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九阳

《九阴九阳》

正文_第45章 陡振雄风败蝠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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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子羽一掌击灭烛火,悄声道:“且看来人是什么路数。”

只听门外一人怨声道:“他奶奶的,咱们兄弟们打下的天下,让人家坐了不算,现今连路都走不得了,偏得选这样的鬼天气才敢出来。”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老弟,这事儿是气不得的。朱元璋那混蛋倒也罢了,好歹也是咱们明教出身,他坐了龙庭,将国号定为‘大明’,总算没泯尽天良。

“武林这群混账王八蛋,先前张教主在时,哪一派不惟咱们明教马首是瞻,现今也墙倒众人推,又和咱们作起对来。”

段子羽心中一凛,知道是明教中人,不再迟疑,悄然推开门扉,来至两人身后,倏出左爪,噗一声插入一人脑中,这人猝然中击。

又是致命要害,两眼珠凸出,声都没出,便已毙命,但仍挺立不倒。

另一人兀自喃喃道:“兄弟,咱们也快些动身,赶到君山听令,晚了要受责罚的。”

段子羽又一爪出,那人也不明不白中魂赴幽冥。

段子羽对明教也不甚了解,只是因张宇真之事遂和明教结了怨仇,他两番都差点死于韦一笑和殷野王之手,对明教自是恨极,是以一见明教中人,便辣手相向,绝不容情。

段子羽对史青道:“咱们须得尽快赶往君山,莫让这些魔崽子着了先鞭。”

史青一听魔教倾巢而出,要在君山大闹一场,早已惶急无着。

两人稍稍打点些行装,不顾夜深风大,匆忙上路。

这日来到岳阳城外的一处平林中,遥见几人被吊在树上,手脚乱动,挣扎不脱,口中兀自乱骂乱嚷。

段子羽见是葛氏五雄,心中大奇,忙近前放了他们下来,笑道:“五位葛兄在这儿练什么奇功呢?”

老二葛无病大窘道:“这几日我们兄弟心中一乐,吃得太多,怎么也消化不了,便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史青笑道:“这法子虽然是费事些,倒也奇妙有趣,若非葛氏五雄聪明伶俐,换了旁人是再也想不出来的。”

五人不住大点其头,先时的一点窘迫登时化作得色。

史青又道:“不过这法子见效迟些,我这里有几粒巴豆丸,便是你吃得再多、再硬,一粒巴豆丸下去,也立时消化无余。几位何妨试上一试。”

葛无忧忙摆手不迭道:“多谢姑娘好意,我兄弟们这阵子已是肚子空了,姑娘丹药炼制不易,还是留作大用吧。”

其他四人也谦谢不遑,无论史青怎样劝,也不敢试上一试。

段子羽道:“我那两位师叔到何处去了?”

五人又是一顿快嘴快舌,夹缠不清。段子羽半天才听明白是被少林、武当派人请去,想必是各派首脑要先拟议一番,寻不到他只好将二老请去了。

至于这五雄被何人吊在树上,饱受冷风灌肚之苦,段子羽也懒得问。

这五人浑浑噩噩,多嘴多舌,必是得罪了哪位前辈高人,将之倒吊起来,略施薄惩。

史青却是不依不饶,追问道:“五位大哥,把别人吊在树上的功夫我见得多了,稀松平常得紧。

但如你们这般将自己吊上树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门功夫可奇妙高深,不知能否再练一遍,给我们开开眼界。”

五人登即愕然,五双斗鸡眼,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俱作声不得。

半晌,葛无忧方道:“姑娘莫怪,这门功夫虽然浅陋,却是我们伏牛派不传之秘,外人面前练不得的。”

段子羽笑道:“既是人家祖传秘功,不看也罢。”五人这才大放其心,笑逐颜开。

几人一齐进了岳阳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酒楼客栈人满为患,较之过节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段子羽心中有事,不欲在城中停留,直趋洞庭湖边。

早有丐帮弟子备好船只,专门渡送各派人众。

此刻撑了一只大舟过来,顿饭工夫便至丐帮总舵君山。

段子羽等走至中途,山上已得传报,丐帮史红石帮主、武当四侠齐来迎接。

双方施礼毕,史红石怒目横了史青一眼,碍于众人面前,也不好大加数落。

史青忙笑着上前,搂住史红石脖子道:“妈,女儿此次出去,可查知了一件大事,这回可要给女儿记上一功。”

