父亲被仇家诬陷至死,这人散尽家财,交结侠客,欲报父仇,可这仇家官至朝中三台之一的司空,身边护卫也是高人济济。

百般刺杀不成,这人一怒之下,一日夜驰逐千里,把仇家的祖坟掘了,把坟里的枯骨随路抛洒,只这一手便把仇家活活气死。

冰歆如全没顾及此节,催道:“你快说下去呀,这当口卖甚关子,想把我急死啊。”

左丘明见她并未勃然大怒,也没有要拼命的架式,才放下心来,续道:“我打开坟茔,找到标记你父母兄弟的棺木,打开后才发现,里面竟是空的。”

“什么?”冰歆如叫了起来。

左丘明道:“县衙仵作断定是你父母兄弟的尸体我也找到了,面目是认不得了,身材倒相仿佛,可却是放在仆役的棺材里。

“我点清了死者的数目,恰好是你府中丫环、奶妈、食客、厮仆的数目,少了六个,正应是你父母兄弟。”

冰歆如有些镇定下来了,疑惑道:“你不会是要哄我开心,编这一套谎话来骗我吧。”

左丘明苦笑道:“我若真这样做,哪是哄你开心,那不是坑你、害你一样吗?

“你父母兄弟尸体是没找到,只能说有可能存活世上,但时间这么久了,生还的希望也极渺茫。

“我原来始终不跟你说,就是怕你有了希望后再破灭了,那不是又遭受一次痛苦吗?

“其实即便在我心中,也只是存着那么一丝侥幸,毕竟找到他们的可能太小了。”

冰歆如突然向后退了两尺,谛视着左丘明,凝声道:“明哥,你得对我发誓:你说的话全是真的。”

左丘明无奈,只得起身跪下,面向东方,双手合什置于额前,正容道:“皇天后土明鉴,我左丘明适才对冰姑娘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有一字谎言,天打雷殛。”

冰歆如忽然向他跪下,拜伏下去。

左丘明忙托住她,道:“你这是为何?千万不可如此。此事该当我向你赔罪才是。”也向她拜了下去。

言馨玉恰好逐雁返回,远远张见,不知二人在做什么,扬声道:“你们不过来打雁,在干什么呢?莫不是等不及了,私自拜上天地了。”

说完,兜转马头又不见了。

两人都是面色一红,坐了起来,冰歆如脸上神色古怪之极,只是喃喃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左丘明歉然道:“其实我原不该把这事告诉你的,让你又受这么多折磨。”

冰歆如忽然道:“你刚刚说该向我赔罪,却是为何?”

左丘明道:“我逼于无奈,动了令尊等人的坟茔,岂不是大不敬的罪过。”

冰歆如叹了口气道

:“这也怪不得你,你为我家的事如此尽心尽力,我真不知该怎样报答你。”

左丘明笑道:“可又来了,你我之间何言谢字,况且我虽出了些力,却什么事也没做成。”

冰歆如道:“可是当时是言伯伯亲手把他们葬下的,言伯伯绝无不认识我父母兄弟的道理?”

左丘明道:“当时局势混乱,现场景象又太过骇人,以常理推断,你父母兄弟绝无幸免之理。

“言掌门怕也只是从服饰、身材、年岁上从中辨认出你的父母兄弟,但从我后来的调查来看,那一晚你父母兄弟确实没有遇害,只是被掳走了。”

冰歆如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左丘明道:“当然是要从他们口中得知那《指玄宝鉴》的下落,但从他们后来不停地在庄内乱翻的情形上看,显然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而且我想你父母也未必知道真有这么一本武学奇书。”

冰歆如又充满希望的道:“这样说来,他们应该还活着吧?”

左丘明叹道:“按说他们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应该还不会杀人灭口。

“总之在没找到那个所谓的‘长上’前,在没见到你父母兄弟的尸体前,我们总还有一丝希望,尽管这希望太渺茫了。”

冰歆如泣道:“只要有希望就好,就算不能见到他们活着,也得见到他们的尸体才能安心。”

左丘明道:“歆如,此事千万别对郑老爷子和言掌门提起,对言小姐更加不能说。”

冰歆如愕然道:“怎么,你疑心他们……”

