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九阳

《九阴九阳》

正文_第114章 真人片言化苍桑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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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昭得知明教有难,愈加不肯离开,十二宝树王也只有徒呼负负。

今日听到大光明顶上的哨声,遂率教众赶来增援。

天师教与中原武林本已占尽上风,不想这些人突然涌入,十二宝树王与风云三使更非同小可。

霎时间天师教与中原武林各派不少好手丧命。

段子羽目眦欲裂,悔不该因碍小昭的情面,没将风云三使和六位宝树王杀掉,他猛催加内力,张无忌已将九阳神功提至极处,虽不若段子羽的天纵神功,但运起太极心法,守得坚韧之至,段子羽若想击败他,亦绝非一时三刻之事。

段子羽蓦然提气,发皆上束,衣袂鼓起,作乾坤一掷之击,张无忌顿感胸口如中重击,蹬蹬蹬连退三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已然受了内伤。

段子羽身形如飞,蹿入人群中,专向波斯教众下手,他左手使九阴白骨爪,右手运倚天剑,所过之处,波斯教众纷纷倒地身亡。

十二宝树王面现惧意,势逼此处,又不得不战,遂一拥而上,合战段子羽。

段子羽手下再不容情,倚天剑横斩竖劈,当之者刃断身折,一个回合被他以独孤剑法杀掉两王。

十王不敢撄其锋芒,只得退开几丈,段子羽喝道:“我饶尔等性命,尔等却不识相,莫怪我辣手无情。”

他身子疾掠,长剑直刺,将罡气从剑上射出,剑离人尚有几尺之遥,剑气已然把人击穿。

片刻间又杀掉二王,其他八王吓得魂飞天外,怔在当地。

段子羽正欲续下杀手。蓦然香气一飘,小昭已闪至他面前,冷冷道:“是我错看了你,你把我杀了吧。”

段子羽愕然怔住,望着小昭美若天仙,浑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面容,立时自惭形秽,倒似自己做错了什么,持剑的手垂落下来,面颊赧红。

张宇真轻功绝佳,不亚于韦一笑。正在人丛中穿梭往来,专拣弱手递招,甚是得意,武功高于她的明教高手也不少,但欲缠住她却是万难。

张宇真瞧见段子羽对小昭的神态,心头火起,几个起落飞了过来,叱道:“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就杀了你又能如何。”

她一按腕上机关,登时一篷银针向小昭打去,张无忌正运气疗伤,惊得魂不附体,情知以小昭的武功绝难避开,只感眼前金星乱窜,又喷出一口鲜血,伤势益发重了。

八位宝树王忌惮段子羽至甚,避得惟恐不远,此时欲要救援,哪还来得及,无不魂飞魄散。

段子羽身子一移,恰遮在小昭身前,银针尽数打在他背上,被他护身罡气震落地上。

段子羽缓缓道:“大姐姐,你我一场相识,我绝不会杀你,但你若不率人离开,我可要将你手下杀尽。”

小昭不动声色道:“你既如此怨恨明教,我乃明教总教教主,你只消杀了我,不就可将明教铲除净尽吗。”

段子羽既气且怒,但若让他杀掉小昭,他是宁死不肯下手的,蓦然间运极内力大喝一道:“住手。”

这一声犹如晴空霹雳,不少人被震得兵器落地,心寒胆落,张宇初等人也闻声住手,杨逍已然汗透重衣,内力虚竭,吃此一声巨喝,扑通跌坐地上。

段子羽走至张无忌面前道:“张教主,今日之事应由你我二人了断,总不成让女人家庇护自己吧。”

张无忌吐了两口血,神智倒很清醒,四下一望,心下惨然。

此际尚能一战的高手已然不多,亦多陷入围攻,波斯教众退在一边,颇有退出战局之意。

唯有韦一笑仗着轻功独步,在人群中四处策应自家兄弟。

张无忌缓缓拔出屠龙刀道:“也罢,今日你我一了此局。”

周芷若一跃退回,道:“我来接这一阵。”

张无忌摇摇头,知她功力与段子羽相差悬殊,绝非六脉神剑之敌。

小昭忽然奋身而上,从袖中掣出一柄镶嵌珠玉的宝剑,向段子羽攻上。

她虽多年不动身手,自幼武功根基不薄,作了波斯总教教主后,闲来无事便精研乾坤大挪移心法和圣火令上的武功,限于资质,乾坤大挪移神功只练至第三层,圣火令上的武功却娴熟无比。

