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劫

《血魔劫》

正文_第68章 虎掷龙挐不两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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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紫烟笑道:“真想不明白他们是怎样想的,明知咱们和他们作对,前几天对我们还堵截追杀的,一转眼儿又把我们当贵宾了,忙不迭地送来一份厚礼。”

郑敬之叹道:“这就是他们可怕之处了,他们是想借此告诉我们,无论我们怎样做,都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张金贵端起一碗酒道:“郑堂主,言掌门,我敬二位一碗。”

郑敬之、言伯起站起身,惶恐道:“不敢当。”

张金贵道:“二十几年来,你们是唯一敢和成子杰、赵君侯他们动手的人,输赢岂足论,我敬的是你们这副肝胆。”

郑敬之苦笑道:“不过是不知道而已,倘若事先知道是他们四位,我哪有动手的胆子。”

张金贵道:“现今你们知道了,不也没急急跑到他们旗下吗?”

郑敬之道:“说实话,若不是有左丘公子,我也不知该倒向谁,最多也不过骑墙观望而已。

“不过既然有幸和左丘公子在一处,他向哪里我等就跟向哪里,生死何足计哉。”

张金贵道:“好,我先干为敬。”一仰脖把一大碗酒喝了下去。

郑敬之、言伯起站着把酒喝干才坐下来,二人心中都是十分的激动,没想到有生之年不但能与丐帮帮主同桌共饮,还能喝到他敬的酒。

张金贵又道:“唐公子,你与左丘公子搅在一处,就不怕惹火烧身,祸连家门吗?”

唐邃笑道:“晚辈出来时,家父叮嘱晚辈,天下间只有一事可怕。”

张金贵饶有趣味地问:“什么事?”

众人也都停下,齐地注目唐邃,均想知道这世上唯一可怕的事。

唐邃道:“怕自己。”

张金贵失笑道:“有趣,这倒是从所未闻,只不知自己有何可怕之处?难不成自己还会把自己害了?”

唐邃道:“正是此意,家父言道,人生在世,最怕的是自己心术不正,行为不端,到后来身败名裂,正所谓咎由自取。

“假使自己秉心纯一,行的正,走的端,敌手强大何所惧,世事艰危何所惧,生死荣辱更无所惧。”

张金贵击掌道:“好,真是妙论,当浮一大白。”又喝了一碗。

左丘明笑道:“快哉,得闻斯言真如目睹唐前辈风范,难怪唐兄人称倨傲,原来是因为无惧。”

说着也喝了一大碗。

郑敬之慨然道:“道理当然是这个理儿,可要真做到无惧,谈何容易。

“我年轻时也是什么都不怕,越到后来怕的东西越多,到了现在除了我自己不可怕外,其余的就都可怕了。”

众人哄然大笑,张金贵也笑道:“郑堂主所言极是,我也是除了自己不可怕外,其余的都可怕。”

酒罢人散,众人都送张金贵到庄外,作揖道别。

夜风袭来,张金贵酒意上涌,脚下一个趔趄。

左丘明急忙扶住他,笑道:“张帮主,我送您回去吧。”

张金贵道:“也好,成子杰送来的酒毒是没有,后劲儿却是大得出奇。”

左丘明道:“您是忧心如醉呀。”

张金贵道:“此言深得我心,世事如此,焉能不忧啊。”

左丘明笑道:“张帮主,您是装醉让我送您一程,想必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张金贵哈哈笑道:“你真是聪明,终究没瞒得过你。”

话一说完,脸上酒意尽消,眼睛也明亮起来。

左丘明道:

“您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张金贵拍了拍他的肩,慨然道:“左丘公子,我先得给你赔个不是。”

左丘明吓了一跳,忙扶住他道:“张帮主,这可使不得,莫说你我相识不久,您也没甚得罪我之处,就算有,那也是前辈对晚辈的关爱,有何不是可赔,晚辈实实当不得。”

张金贵道:“是这样,你刚出道时,天下人对你期盼甚殷,都只道你不出三五年,便可再现清风老的风采,重做天下第一人。

“我和智度大师、木石真人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以为可将肩上这副担子移交到你肩上了。”

左丘明道:“前辈们可真是看错人了,家师当年如何我不知道,我自己却不过是疏懒成性,一事无成的江湖散人。”

张金贵摇头道:“唐邃是过傲,你却是过谦。真不知你是天生的谦虚呢,还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重要?”

左丘明笑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在江湖上,狂傲需要本钱,谦虚也得有资格才行。

“像前辈这样的名家高人才有资格谦虚,越谦虚越令人敬重。

“我本是一声名不佳的后生小子,谦虚也罢,狂傲也罢,都不会有人理睬,又何须故作姿态呢?”

张金贵笑道:“这话倒也有理,不过你不知道,你比我们更有资格谦虚。

“然则谦虚只能在口头上,若是手上也谦虚起来,可就成缩头乌龟了。”

左丘明虽和张金贵相识不久,还是觉得他今晚有些怪异,所说的话似乎句句有深意,偏生又揣摩不透。

张金贵接道:“咱们把话再说回来,你不会嫌我话多吧?”

