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仙看到艾博文，脚下的步子一滞。

“晚上冷，我来是想给你送件衣服。”艾博文上前几步，把衬衫递到姚小仙手中，眼神里尽是疑惑，“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一个朋友。”姚小仙的声音极轻，她咬了下嘴唇，又纠正道：“不，也算不上朋友，只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故人。”

艾博文继续问：“那，谁是姚小仙？”

“是我。”姚小仙低下头，不敢去看艾博文的眼睛。

“你叫姚小仙？那叶思娜是谁？”艾博文看上去更迷惑了。

“老艾，对不起。现在不是和你解释这些的时候。我还有些着急的事要去处理。”姚小仙怯怯地抬眸，迎上艾博文的目光，“相信我，等咱们回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

艾博文神情依旧不解，却也不再多问，跟着姚小仙走回到急救室门口。

洪豆已被薛紫烟扶到走廊一侧的座椅上坐下，她无助地靠在薛紫烟肩上，无神的双眼呆滞地盯着前方一点，不哭也不说话，似是在出神。

薛紫烟的手轻拍着洪豆脊背，柔声道：“豆豆，我们还是要想想怎么处理南国的后事吧，万一……我们要让他好好走完这最后一程。”

听完这句话，洪豆的两行清泪再次淌下，不是一滴滴的，而是一串串的，像两条蜿蜒而下的小河。

“两位学姐，学长的后事暂时不用着急，咱们还有时间。”姚小仙对两个女生说，语气坚定，胸有成竹。

艾博文站在姚小仙身侧，再次深深地看向她，虽没有说出只言片语，却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洪豆凄然一笑：“谢谢你，思娜。不用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你。”姚小仙俯下身，目光沉着，“相信我。”

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身穿无菌服的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面色欣喜：“病人扛过来了。明天你们就可以为他办理住院手续，转进普通病房。”

“太好了，谢谢你们，谢谢医生！”洪豆站起身，抑制不住激动，拉着大夫的衣袖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直想着冲进急救室。

医生连忙拦住她：“别着急，南太太。稍等一下，一会儿就会有人把他推出来。”

见这边已不需要他二人帮忙，洪豆和艾博文对视一眼，准备离开。

临走前，洪豆把薛紫烟拉到一旁，低声叮嘱：“紫烟姐，虽然学长暂时安好，但也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天命难违。争取到的这些时间，希望可以让学姐了却一些心愿。”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他今天没事，又怎么知道他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薛紫烟不解，但显然她已经相信了姚小仙的话。

姚小仙摇摇头：“这不重要。”

她看着站在抢救室门外翘首以待的洪豆，道：“紫烟姐，帮我给她带些话吧。”

薛紫烟顺着姚小仙目光看向洪豆，点头道：“好，你说。”

“帮我转告她一个秘密，每个人来到世间时，其实都已经选择好了剧本。这辈子，什么时候遇见谁，什么时候爱上谁，什么时候离开谁，都已然有了定数。剧本里没有的，求不来。剧本里写下的，躲不开。但既然已经选择了，在挑选时就必然会觉得，它值得去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