段子羽一惊,飘身急闪,小昭身法灵活怪异,一招招连续不断,段子羽对她仰慕有加,最失意时曾得她温言抚慰,始终感怀不忘,是以不愿反施辣手。

小昭的武功却也非同小可,段子羽一味闪避,反倒左支

右绌,大处下风,但他身法如电,趋避若神,小昭虽罄尽平生之能,却也刺不到他。

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云层里飘来一阵琴箫合奏之声,缈缈如在九重天上。

众人均觉匪夷所思,仰面向天上望去,但见峰顶上飘落两人,一捧瑶琴,一横玉管,边行边弹拨吹奏,步下飘飘,似御风而行。

乐声悠雅,令人听之俗念尽消。

在场中人虽多武林豪莽,亦不乏精通音律之人,听闻此曲,恍惚如置身仙境,于身外的血腥杀戮已然有隔世之感。

小昭也停手不攻,见这两人来得甚奇,不知是敌是友,忧心更重。

段子羽趋前施礼道:“杨姐姐,贤伉俪何以到此。”

杨瑶琴望着狼藉一地的尸体,叹道:“不想我等还是晚到了一步,没能挽此浩劫。

段世兄,武林中事大可斡旋调处,公道自在人心,何必非来一场大火并不可。”

段子羽微感赧然,张宇初冷冷道:“尊驾好大的口气,此事怕不是你们两人能担承得起的。”

杨瑶琴不以为忤,笑道:“我二人自不够分量,是以四处奔走,寻找足够分量化解此难的人。”

张宇初见她踌躇满志的样子,似是已寻到了这个人,可想遍武林却也想不出何人够此分量,能令双方竦然钦服。

却见杨瑶琴二人下来的峰上,又冉冉飘落一人,青布道袍,面容清癯,仙风道骨,全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高人,正是武当奇人张三丰。

张无忌惊喜逾恒,霎时间浑忘了争杀打斗,胜负存亡,疾迎上去跪拜于地,泣道:“太师父,想煞孩儿了。”语音哽咽,心间有无数话,竟尔不能接续。

张三丰已是两甲子开外的人,对于俗尘中事早已摒弃无余,此时得见自己平生最喜爱的张无忌,亦不禁面露喜色,扶起张无忌道:

“乖孩儿,让我看看,这几年你音信全无,我也好生悬念。你既无恙归来,我这颗心也就放下了。”

他将张无忌细细端详一阵,见他面容并无大的变化,只是练达了许多,老怀殊畅,前些年,张无忌忽尔下落不明,张三丰委实担了一阵心,惟恐他出甚不测。

段子羽看着这位活神仙,顿生仰慕之情,近前叩拜道:“晚生段子羽拜见真人。”

张三丰扶起他道:“段氏后人,果然不凡,只是你杀孽过重,有失令先祖厚道之德。”

段子羽听他微言指责,不尽以为然,躬身道:“真人,小子非是心地歹毒之人,只因小子亲厚之人尽多丧命明教之手,小子才作出这等事体来。”

张三丰叹道:“明教与中原武林恩怨纠缠十数世,就中是是非非实难道明,不想愈演愈烈,竟至火并起来。

“老道虽不与闻这些俗事,却也不愿见两方拼个玉石俱焚,是以特到此处,望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和平相处,也算体念上苍好生之德。”

段子羽虽心有不甘,但张三丰一言既出,焉能拂其意旨,恭声道:

“真人法旨,小子等不敢不从,只是怕明教日后再寻各派的晦气,小子岂不成了武林罪人?”

张三丰笑道:“你是怕我有所偏袒,处事不公吧。”

段子羽惶悚道:“不敢。”

张三丰慈爱地看着张无忌道:“无忌,当年你因缘际会,执掌明教,已然化解了与各派的宿怨,现今宿怨重起,何不致力化解。”

张无忌道:“太师父,孩儿向来不愿与人结仇,今日之事实是势逼此处,不得不尔,倘若中原各派愿罢手言和,孩儿自当禀遵太师父旨意,约束属下不与各派再起冲突即是。”

杨瑶琴拍手道:“这不结了,真人,还是您老面子大,几句话便把事情摆平了,段世兄,张教主,你两人握握手,从此中原武林与明教的过节一笔勾销。”

段子羽与张无忌相视片刻,蓦然而生惺惺相惜之意,两只手握在一处,段子羽乘机运功过去,张无忌初始一惊,旋即感到一股雄厚无俦的热力涌遍全身,身上伤势登时缓住,舒适无比,笑道:“段盟主好武功,不愧为天下第一高手。”

两人手一分开,武林各派聚集一处,不再包围明教人众,既然段子羽与张无忌立约,又有张三丰这个硬保,相信天下无人敢违此约,而能不与明教为敌,实是一大快事。

张宇初心中凛然生畏,他大闹武当山,险些将张三丰的徒子徒孙一鼓全歼,蓦然撞见张三丰,不免心中忐忑

张三丰飘然而至张宇初面前,笑道:“这位是少天师吧?”