史红石见女儿撒娇亲热的样子,心下登时软了,佯怒道:“你除了胡闹,还会什么,待回去先给你顿板子吃。”

几人到得山上,在丐帮议事大厅中坐地,少林圆觉、空智、崆峒虚舟、昆仑詹春等已然在座。

史红石笑道:“段掌门来到,敝帮上下若有怠慢不周之处,尚请鉴谅。”

段子羽起身笑道:“岂敢,晚生路遇一事,迟至几日,令诸位前辈等候,已然不恭。”

詹春忙问:“段师兄,遇到何事耽搁住了?”

段子羽心下暗道:“此事可万万说不得。”笑道:“在下沿途遇见几个魔教中人,探听到魔教已然倾巢出动,要对付我们的武林大会。”

殷梨亭冷冷道:“段掌门没探听到天师教要如何对付我们吗?”

他岳丈杨逍乃是明教教主,殷梨亭爱妻情重,兼及明教,听段子羽一口一个“魔教”,心头火起,出言讥刺。

段子羽霍然站起,怒声道:“殷六侠,在下敬你是前辈,望你言语自重。”

殷梨亭淡淡道:“不自重又如何?”

段子羽森然道:“在下此来是应四位前辈之邀,前辈如欲教训晚生,就请出厅。”

殷梨亭方欲站起,宋远桥喝道:“六弟,不得无礼。段先生乃是我们兄弟请来的贵宾,武当派是这么待客的吗?”

殷梨亭见大师兄动怒,那是少有的事,登时唬得不敢作声。

俞莲舟笑道:“段先生,我六弟性子急,莫见怪,敝教与明教大有渊源。段先生与天师教也关系匪浅,这都是武林皆知之事,也无需遮遮掩掩。

“今日我们既来至此间,便当将此节揭过,咱们对事不对人,且莫管是明教还是天师教,只要有倾覆各派荼毒武林之举,我们联手共诛之。”

段子羽缓颜坐下,笑道:“俞前辈之言甚是。”向殷梨亭望去,殷梨亭虽满面怒色,却不敢再出言讥刺。

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均疑虑重重,此次武当派主持召开这武林大会,主旨乃在对付天师教。

只是明教素为武林公敌,若不将之置之面前,实也说不过去,不料明教的朋友竟尔认了真,欲前来扰犯,倒是大出意外。

段子羽来至为华山派预备的客舍中,二老早从屋中接出来。

三人坐下后,岳霖怒道:“掌门,我看这大会咱们华山派退出为好。”

段子羽不解道:“这是为何?”

岳霖道:“自我们到后,表面上倒是将我们当客待,暗下里却派人监视,倒像我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何苦受这龌龊气。”

段子羽神色凝重,倏至窗前,向外一望,果见不远处人头绰约。

心中大怒,道:“都是堂堂武林英雄,却做这等下三滥勾当。”

说话间,丐帮执事弟子奉上茶来,段子羽笑道:“这位大哥,请回禀你家帮主,在下三人虽然武艺不精,尚自保有余,四周的护卫便撤了吧,天寒地冻的,也太过辛苦。”

这名弟子乃是总舵专司礼仪之人,何等精明,闻言便知其意,既诧异又惶恐,向窗外望了几眼,道:“段掌门,这些人都不是本帮弟子,此事小的即刻回禀帮主得知。”

段子羽淡淡道:“既非贵帮弟子,就由他去吧。段某人光明磊落,却也不惧这个。”

这人唯唯退下,三人揭开茶盖一看。

沏的是本地名产“老君眉”,淡香宜人,饮之醇然。

杯茶尚未饮尽,窗外忽传呼叱喝斗声。三人愕然,出去一看。

竟是史青与几名武当弟子喝斗起来。

这几名弟子都是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座下弟子,武功已大有根基,出手隐隐然有几分名家风范。

