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一楼的客厅已经设了宴席，诺大的华庭空空荡荡，只有沈云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保姆做了不少菜，林林总总地摆了一大桌子。

宁鹿跟秦景肆走过去，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

“你小姨的事还是得有个交代，现在晨曦也不在了，风辞那边是什么态度我不清楚，你们呢？”

秦景肆敛眸，随后沉声道:“惊尘已经跟源合作了，暗鹰跟慕门就是想作壁上观他们也不答应，我跟鹿鹿决定去一趟欧国，宁宁恐怕还得拜托您来照顾。”

沈云溪闻言，连忙点头:“你们放心，宁宁就交给我，我一定会把她照顾好的。”

自从沈云清走了以后，沈云溪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隐隐约约有点憔悴。

宁鹿担忧地说:“妈，节哀。”

沈云溪沉默了一会儿，“鹿鹿，妈妈替小姨跟你说一声对不起，我这个妹妹从小家里都惯着她，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我们毕竟是亲姐妹，我希望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跟一个死人计较。”

“妈，都过去了。”

宁鹿抽了一张纸递她手里。

沈云溪接过来，语气有些颤抖:“还有晨曦，我知道这孩子以前挺不懂事的，但是妈妈跟你说，秦家只认你这一个儿媳妇，其他人我们都不要。她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我真怕她出什么事，要是晨曦也出事了，我以后怎么跟小清交代。所以无论是慕门还是暗鹰，你们能多照顾就照顾一下她吧！”

“好。”

宁鹿心疼地说:“妈，你放心吧！我们都会给小姨报仇的。”

沈云溪擦了擦眼泪，“妈妈打算带着宁宁回深城，以后你们也是要回那里去的，我知道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们处理，但是等你们回来了，就回家去吧！我跟宁宁在那里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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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肆跟宁宁鹿坐在赵墨的办公室里，赵墨长得年轻，眉清目秀的，说话做事都带着一股斯文。

“你们认识阙言学长？”

听到阙言的名字，赵墨明显很意外。

“他可是个天才，在我们学校里应该没有学生不知道他吧！分子生物工程的博士，那年他才十六岁，说实话，在我们这一帮学生心里他就是一个现实版的谢尔顿。”

“那你知道他的具体信息吗？比如后来他干了什么，或者你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宁鹿继续问道。

“现在？”

赵墨微笑着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他很早就退学了，本来欧国科研队重金聘请过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了，他一直是一个很传奇的人，直到现在校园论坛上还有他的帖子。”

赵墨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登录了一个网站。

那是欧国多伦医科大学的校友论坛，上面长期置顶的一个帖子就是阙言。

宁鹿仔细浏览了几下，是阙言大学时期得的一个奖项，含金量挺好的，上面配了几张那时候的照片。

就这样一个意气风发的人是怎么加入惊尘的？

又是怎么由一个医学天才变成了现在一个魔鬼呢？

宁鹿沉眸，半晌，开口问道:“那你知道顾勉吗？”

“顾勉？”赵墨摇了摇头，“不认识，没听说过。”

宁鹿想了想，登录黑客网站在上面找了一张顾勉的照片，“这个人，你确定不认识吗？”

“这个？”

赵墨端详着，回忆了一阵，犹豫着说:“好像看着有几分眼熟，他是不是跟阙言学长的关系还挺好的？欧国嘛！性取向不是什么秘密了，阙言不喜欢女生全学校都知道。”

宁鹿知道这个，她只是觉得不能因为他喜欢顾勉，就能为了他放弃光明的前程吧！

她面向赵墨，语气严肃:“赵医生，坦白而讲，我们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想求您帮我们一个帮。”

“看得出来。”

赵墨风趣地一摊手，“是想要知道一些有关学长的信息吗？”

宁鹿挑眉道:“你们都很崇拜他？”

“分专业吧！”

赵墨笑着说:“你知道阙言轰动整个欧国医学界是因为什么吗？是克隆，他十四岁那年，一个人在学校的实验室里克隆出一只猴子，那时候，全世界最顶尖的科学家都没有克隆出一只成活的灵长类动物，那只猴子是第一只，所有……阙言在很多医学生眼里是接近于神的存在，除了……”

他顿了顿，指着自己笑着说:“除了我们心理学。”

“听说秦太太也是一名医生，那您应该理解我们这种心理，克隆太过于违反人伦与自然纲常，尤其是对灵长类动物的克隆，从心理学上来说，克隆甚至不属于医术，它救不了人，只能让人陷入道德漩涡。”

“可能世界上的天才都是这样，他们不在乎最起码的生命与健康，超越自然才是他们毕生所追求的，除了克隆，阙言还特别擅长基因编辑，曾经这项技术的确拯救了一对艾滋病夫妻的孩子，但是那个孩子由于天生的基因缺陷，不到五岁就死了。”

宁鹿听着，肃然说:“我很敬佩赵医生的想法，也从来不敢苟同阙言所谓的医术，或许他们能超越自然，但是很多时候，拥有过再失去会比从未得到过更加悲剧，就像您所说的基因婴儿。”

“大概半年之前，阙言曾经实名在欧国医学界招聘过科学家，年薪给的很高，都是分子生物或者基因专业的，当时我就怀疑过这件事，只不过，秦先生跟秦太太今天的到来，让我更加确信了这件事，怎么？你们其实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吧？”

宁鹿跟秦景肆相视一笑，“看来赵医生跟我们一样，那我们就有话直说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知道赵医生认不认识现在在阙言实验基地工作的朋友，我们想跟他打听一件事，我知道这事可能听上去有些为难，但是如果可以，我们绝对不会白交这个朋友的。”

“认识是认识，只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们想要知道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赵墨是个聪明人，明里暗里地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