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博文一脸严肃地问姚小仙：“小叶，你有没有和吴叔讲，这次咱们可不可以不再吃特色鸡翅了？”

“好，今天不吃了，知道你不能吃辣。”

姚小仙抓了张纸巾，想帮艾博文把唇角的蛋糕屑掸掉，手伸到他唇边又觉得这个动作太过暧昧，转而还是把纸巾递到了艾博文手中，指了指自己唇角的位置。艾博文会意，擦干净嘴角，他的动作竟显得有些呆萌，和他三十多岁的年龄以及酒吧老板的身份不太相符。

吴叔把烤串放在桌子上，还有一份炒方便面。

“吴叔，坐下来一起吃吧。”艾博文邀请道。

“不了，我后厨还有事，你们年轻人慢慢聊。”吴叔笑笑地看着他们，满眼都是老父亲般的慈爱神情。他哼着小曲进了后厨，边哼歌边串串儿。

现在不过是下午三四点钟，又加上刚刚吃了一块蛋糕，姚小仙并不饿，喝的比吃的要多。

“老艾。今天是你多少岁的生日？”

“三十二。”

姚小仙心里嘀咕着：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比叶思娜大了快十岁。……可我又不是叶思娜，和他没那么大年龄差。……不对，我脑子被驴踢了吗？为什么要和他比年龄？

姚小仙向前探了探身：“你这个年龄了，怎么从没交往过女朋友？”

艾博文挑了挑眉，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没交往过？”

“江梦媛问你这个问题时，你说过啊。”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吧，姚小仙记错了。艾博文明明告诉江梦媛他有交往过女朋友。只有与他共情的姚小仙才知道，那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谎言。

“我说过吗？”艾博文也有些犯糊涂，他那次的感觉就像是被催眠，原本遗忘的记忆碎片，像一个个气泡般浮现在脑海里，错愕间自己究竟说了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我是不婚主义者。”艾博文回答姚小仙的问题。

“不婚主义？”这个信息姚小仙倒是第一次知道，“为什么？”

“没有原因。”艾博文取出一双干净的筷子，给姚小仙夹了半盘炒方便面，“你爱吃这个就趁热吃，烤串还能再热，这个再热就不好吃了。”

姚小仙低头扒面，嘴里还是不闲着：“要不我再帮你催眠一次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江梦媛的更多线索？”

“不用了。”艾博文抬眼看姚小仙，“我想过了，既然有些记忆已经消失，那就必然有它消失的道理，这件事上我不想过多探究，随缘就好。”

姚小仙眨巴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那你一个人岂不是会很寂寞？”

“我和你一样，不适合谈恋爱。”

这话姚小仙倒不知道该如何去接了，她没想到艾博文会拿出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的口。

她愣了下神儿，端起酒瓶：“那好，就为我们一起单身，cheers！”

“cheers！”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一边撸串。

姚小仙也不记得他们在吴叔的串店里待了多久，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不少的啤酒，吃了不少的烤串，好像还唱了歌，清唱的，唱的是什么已经全然不知。

第二天清晨，姚小仙是被阳光照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眼睛眯缝成一道细缝：“oh，no！这不是她的宿舍！黑色的沙发，星空状的天花板，这是哪儿？我不会是？……”

瞬间，姚小仙睡意全无。她猛地坐起身，惴惴不安地低头看向自己身体，这虽然是叶思娜的身体，但她也有责任保护她不受侵犯。

还好，衣服不但一件没少，反而多出一件暗红色格子衬衫盖在身上。

她再次四下环顾，暗想：这不是天堂酒吧楼上的包厢吗？我怎么睡在这里了？

她转头看向沙发的另一边。艾博文只穿了件修身的白色短袖t恤，蜷缩着身子睡在一边，像一只弯曲的大虾。他眉头微蹙，根根分明的浓长睫毛轻轻抖动，看上去睡得并不踏实。

姚小仙翻身下地，打着赤脚，蹑手蹑脚走到艾博文身边，将格子衬衫轻轻地盖在他身上。虽然这动作已是轻柔至极，但艾博文还是猛然睁开了眼，下意识地向刚刚姚小仙躺着的沙发望去，见那里已是人迹全无，才又转头看到身上的衬衫和姚小仙本人。

“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姚小仙讪讪地轻声唤他，“老艾。”

“嗯？”艾博文尚在回神中，下意识地应道。

“昨天生日快乐啊。”姚小仙说这话时有些心虚。她知道艾博文生日已过，却又觉得昨天喝醉了酒，都没有正经八百地说句祝福的话给他，今天该补上一句。

艾博文定了定神，坐起身，将盖着的衬衫穿在身上：“昨天，你已经说了几十遍生日快乐了。”

“啊？是嘛？我都不记得了。”姚小仙不好意思地挠头。她这才发现，高高绑起的马尾已经被人拆开，而皮筋竟套在艾博文的手腕上。

艾博文顺着姚小仙的目光瞟向自己手腕，连忙把皮筋摘下来，递还给姚小仙，解释道：“我，我帮你把头发拆开，是因为它刮在我衬衫纽扣上了。……它刮住我的纽扣是因为你喝醉了，靠在我身上上楼。……那个，我其实开始想让你一个人睡在包厢，但又担心你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艾博文发现，他越解释暴露的问题越多，竟然耳根有些泛红，说起话来也全然不像往日那般逻辑清晰，风度翩翩。

姚小仙接过皮筋，松松散散地绑了个低马尾，再加之昨天喝酒的缘故，眼睛看上去有些浮肿，反倒平添了两分难得的娇媚。

“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都是我不好，本来是给你庆生的，反倒给你添了好多麻烦。”姚小仙嗫嚅道，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的孩子。

“下次再喝酒我可知道了。你喝啤酒不能超过半瓶，洋酒不能超过三十毫升。”艾博文低着头穿鞋，看到姚小仙赤脚站在地上嗔怪道，“赶紧穿上鞋，着凉肚子疼我还要陪你去医院。”

姚小仙坐在沙发上穿鞋，忍不住傻笑。

“笑什么？”艾博文不解。

“哈哈哈。”姚小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我笑的是，昨天我让一个寿星给我站了半宿的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