史青以一对几,本来不敌,但武当弟子岂敢伤这位丐帮小主人,是以均只守不攻

。史青一套降龙十八掌打完,也是娇喘吁吁。

史红石和俞莲舟等人闻讯赶来,大是差愕,两下喝住,俱不明所以。

原来那名执事弟子退出后,半途上遇见来探望段子羽的史青,史青见他神色愤愤然,一问方知。

武当派居然派弟子监视华山派。

心头火起,径行到这里。

二话不说,出掌便打,使的是丐帮镇帮掌法“降龙十八掌”,武当派若非人多,猝然之下当真要折在她手里。

史红石和俞莲舟问明情由,史红石倒还罢了,俞莲舟脸色阴沉得滴出水来。

少林寺的圆觉、空智曾提议对段子羽严加防范,但俞莲舟一世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偷偷摸摸的事,便是他的仇人、对头也深服其为人,当下便回绝了,不想此刻真有此事发生。

他知大师兄早已万事淡薄,不会做这等事。

四弟张松溪计谋百端,或许有之,便向张松溪望去,张松溪摇了摇头,又向殷梨亭望去,殷梨亭也意示无此。

俞莲舟知道这二人从不推诿掩过,既示意无之便是当真没下过监视华山之令,而自己更没有。

岳霖见他们兄弟四人望来望去,俱不作声,心中恼怒,大声道:“俞二侠,你们若对华山派不放心,何必邀我们来,既邀我们来了,又将我们当贼对待,此是何故?

“华山派虽小,也不是任人欺侮之辈,武林大会未开,咱们两派倒要先了断一下了。”

段子羽忙笑道:“师叔言语太重了,此事想必是误会,武当弟子,名门高弟,岂能做这等下三滥的勾当。”

史青嗔道:“好啊,我出力替你打发这些人,你倒从中做起好人了。武当弟子门规谨严,行事端方,倒是我惹是生非了。”

段子羽苦笑,本想杂以笑语混乱了此事,不想史青不依不饶的,史红石也连声呵叱,对武当派以客凌主,在自己家里遣人监视客人大是不满。

俞莲舟眼中电光一闪,向几名弟子望去,几名弟子登时跪倒在地,心头鹿跳。

俞莲舟冷冷道:“是谁叫你们做此等事来,据实讲来。”

俞莲舟的大弟子嗫嚅道:“是徒儿擅自主张,怕有天师教妖人混入。”

段子羽冷笑道:“这位仁兄何出此言,天师教虽然有符咒役鬼、仗剑驱邪之举,是否灵效谁也不知,现今也未公然与武林为敌,何以叱之为妖人。”

那名弟子被抓住语病,一时语塞。

俞莲舟惨然道:“段掌门、史帮主,都是俞二驽钝无用,门规松弛,致有此等事出,俞二自会还出公道。”

段子羽笑道:“俞前辈言重,些须小事,何足挂齿、贤高弟虽不免忒煞多疑,也是为武林着想,其意可嘉。”

段子羽愈是说得轻松,俞莲舟脸上愈是挂不住,沉声喝道:“呈上剑来。”

武当弟子入门之初,先授以基础功夫,待得根基牢固后,方授以剑术,授剑之时,每人剑上都有自己的名字“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这几人一听呈剑,登时魂飞天外,磕头道:“掌门开恩,弟子等绝不敢再犯。”

俞莲舟缓缓道:“一之为甚,岂可再乎,呈剑上来。”

几人见其意决绝,个个面如土色,双手捧剑过顶,眼中泪水籁籁而落,有两人已哽咽出声,这几人中有宋远桥和张松溪的弟子,二人俱不忍看,背过身子去。

段子羽虽不明细故,却也知俞莲舟要施以竣严门规。

见几人如待宰之牛犊般,大是不忍,向前一揖道:“俞前辈,此番便算是华山得罪了武当,晚辈给您赔罪如何。请看在晚辈薄面上,放过他们一马。”

俞莲舟长叹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等教训不严,致有劣徒弟子冒犯尊长之事,如不严加惩处,何以对天下武林。”

史青笑道:“不知怎生个严惩法。”

俞莲舟森然道:“废除武功,逐出门墙。”

饶是史青胆大,也唬得一吐舌头,竟尔收不回去。这等严惩实与处死无异,蒙羞更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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