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九阳

《九阴九阳》

正文_第112章 真人片言化苍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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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诗韵读罢,心中平生一种异样感觉,心下已然留下张宇初的影子。

但她随后即离开江西,一路游历,回到桃花岛上。

到得岛上,却见数艘华舟停于海边,不知岛上来了何人,急急上去一看,竟尔是张正常父子。

原来张宇初一见郭诗韵后,便钟情之至,坚执要父亲到桃花岛上求亲。

张正常嫌郭诗韵太野,没有大家闺秀的教养,初始不同意联此婚姻。

叵耐张宇初志意甚决,每日恳求不止,张正常只得亲自动身,携子到桃花岛上求亲,他们从水路上行,船行甚速,是以赶在郭诗韵前到了岛上。

郭诗韵父母隐居此岛已久,素不与外人交接,不想天师教教主竟然大驾亲临,为儿子求亲,一时不明事情缘由,只得拖延,言明须待女儿回来后自己决定。

郭诗韵闻知此事后,蓦然想到张正常那日的冷言斥责,一时怒起,立时回绝。

郭诗韵父母亦不愿攀结权贵,见女儿意向坚决,便婉言辞去婚事。

张正常羞恼殊甚,不想以自己的名头居然会碰钉子,一怒而离开桃花岛。

郭诗韵虽对张宇初那日冒雨送她颇存感激,时日一久,此事也就淡漠了。

说来也是宿孽,过了一年,郭诗韵行走川中时,川中五鬼窥其貌美,又是单身女子,遂起不良之心。

夜时于路上设伏袭击,郭诗韵猝然遇袭,虽杀掉两鬼,却负伤不支,眼看要落入三鬼之手,饱受羞辱而死,恰逢张宇初到川中巡视教务,当即出手杀死三鬼,救下郭诗韵。

郭诗韵此次受伤甚重,还仗着张宇初医道高明,精心照料,月余方渐痊可。

照料期间,张宇初虽无论大小事体,无不精心细微,于婚事上再无只言片语,举止矜重,言语谨慎。

无事时便自己在窗外弹琴吟词,吟的便是元好问的这首《摸鱼儿》,每当高亢凄凉处,辄不免泣下沾襟。

郭诗韵此时方觉出这少年可爱之处,不由得情苗茁长,情愫日重,伤势好后,张宇初亦不离左右,郭诗韵亦不言行,终于在一个春风溢香,明月高悬的夜晚,两人互道心中之情,遂于月下订三生之盟。

两人从此形影不离,一路相伴,至江西始分手,各自去向父母禀明。

郭诗韵回至岛上,不意父母在她外出期间,身罹怪疾,已然双双病殁。

郭诗韵摧心裂肝地痛哭几月,打点行装,去天师府寻张宇初。

哪知到得上清宫,张宇初已然在父亲逼迫下与一名儒生女儿成亲多日。

张正常忌恨桃花岛拒婚之辱,是以张宇初一禀明恋情,张正常厉颜训斥,并月余内为其订亲,娶亲。

张宇初违拗不过父意,只得从命。

只盼日后父亲回头转意,尚有与郭诗韵聚首之日。

郭诗韵双祸临头,于客栈哭了半月,只觉天地茫茫,浑无生趣,不由得百念俱灰,投到峨眉门下落发为尼。

其时峨眉正值凋落之期,郭诗韵在俗时武功已不凡,悟性更高,峨眉派武功在她手中重又弘扬光大,群尼便推她为掌门,法号“百劫”。

张宇初后来得知,多次上峨眉寻她,但她已然皈依佛门,于张宇初成亲内因亦不知晓,是以每次都将他逐下山去,坚执不见,张宇初传送书信解释,亦被她原封退回。

几年后,两人虽在江湖上偶尔相遇,百劫总

是预先避开,绝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然而每至秋雨打窗,一灯独明之时,她脑中便浮现出张宇初送她回客栈的情景,拂之不去,思之更乱,元好问的那首词不禁击桌高吟出来。

百劫师太蓦感身子一震,浑身内气乱窜,剧痛殊甚,知再也拖延不下去,开口道:“羽儿,撤掌吧,我是不管用了。”

张宇初和净思大惊失色,见段子羽满脸清泪,说不出话来,方知端的。

净思泣道:“师父,你不能死,您死了我可怎么活呀?”

百劫勉强笑道:“有你小师叔照料你,你不会受人欺负的。”

转过头看了张宇初一眼,道:“那件事我不怪你,是我们没缘分。”

张宇初一直对她负疚殊深,甚盼得到的便是她的宽恕,不想等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而二人也将诀别。他痛楚道:“不,是我害了你这一生,我不会饶恕我自己。”

百劫师太忽然一笑道:“爱憎会,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都不过是满眼空花,一场虚幻。”头蓦然一转,便魂赴西天了。

张宇初欲哭无泪,欲泣无声,呆呆立在榻前,魂魄失落一般。

净思哭得死去活来,司徒明月等将她拉到一边,极力慰抚。

段子羽掌心仍未离开百劫师太的头顶,但触手处已然渐渐冷下来,他耳边蓦然想起与百劫师太相识时,百劫师太于客栈中击案高吟这首“问世间,情为何物”的绝妙好词。

由张宇初痛不欲生的表情上可以想见这二人当年的一段热恋,虽不知后来因何未能缔结良缘,但值此际,自不能再加追问,何况他对此亦无兴趣,百劫师太的死倒使他有种莫名的失落感。

