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住的都是失宠的姬妾，王爷从不要西院的女人侍夜，也不让她们参加宴会什么的，包括齐侧妃。普通姬妾中，有不少人已经离开王府了。”

苏怀瑾意动：“离开王府？去哪儿？”

“王妃、齐侧妃都会帮她们找人家，给富贵老爷做妾，或者给王爷亲兵、穷书生之类的做妻子。”

并不是什么好出路，苏怀瑾沮丧，难道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吗？

不，她一定要蹚出一条符合自己心意的路来。

她得什么时候才有离开王府，独立生存的能力？在那之前，该怎么在王府过得更好一些？

打算借腹生子的马侧妃比张宜人更可怕，苏怀瑾并不打算投靠她。

张宜人如此恶毒，何不杀了她，永绝后患。

苏怀瑾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随即心激动得怦怦跳起来，杀了张宜人，是可行的。

将张宜人挪到空间里，勒死，再扔回原位，别人只会当院里闹鬼了，张宜人猝死，没人能想到自己身上去。

勒死人，需要准备一根绳子。

万一她挣扎的时候抓伤了自己怎么办？需要准备一双手套。做手套需要布。那就去买布。

……

“主子，主子！”

苏怀瑾恍然回神：“啊？”

林小苑拍拍胸口：“主子，您刚才的表情好可怕啊！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摸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

苏怀瑾岔开话题：“小苑，我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在爬，吓死人了。”

“哦，那是老鼠，我昨天就看到了，追着砸也没砸到，奴婢正打算今天去找府里要点儿耗子药呢。”

苏怀瑾又来了灵感：对，可以下药。远远地将一盘菜拿过来，撒上药再放回原位，她中毒死了，怎么也怪不到自己身上，说不定能连那几个刁奴一起除了。

又听小苑说：“毒药府里管控得很严，得登记才能领。林嬷嬷说负责登记的人生病了，今天领不了药了，明天吧。”

登记？那岂不是顺着药就能查到自己身上。

不行，不能领药。

可以利用空间偷些药——

她先说要取药，等看到药在哪里放着，就偷了藏到空间里，再说不要了，怕人误食了，只要屋里不放太多吃的，老鼠就不来了。

偷了药也不急着用，等过几日又有其他人去取耗子药了，再用。

这样就怀疑不到自己身上了，还可以把剩余的药丢到春兰或夏荷房间里，连她们也除了。

午膳很差，杂面窝头配咸菜，苏怀瑾更想杀张宜人了，她又想了一个杀人计划——

将张宜人丢到水里淹死。

广陵多水，王府东西两院各有一个小湖，张宜人喜欢在湖边的水榭上玩。

何不将她挪到空间，再扔到水里。

嘶，不行，她在水边的时候，身边总是有许多人，她若落水，肯定有人救她。

算了，将她和她的奴婢们都丢到水里淹死得了。

苏怀瑾又想了用刀捅死她，加封官憋死她等杀人的办法，每一个都相当成熟。

到日暮黄昏的时候，张宜人已经被她在脑海里杀了十几遍了。

然而，现实中的张宜人依旧能派春兰来叫她：“云姬，宜人让你过去伺候。”

苏怀瑾只得服从：“知道了，容我换身衣服。”

“哎哟，我的胡姨娘啊，你是去伺候宜人，不是给王爷侍夜，还换什么衣服，没人看你卖弄风骚。”

苏怀瑾用意念将离开馨雅院时的衣服挪到空间里，然后盖上柜子。

这身衣服没有在王府登记备案，它的里衣更是没人见过，把上衣撕了裹在手上，免得张宜人挣扎时抓破自己的手，用裤子做绳子勒死她，应该无人能觉察。

今夜张宜人若再欺凌她，她一定让她一命呜呼，后果不论！

林小苑担忧地目送苏怀瑾离开，主子手都在抖，一定是怕极了。

苏怀瑾到张宜人房间台阶下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罗裙的陌生丫头，满脸戾气地朝屋内喊：“宜人最好走快点儿，夫人若等得不高兴了，谁不好受还不一定呢。”

张宜人慢吞吞出门，像霜打的茄子。

苏怀瑾还从没见过她这么卑微，显然，那位罗裙丫头是马侧妃的人。

苏怀瑾一点儿也不觉得马侧妃是来救自己的，她分明是救了张宜人，不然，今夜她一定要杀了她。

张宜人与苏怀瑾一前一后进了马侧妃的客厅，跪下行礼：

“妾拜见夫人。”

“奴婢拜见夫人。”

马侧妃像是没看到张宜人，起身走到苏怀瑾旁边：“快起来，真是个齐整的好孩子。你是伺候王爷的人，怎能自称奴婢呢？你也自称妾就好，伺候王爷的人，都是一样的。”

苏怀瑾起身，低头顺眉地说：“奴婢愿为奴为婢，伺候夫人。”

“好，好啊！好姑娘，快坐。景芝，把本夫人给云姬准备的礼物拿来。”

“是！”去叫张宜人的罗裙丫头，就叫景芝。

景芝端着东西出来：“这套金头面，镶着红宝石、羊脂玉和蜜蜡，是夫人的陪嫁，夫人头面多得收拾不过来，就把它赐你吧。”

苏怀瑾忙跪下：“夫人，这，这太贵重了，奴婢受不起。”

马侧妃坐在主座上，跷着二郎腿，金莲刚好翘到张宜人脸上，张宜人一动都不敢动。

“有什么受不起的，你就当替本夫人收拾垃圾了。景芝，给她戴上。”

“等等，这身衣服皱巴巴的，忒难看。库房里不是有几套做大了，打算拆了做脚垫的衣服吗？拿来给云姬试试。”

“再给她拿些胭脂水粉，多拿点儿，在库房里放着，时间久了也免不了扔掉。”

这个马侧妃，真是炫富好手啊。

苏怀瑾跟着景芝去了她的房间，将里里外外的衣服全换了，还给她化了妆，梳了发，戴了头面。

重新走进马侧妃房间时，屋内的众人都恍了神——太美了，书上说的神仙妃嫔，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马侧妃垂眸，转瞬又扬起笑容：“好看，以后侍夜，就这样穿着打扮，知道了吗？”

“是。”

“哎，你可真是个木讷老实的，坐下吧，陪本夫人说说话。”瞥了一眼张宜人，“咦，谁在这边跪着呢？”

张宜人膝盖钻心地痛：“妾张氏拜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