左丘明笑道:“岂敢,晚辈洗耳恭听。”

张金贵道:“那好,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我真的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两人走到一片小树林里,相对席地而坐。

张金贵道:“想当初你一出道,全不思在武林中有番大作为,却一头扎到女人堆里去了,在风月场中你的声名倒是响亮。

“大家虽不好说什么,背后的议论可着实不少,我就常说:清风老可谓无后,我今天就是要为这句话向你道歉,不仅我说错了,我们当初也都看错了。”

左丘明笑道:“这有什么,您既没说错,也没看错,更不必道甚歉。”

张金贵道:“这你就无需谦虚了,后来你插手太武山庄的事后,大家才顿改旧感,都赞你终究不失清风山的本色。

“到后来的一连串事件中,你知难而进,愈挫愈奋,率先揭露血魔教的奸谋,并传警武林,可着实令江湖同道钦敬啊。”

左丘明笑道:“前辈若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不必先给我戴顶高帽。”

张金贵道:“这也不是什么高帽,我倒也真是想求你做件事。”

左丘明道:“何言求字,只消前辈一声令下,晚辈不会有半点迟疑。”

张金贵道:“好。”

接着又神色庄重的道:“我让你从明天起接过我们肩上的担子,主盟武林。”

左丘明恍若疾雷击顶一般,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才回过神来,苦笑道:“前辈,您何必开我的玩笑?”

张金贵正容道:“我绝非戏言,柳三鸣不是聘你入教作副教主吗?不管他居心如何,他的眼力是够高明的,我等自愧不如。

“而今无论武功才智,我和智度大师、木石真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若不然也不会令他逍遥至今日

,更不会让他从容筹谋二十年。

“可以说这一战不等开战胜负已然制定。方今武林中武功才智声望可和柳三鸣一较高下的也只有你了,你不出面主盟,难不成任少林毁在柳三鸣手中不成?”

左丘明道:“前辈,对付血魔教自是义不容辞,无论让晚辈做什么,怎样做,晚辈绝不皱一下眉头,可这主盟武林的事,晚辈实实做不来,更无这等才具和声望。”

张金贵气道:“你小子本是一块纯金美玉,偏要自己把自己看成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就不怕丢了你师傅的脸?”

左丘明道:“我师傅是我师傅,我是我,况且我自知没地方可跟师傅比,即便给他老人家丢了脸,那也是他择徒不良,我也没办法。”

张金贵气得发笑道:“是,你没办法,我也没办法。大家都没办法,咱们就坐等着血魔教把我们一口口吃掉。

“你呢最好躲进清风山,藏在你师傅的翅膀下过一辈子吧。”

左丘明知道这位大帮主动了真火,可自己怎地也不敢想象能主盟武林,只得惶恐道:“前辈,话不是这样说,晚辈绝不会怕事缩头,更不会躲将起来,其实我已想好,明天便向血魔教挑战,只是……”

张金贵道:“只是什么……?”

左丘明道:“我只是怕智度大师嗔我多事,强行出头。”

张金贵叹道:“那老和尚是要死撑下去,可结果如何,却是尽人皆知。

“山上数千人可都等着看这一场龙争虎斗的结果呢。

“少林一败,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地倒向血魔教一方,他们现在之所以还在观望,便是期盼能出现奇迹。

“有人能在这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力挽狂阑于既倒,而这个人就是你。”

左丘明无奈道:“张帮主,您看来是吃定我了,好吧,是我就是我,您告诉我该怎么办吧,也请您把我这摊烂泥扶到墙上去。”

张金贵笑了,道:“这就是了,至于烂泥还是美玉,我把你贴到墙上去你就知道了。其实也不难办,甚至很简单,你明天只需在众人面前以清风山传人的身份振臂一呼:

“凡是要与血魔教势不两立的都站到你这边来,想投靠血魔教的就站到另一边去,打破目前这种僵持局面,而局势必定有大的改观。”

左丘明搔搔头道:“我站在场子中间这么喊一嗓子,谁会理我呀,还不都把我当疯子处理了?”

张金贵拂然道:“你怎地就一点自信都没有?你就不知道你现今在武林中的地位有多么高贵吗?”

左丘明道:“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太知道了。我从头到脚就找不出一丝一毫高贵的地方。”

张金贵道:“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我只问你,明天你做不做?”

左丘明叹道:“做,就依前辈的话当一次疯子又如何,反正我也没甚声名身价可损失的。”

张金贵道:“那你是答应了?”

左丘明道:“答应了。”

张金贵又敲钉转脚,追问一句:“到时不会变卦?”

左丘明有气无力地道:“不会。”他实在是被张金贵缠得精疲力竭了。

张金贵击掌道:“好,从明天起你就是武林的主盟者。当然不会有武林盟主的称号,但实质是一样的。”

左丘明道:“好吧,您怎么说怎么是,可是您把我这只鸭子硬赶上了架,可得在背后扶着我点,别把我送上去就撤了梯子,让我落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下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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