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凉冰还是有些犹豫，皱眉道：“任你说得再好，但我还是找不到相信你的理由，更找不到在不了解一个人的情况下为她做这么大的事。”

晚安也不着急，轻描淡写地回道：“其实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想让我拿出点证据证明身份，起码对你不会造成危害，对吗？”

对此，凉冰不置可否。

“好吧，说实话，现在你想要我证明身份，我还当真做不到，不过到了最后，你会知道我们是一类人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能为你做什么，而且是只有我们能为你做的。”

“什么？”

“你明面上投靠乌苏九离，叛徒的名号已经坐实了，这个消息一旦传到华烨那，你姐姐凯莎怕是会受到牵连的。别说齐拉姆现在为华烨打仗，任何人干出通敌的事，那都是犯了华烨最大的忌讳。但，我能帮你把这个消息，彻底埋葬在北海冰原之下。”

凉冰忍不住冷笑：“你既然这么有本事，那你还找我干什么，我也没有能力证实你说话的真伪吧？”

晚安素手一挥，道：“别小看我背后的能量，就算消息走漏，我们也有把握让你姐姐安然无恙地逃脱。你好好想想，反正你们回去也是受到华烨的奴役，何不跟我们合作呢？”

凉冰低头想了想：“按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选择的权力？”晚安哑然失笑，施施然地站起身，意味深长地对凉冰说道：“在这个世上，选择权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而大多数人，只有被选择的命运。”

“你现在也是被选择之人，只不过与其他庸俗之辈不同的是，你是个聪明人，你的成长经历在我们手中一直都有档案。

自从凯莎不再约束你，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具有鲜明的目的性，虽然有些时候做的不是最稳妥的选择，但却是最合适的，起码是最合适你自己的，比如，你从不拒绝萨拉菲尔对你的示好，即便你姐姐事先警告过你。

所以，一个聪明人，会知道现在究竟该如何选择的，你说对吗？”

凉冰长出一口气，暗自感叹晚安对于人性的把控，也同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想知道，有哪些事情是需要我做的？”

也不用再多加思考了，因为正像晚安所说，她不可能真的跟着乌苏九离造反，除非脑子坏掉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北地三十六巨寇都不能算造反，顶多是地方武装暴动，而武装暴动的下场一般都是死路一条。

从乌苏九离的作风，和他对于麾下军队的安排，凉冰就看清了，乌苏九离虽有反抗华烨之心，却没有建立政权的准备，只是停留在割据一方，当个土皇帝称王称霸的地步。

想要凿沉华烨天宫这艘大船，起码他还不够格，凉冰不可能寄希望于在这种人身上去解放女性天使的。

至于晚安许诺一事，凉冰在不知真假的情况下，也只能日后再看。

晚安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天色后说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我们打听到，北地三十六巨寇把天宫号零件藏在了北海冰原的地底深处，入口在哪，目前尚且未知，不过我们知道了如何打开入口的方法。

北地三十六巨寇分别保管着三十六把形态各异的钥匙，需要他们同时将钥匙插进埋在特殊地理位置的槽口，才能打开通往地底的密道。

你的任务便是，得到乌苏九离手中的钥匙。”

凉冰有些懵，在这一瞬间，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确定这是我能做到的？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做这件事都比我要合适得多啊！你不是没把乌苏九离放在眼里吗？”凉冰呵呵地翻了翻白眼。

晚安淡淡道：“乌苏九离的确不算什么，我想杀他易如反掌，取得他的钥匙亦是轻而易举，但我不能这么做，这件事还得你来做。”

“又是什么非我不可？得了吧！我可跟你坦白了说，别说乌苏九离，就连他手下的杂兵我都打不过，你还不如直接捅我一刀痛快点呢！”凉冰抱怨地撇了撇嘴。

晚安上上下下打量了凉冰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如今的战斗力的确是个问题，虽然基因锁没被激活是一方面的原因，但身体素质未免太弱了些。同为姐妹，在体术上，你和凯莎确实不能相提并论。”

听完这话，凉冰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红一阵白一阵的，表情相当精彩。

要不是凯莎保护太过周到，凉冰也不至于每次练习些防身术都偷懒，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吧？

“嗯，那先这样，具体的东西我不会安排给你，你自己看着来办，我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处理，暂时也不会跟你过多联系，这段时间你先见机行事便好了。”晚安沉吟道。

凉冰无奈地捂脸，什么叫见机行事啊？就她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怎么见机行事？

“资料，我要关于乌苏九离及其麾下的信息资料，这些你该有吧？”凉冰叹了口气，还是得靠自己想办法，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晚安点了点头，打开带来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两本册子递给凉冰：“早就为你准备了的，上面这本是你要的东西，我们能调查出来的东西都在这里面，看完记得烧掉，以你的记忆力短时间记下这些应该不难。”

“下面的那本是基础体术百解，这个不用烧，留下来平日里多看多学，以你的天赋资质，也不用其他人指点什么。”

交代完这些，晚安也没有要多说什么了，转身便要离去。

这时，凉冰忽然喊住她问道：“等等，你的背后的组织究竟是怎么一个存在？你们的目的我可以不知道，你背后的大人物的名字我可以不知道，但你起码得让我知道，我到底为谁在做事吧？”

晚安的眼中露出一抹诡异之色，缓缓地说道：“你我，皆不是为谁做事，而是为正义而战。”

“正义？”凉冰眼皮跳了跳。

“正义！星辰间的国度召唤了无数追随正义之人，光明与荣耀共存，正义与审判并肩，天使的土地上，必将照耀下正义的光芒。”晚安看似平静的目光之下，冰蓝的湖水之下，掩盖着无尽灼烧的烈焰。

这话，莫名听得有些耳熟，倒像是神圣凯莎的语气。

“羽翼煌煌，希冀朗朗——”晚安呓语般说了一句。

随着话音刚落，晚安周身骤然升起一圈乳白色的火焰光芒，将她吞没，直至身形消失不见，只留得当场石化在原地的凉冰，目瞪口呆。

……

晚安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可却是把凉冰给看傻眼了。

这瞬间消失在空气里的手段，是微虫洞搬运技术？凉冰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这个。

可很快，凉冰就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原因很简单，旧天使社会，哪来的微虫洞搬运技术？

有关于微虫洞的研究，是神圣凯莎在统一女性天使文明，和神河文明建交之后，超神学院带来的课题，投入到实践应用更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当然，如果是像蔷薇一样本体自带时空基因，那倒说得过去。

可眼下的旧天使社会，既没有时空技术，也没有科技资源，更没有卡尔和凉冰的的学术研究，有个锤子的时空基因啊！

一开始，凉冰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其假设性定义为一种特殊的隐匿手段，能够在短时间内屏蔽生物信号，达到神不知鬼不觉消失的效果。

想着，凉冰感受到一阵晕眩感，眼皮越来越重，耷拉下来。显而易见，梦境的副作用并没有因为一次意外死亡而消除，只不过清醒时刻好像比往常延长了不少时间。

接下来的事，也终于由不得自己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