左丘明不好意思地说:“不是,老实说我先前是提防他们来着,可是后来见他们如此血心至诚地待你,我还有什么疑虑。

“只是此事只可你我二人知道,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外泄的可能。

“那位神秘的‘长上’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自可安心地留着你父母兄弟的命。

“可若传扬开来说你父母兄弟未死,他怕有人去救,说不定便真的把你父母兄弟害了。”

冰歆如心下凛然,说道:“我一定不说,对谁都不说。”

左丘明又叮嘱道:“便在睡梦中也不能说。”

冰歆如面现难色,笑道:“这可怎样做到,好在我便说梦话,也只有你听得到。”

左丘明笑道:“现今我可不能守在你身边了。”

冰歆如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和玉姐从小便是在一张床上睡。

“现下也是如此,不过这也好办,我回去找个借口,单独住一间房就是了。”

左丘明见她霎时间喜气洋溢,精神倍加,宛如换了个人似的,心下却是暗暗叫苦。

这不过是他久存心底的一丝侥幸,他也知道那些人未必会常年累月地留着他们的活口,说不定早已杀掉了,而尸首自然也是随便葬在哪个乱石冈里,想寻也寻不到。

转念又想,就算终生寻不到,她只存一丝希望在心里,总能活得快活些,自己便陪她找寻

一生一世,又何乐而不为。

远处言馨玉的声音传来:“左丘公子,如妹,你们再不来,雁可都打没了,有多少体己话说不完哪。”

冰歆如笑道:“咱们去看看吧。”

两人骑上马赶了过去,却见言馨玉已打了十多只大雁,用绳拴着,挂在鞍桥旁,兀自不停地滴着血,言龙、言虎笑吟吟地陪侍左右,却是一只也没有。

冰歆如笑道:“大哥,二哥又出丑了,怎地一只也没打下来。”

言龙一摊手,笑道:“没法子,我们没她眼尖手快,刚看到雁影,就被她一箭射将下来,跟着她出来,我们哥俩是没戏唱了。”

言馨玉笑道:“是他俩让着我的,好了,我手臂也酸了,拉不动弓了,该你们发发利市了。”

言虎道:“左丘公子,你武功高强,箭术也自必了得,露上两手,让我们开开眼吧。”

言馨玉拍手道:“正是,我早就想看看左丘公子的身手了。”

恰好有一群大雁从附近草丛中飞出,左丘明却袖手不动,笑道:“可教大家失望了,在下从不杀飞禽走兽。”

言馨玉失笑道:“不杀飞禽走兽,那专杀人怎的?”

左丘明笑道:“也可以这样讲,只是专杀恶人。”

言馨玉和言龙、言虎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左丘明倒不是信口开河,他自幼生长在深山中,除了师傅外,每日相伴的便是各类飞禽走兽,师傅既是吃素,又是早已封剑戒杀的,他便也跟着吃素,更从不打杀飞禽走兽。

出道江湖以来,即便在荒郊野宿、饥火中烧时,也从不曾打杀野兔、獐狍之属充饥果腹,宁愿寻些酸涩不堪的野果压压饥火,并非戒杀生,纯属习惯使然,是以他看到别人打猎并无反感,自己却是不会去做的。

冰歆如打圆场道:“玉姐,你打的也够多的了,留些明天打吧,一气都打下来,明天打什么呢?”

言家兄妹均感扫兴,言馨玉更是没了兴致,勉强一笑道:“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咱们回去吧,外公不定怎样担心呢。”

往回走了一半路程,左侧草丛中忽然一马奔出,快似闪电,直向言馨玉冲来。

言龙、言虎大惊,应变亦速,闪身挡在言馨玉马前,各出一掌攻敌,喝道:“什么人?”

却见马上一道人影突起,越过言家兄妹,如一头怪鸟般向冰歆如扑至。

左丘明不及细思,随手一鞭抽去,喝道:“鼠辈敢尔。”

那人堪堪得手,却见鞭影如山般压至,不敢抓人,身子在半空毫无借力之处,竟尔如鱼龙般翻身斜掠而出,他所骑的马显是训练有素,早已等在那里,那人一落马上,再不迟疑,两腿一夹,那马如风般驰出。

左丘明大怒,弃了马鞭,从鞍桥取下雕弓,弯弓便射,那雕翎箭既稳且速,犹如一道电光般袭向那人后心。

那人听得背后尖锐的破风声,不敢怠慢,甩蹬离鞍,滚落马下,就地滚得几滚,身形已然隐没草丛中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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