张宇初只感他慈祥的面上有股慑人的威严,不由得低下头去,施礼道:“晚生张宇初见过真人。”

张三丰微微一笑道:“武林各派总算还给老道一点面子,不知少天师如何?”

张宇初百般不甘,这一役天师教损伤惨重,眼见明教覆灭在即,岂肯中途罢手,但段子羽和中原各派已然与明教言和,自己若坚执一战,万一惹翻了这位活神仙,也着实担当不起。

况且听张三丰语气平和,与他大闹武当山一节略而不提,心下宽松不少,沉吟许久道:“真人乃当世活神仙,既有意令武林安宁,晚生自当遵命。

“只是明教蛊惑人心,四处作乱,扰得天下不安。明教如能约束教众,仅作为武林一门派,而不骚扰天下苍生,晚生便释兵言和。”

张三丰笑道:“邦有道则民安,邦无道则民乱。请你转告朱天子,他若仁政爱民,自无人铤而走险,他若乱施酷政,则天下自乱,与明教无涉。”

张宇初汗颜道:“真人法言,晚生自当转禀皇上。”

他细想明教经此重创,实力已所剩无几,实不足以成大事,何不顺水推舟,卖给张三丰一个面子。

张三丰笑道:“大家都给足了老道面子,此事便就此了解,日后再也休提。大家不妨叙上一叙,老道去也。”

他说走即走,张无忌焉肯遽然割舍,拉住他袍袖道:“太师父,孩儿好容易见到您,何不多留几日,让孩儿亲近亲近。”

张三丰道:“傻孩子,我见到你无恙,已然尘心尽了。人生聚散无常,多留几日又有何益。”拂袖径去。

张无忌跪拜于地,对着张三丰飘然而去的身影大叩其头,心中不胜孺慕之至,知从此一别,怕是再难见上一面。

张宇初、段子羽相约下山而去,一场武林大火并就此收场,大家回想起来,都恍如一场噩梦。

明教自此一役,元气凋丧,再无振兴之像。

张宇初和武林各派甫进玉门关,蓦然发现段子羽与张宇真、史青、司徒明月踪迹全无,宁采和袖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封书信。

拆开一阅,恰是段子羽所留,言道此次率各派出关,累及各派损伤好手无算,心中歉疚殊深,亦厌倦武林生涯,是以归隐昆仑山中。

信中托付华山照应净思与峨眉派,以了百劫师太心愿。

张宇初袖中也有一书,却是段子羽叮嘱他遵守诺言,退出江湖。

张宇初自百劫师太亡后,颇感心灰意冷,既然明教已无图谋大业之能,也不愿搅在江湖武林中,回到中原后,即传令各处教众退出武林,专心修道。

长江入海口处,几艘巨舰启碇待发,张无忌携周芷若站在岸上,正与远途相送的杨逍、辛然等人话别。

几人正难舍难分之际,一艘舰上小昭大声道:“公子,快上船吧。再迟了怕在海上遇到飓风。”

张无忌毅然道:“杨兄,就此别过,你也要多加保重。”

杨逍垂泪道:“属下已是风烛残年了,惟盼教主福泰安康。”

张无忌与周芷若洒泪作别,一跃登上船去,大舰扬帆而行,须臾已成一个黑点,向海外飘没。

昆仑山坳,几座陵墓不远处筑有一座精舍,四周幽雅清静。

段子羽携三妻为父母、百劫师太、华山二老扫墓拜祭。

拜祭完后,张宇真笑道:“羽哥,明年清明节上墓时,可要六个人来。”

段子羽笑道:“哪里又多出两人,遮莫大哥、二哥要来吗?”

张宇真拍手笑道:“你真会乱猜,哪里是大哥、二哥,是你的大儿子、二儿子。”

段子羽大喜,又一时摸不着头脑,想想道:“你们中哪两个为我段家立此功劳。”

张宇真拉住史青和司徒明月的手,笑道:“你这丈夫也算笨到家了,这等事自家还不知道。是两位妹子,不过这也是你的功劳,不能全归她俩头上。”

史青和司徒明月羞晕满颊,原想过些时给段子羽一个惊喜,却被张宇真抖了出来,后一句调侃之语更令人赧颜。

段子羽喜慰不胜,段家数世单传,这下总算后继有人了。他忽然道:“真儿,你呢?”

史青和司徒明月登时抓住张宇真逼问道:“你呢?羽哥也没少在你身上下功夫,你何时也生一个。”

一全书完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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