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总真是博学啊。”广告公司的另一个男人也跟着恭维起来，“原来只听说过八大胡同是前清风月场所，没想到还有这些典故，跟着秦总我们可算是长见识了。”

与魏燃共情的姚小仙，看不惯那些人捧臭脚的样子。

秦总听后却很受用，他撇撇嘴，摸了摸油腻腻的嘴巴，接着道：“想当初，最开始八大胡同里住的不是妓女，是那些唱戏的相公。”

魏燃脱口而出问道：“什么是唱戏的相公？是唱戏女子的老公吗？”

桌下，魏燃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不用猜也知道是王姐。

魏燃立刻闭上嘴，看向王姐。后者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一时间竟让人怀疑刚刚那一脚究竟是不是她踢的。

“哈哈哈……小朋友不知道这个。”秦总笑得脸上横肉乱颤，解释道，“相公是‘像姑’的谐音，就是像姑娘的意思。说白了，最开始住在八大胡同里的就是‘兔子’、男妓。那时候女人不方便抛头露面，出来唱戏的也多是男人。清朝的时候禁娼，不让有妓女，达官显贵们玩得多是漂亮的男孩子，尤其是那些‘乾旦’……哈哈哈……”

姚小仙知道，秦总所说的“乾旦”就是指京戏里专门饰演女子的男人。现代社会，男女平等，除非特别情况不再需要男人反串女子，也没了“乾旦”。可虽然没有了妩媚的“乾旦”，可眼前却有个实打实的“花美男”。

秦总放肆地笑了几声，眼风上下扫了遍魏燃，带着点玩味的意思。席间，另外几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彼此对视一眼，眼风也不经意地扫向魏燃。

秦总看魏燃的目光让姚小仙很难受，恨不得把自家爱豆塞进包包里，打包抱走。

秦总轻咳一声，举杯抿了口酒，砸吧下嘴，继续道：“我和你们说啊，论起风月来，还特么是老祖宗们会玩。哈哈哈……”

广告公司的几个男人，谄媚地跟着秦总“哈哈”大笑起来。王姐也在营业式假笑，笑容轻浅，眼底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机警。

魏燃低着头，不知道该不该笑。他后悔自己刚刚问出那样愚蠢的问题。要不是看在“品牌代言”的面子上，他恐怕早就找借口离开了。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秦总，那个从里到外都透着龌龊媚俗的人。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王姐的手机适时地响了一声。可魏燃明明记得，进入餐厅前，王姐特意嘱咐他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王姐故作无奈地翻看手机，随后陪着笑脸对秦总说：“秦总，真不好意思。《时尚旋律》杂志今晚安排了一个魏燃的专访，竟然让我给忘了。记者都在公司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们忙。”秦总眯着眼睛安慰道，“给燃燃做专访增加曝光度，我们品牌也跟着沾光不是？”

听这话的意思，秦总已经决定请魏燃做公司品牌代言人了。

魏燃收到王姐递来的眼神，连忙起身鞠躬：“谢谢秦总，那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魏燃跟着王姐向餐厅外走去。

秦总也站起来，上前几步，一只手抓着魏燃的胳膊，另一手在他肩膀上揉了两把，道：“哈哈，都是老哥哥我，刚刚酒后失言，讲了些‘少儿不宜’的话，燃燃可别介意啊。”

魏燃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笑容显得有些僵硬，嘴里却依旧客气地说：“秦总言重了。我也是有专访不能脱身，提前离席还请秦总不要见怪。今天很荣幸能认识秦总，期待与贵品牌的合作。”

秦总又拍了拍他肩膀，道：“不介意就行。明天上午十点，我在w酒店等你们过来签约。你一定要来哦！”

倏然听秦总提到签约，魏燃颇感意外地看向王姐。后者依旧彬彬有礼，替他回复：“好啊，谢谢秦总。”

走出餐厅，魏燃跟着王姐上了车。从餐厅到上车，一路上王姐都默不作声，完全看不出拿下大单子该有的开心。

坐在汽车后座上，魏燃嫌弃地掸了掸手臂上刚刚被秦总抓过的地方，一脸的意兴阑珊，问：“王姐，这个品牌代言费多少钱啊？”

“五百万。”王姐的声音里透着点疲惫。

“啊？那么多钱啊。”对于一个还算不上很火的小明星来讲，这笔代言费算是数目可观。

魏燃耸了耸鼻子，一线品牌果然开价不低。他撇了下嘴，不情不愿地道：“好吧，看在钱的面子上，我忍了。”

王姐又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想着事。

姚小仙看得出，王姐比魏燃想得要多，这个品牌代言经纪公司势在必得。不仅是因为品牌方出的代言费高，更是因为只有代言一线品牌才能提升魏燃的商业价值，在品牌借势艺人流量的同时，艺人也要借势品牌的影响力，这本是互惠互利的事。

虽然道理显而易见，但姚小仙也能感觉到，这个媚俗的秦总让王姐隐隐有些担心，怕是这个代言合作中会出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