华山、峨眉两派弟子恸哭尽哀,少林、崆峒等派已从后赶至,闻讯亦无不落涕,在三位武林高人遗体前吊祭如仪。

段子羽目眦欲裂,直欲马上与明教决战,第二日即集齐各派,誓师讨伐明教。华山、峨眉两派人抬着华山二老与百劫师太的尸体上路,益增悲壮之感,张宇初面容凝肃,与段子羽并肩走在前面。

段子羽与张宇初率武林各派一路径至大光明顶,沿途却无明教设伏阻截。

望着莽莽山峰,人人心中无不肃然。

便是这座山峰,自唐朝后期以来,建为天下第一大教总坛,历经三十二代教主,绵延数百年之久,独与中原武林与朝廷抗衡,迄今仍雄姿屹然。

段子羽四下望望,却不见天师教有人到来,诧异道:“大哥,你的手下怎么不见踪影。”

张宇初道:“毋须等他们了,该到的时候,他们自然会到,咱们先攻攻这七巅十三崖,破此天险。”

段子羽听他活中似有机锋,知他腹笥丰瞻,良富韬略,必然言出有因,也不去细想,当先向一山崖行去。

这道山崖乃大光明顶第一道关口,设于百米高的山上,两旁峻峰耸入云天,中间通道仅容一人独行。

段子羽艺高胆大,泯然无畏,径向山中行去。

临近山口,一阵乱箭放出,段子羽长袖一振,罡气激荡,乱箭四处飞散。

张宇初提气赶上,道:“羽弟,别太过涉险,咱们一关一关地慢慢破,他们终不会放弃总坛重地。”

段子羽笑道:“我视此如平地,何险之有,想当年六大门派围剿大光明顶,不也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现今我等人众多出十多倍,如若畏

缩不前,岂不贻笑后世。”

张宇初一拍他肩道:“好,我与你并肩齐上,看看魔教朋友如何招呼我们。”

二人谈笑间已闯入狭仄的山谷通道,段子羽奋身而起,如大鸟向里扑去,张宇初仗剑而行,一上一下,冲了进去。

二人剑上挽起剑花,护住周身,进得里面,却讶然大惊,原来是里面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段子羽不解道:“这道关隘他们怎么轻易弃守了。”

随后跟进的司徒明月道:“这是十三道关隘中最为平稳之处,他们大概不愿在此损折人手,向后面退守了。”

段子羽心中愕然,这道关隘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险,竟尔在十三道关隘中屈居末位,其它关隘之险峻难攻亦可想见了。

张宇初道:“我想张无忌是欲在光明顶上与我等决一死战,他自然也知道仅靠几道天险是无济于事的。”

果然如张宇初所言,一连通过几道关隘,明教教众只是放一通滚木礌石阻遏其攻势,便一关关向后退守,大有诱敌深入,一鼓全歼之意。

这些滚木礌石居高临下放下,武功高的一避而过,武功较弱的也被击伤一些,各派锐气不免小挫。

到了第九个关隘,却是在山腹中以人力开凿出来的长长的隧道。

隧道石门升起,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段子羽向里望去,见这条隧道足有百多丈长,却一人也没有。

段子羽举步欲进,张宇初脑中电光一闪,拦住道:“且慢,待我试上一试。”

他举起一块百多斤重的条石向隧道里扔去,登时石壁两侧射出几十枚火箭,隧道内火焰腾起,隧道石门随即落下。

段子羽失声道:“这是专为对付我的。”

张宇初笑道:“张无忌抓住你阵阵打先锋的特点,故意弃掉八道关隘以骄你之心,随后在此布一圈套。

“里面先喷满石油,一俟你入内,便以火箭点燃,前后闸门一落,你纵有通天之能也难逃劫数。”

段子羽凛然道:“他倒真瞧得起我,如此大费周章。”

张宇初叹道:“张无忌唯一忌惮的便是你,我与他大战过一场,老实说,实无胜算在手,当年他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高手’,的是名下无虚。”

段子羽正欲以倚天剑强行劈开闸门,司徒明月道:“何必如此费事。”走到闸门旁一块大石上,两手握住大石两端,向左旋了三下,闸门吱吱呀呀升了上去。

段子羽喜道:“原来你知晓这里的机关,方才如何不提醒我,险些令我变成烤猪。”

司徒明月笑道:“段大侠神功无敌,这区区一把小火岂能奈何得了你。”

段子羽又气又笑,却也知如若张宇初不拦阻,司徒明月也必会出言阻止。

他正筹思如何攻打隧道这关,蓦地里山峰顶上哨声急厉,刹那间传遍山野。

司徒明月愕然道:“总坛有外敌侵入,这怎么可能?”

张宇初微笑道:“是宇清他们得手了。”

司徒明月依然不解,道:“上山路径只此一条,他们遮莫是飞上去的。”

张宇初道:“不是飞上去的,而是从地里钻出来的。”

司徒明月恍然道:“秘道。他们是从秘道里进去的。”

张宇初点点头,道:“魔教后院起火,已然顾不上守关了,咱们也快去接应宇清他们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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