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凑近了看，奶娃胖乎乎的脸上皮肤光滑细腻，没看到酒窝。

“我真的看见了！下次等小郡主打哈欠的时候，您再看看！”

自己的崽怎么看怎么可爱，就算没有酒窝，沈茉冉也稀罕得不得了，每天晚上只有搂着小奶娃才能睡着。

“碧桃，你觉得阿凝长得像谁？像我还是像殿下？”

小阿凝睡醒了也不哭，自己伸着脚玩儿。

主仆两人扒在小床上看她。

碧桃打量了小奶娃的脸，又看看自家小姐，笑道：“我觉得跟小姐更像一些。”

沈茉冉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脸上还有浮肿，看起来跟小奶娃倒真有几分相似，但是仔细看孩子的五官，她嘟嘴道：“我觉得跟殿下更像一点！”

伸手戳了戳小奶娃的脸颊，“你不是说她有个酒窝吗，我没有，殿下倒是有一个，也在左边。”

“不过我看阿珞的儿子跟她很像，看来儿子像娘，女儿像爹这个说法也没错。”

想到司一珞从前的担心，沈茉冉觉得她运气挺好。

“不管像谁，小郡主是您的骨血，将来肯定是跟您亲近的！”房间里没有外人，碧桃没心没肺地问道，“小姐，您上辈子……”

话说出口觉得不妥，沈茉冉的事情从来不隐瞒她，她也恪守本分，从来不敢打听。

“您就当奴婢在胡说！”

忍了两年才张口问出来，碧桃也算十分难得了。

上辈子的事情沈茉冉早就释怀了，提起来也没什么。

而且司一珞不在，有些心里话她也无人诉说。

“你想问我上辈子过得怎么样？”看碧桃小心翼翼的模样，沈茉冉笑了笑，“上辈子的我要强了一辈子，最后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一辈子不能生育，被亲妹妹抢走丈夫，是不是很惨？”

碧桃吓得啊呀一声，急忙道歉：“小姐，我不是故意提起您的伤心事的，小姐……”

她是真的愧疚，这世间有无数冤魂，只听说怨气重的人才会留恋人间不愿离去，没想到她家小姐就是这样的冤魂……

“小姐——”

碧桃的声音软下来，满是歉疚，沈茉冉揉揉她的头发，笑道：“我没事，人这一辈子时间很短，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了。”

碧桃重重地点点头。

“我都听小姐的。”

……

陈卓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只装了两件换洗的衣裳，就跟着姜肆去了粮仓。

陈卓跟姜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都是熟人，用起来也趁手。

“这次的任务不能出任何纰漏！”

这次的任务用人不少，姜肆把人分了几批，一批一批分别交代，就算被人发现，也不至于把其他人供出来。

他办事谨慎，大家也都配合，很快就找机会混进各处的粮仓。

消息每日送到谢韫府上，周湛夜不归宿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过了重阳节，九月中旬，是湛王府的满月宴，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府上的周湛终于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沈茉冉语气中带着酸味儿，“若不是谢先生亲口保证，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养了个外室呢！”

天天夜不归宿，忙得不见人影，可不就是容易让人想歪。

才十来天时间，周湛下巴上蓄了胡须，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不少。

“你想哪儿去了……”

周湛想亲亲自家闺女，还没凑近小家伙就开始哭，他端着下巴，感受到上面粗糙的胡须，被沈茉冉拍了一巴掌。

“你扎着孩子了！还不到二十岁，留什么胡子！”

两人的相处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沈茉冉不跟他讲究虚礼，周湛十分受用。

“我这就去收拾！”

沈茉冉催促道：“快去吧，回头客人都上门了！”

今天的日子，杜氏是第一个上门的。

“办完满月宴，我接你跟阿凝回娘家住几天！”

盛京城没有这个习俗，但是杜氏的娘家有这个习俗，嫁出去的女儿满月后要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以示娘家对女儿的重视。

两家距离近，沈茉冉头顶又没有正经婆婆，杜氏可以天天上门来看，但是终究不如接回娘家照看贴心。

“娘，我在府上住得挺好的。”

杜氏想到从前，那时候沈案兴还没爬到如今的位置，需要仰仗杜家，她头一胎虽然生了个女儿，他面上也没表现出不高兴，只是到底不是个儿子，沈案兴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对她们娘俩的态度却不同。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一个没防备，就被沈氏钻了空子，夫妻俩之间有了嫌隙。

如今她的女儿嫁了人，也生了个女儿，虽然周湛处处表现得都很好，她还是不放心，要给女儿撑腰。

“这是咱们家的习俗，就这么定了！”

杜氏的态度不容拒绝，沈茉冉知道她的心思，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娘啊，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现在就让碧桃她们去收拾行李。”

先来的都是亲近的人家，司一珞今日早早地到了，还是带着阿漳一起过来的。

沈茉冉瞧见司一珞家白白嫩嫩的大胖小子就欢喜，放在怀里掂量。

“阿珞，你家的小子长势不错！”

阿漳开始流口水，流得到处都是，司一珞嫌弃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养几天。”

司一珞对自己粗糙，对自家的崽子更粗糙，才不到四个月，就被自己的亲娘如此嫌弃。

“阿珞，你是怎么把孩子养得这么喜人呢？”

小阿漳好动，在沈茉冉怀里咯咯地笑，伸手去抓她头上垂下来的簪子。

那是一个纯金打造的步摇，垂下来的珠串是用珍珠和红宝石串起来的。

“小家伙，你知道这个东西贵是不是？”

沈茉冉头上不止这一个步摇，小阿漳一个都没看上，就盯着这一个。

“送给你吧，将来好送给你媳妇！”

沈茉冉把簪子拔下来，小阿漳抓起来就往嘴巴里塞。

司一珞眼疾手快把步摇夺过去，小阿漳反应迟钝了一个呼吸，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自己空空的手，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

“哎呦，不行了，怎么这么可爱！”

沈茉冉没动，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谁知道下一瞬，阿漳再次伸手拽住她另一边的那一只。

“阿珞，他还想要一对呢……”

司一珞再次把东西夺过去，严肃道：“不准乱拿别人的东西！”

“阿珞，阿漳还小呢，你这么教育他听不懂。”

司一珞也不是真的要教育一个小奶娃，只是觉得多在他耳边念叨，让他从小就知道男娃娃该做什么。

“男娃跟女娃不同，从小就要严格教育，现在听不懂，以后慢慢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