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侧妃冷笑起身：“王爷！这样的鬼话也能信？”

马侧妃说：“齐姐姐，请坐，请坐，再听听吧，在人间能听到鬼话也挺不容易的。”

郑春香说：“王爷，王妃，各位主子，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姜成亲口承认了，他是为了红茉莉才杀了我们宜人。”红茉莉是胡云娘在馨雅院的艺名。

齐侧妃回位：“红茉莉与卢姓学子两情相悦一年多，姜成什么时候接触了红茉莉？”

马侧妃惊讶地看了齐侧妃一眼，笑而不语。

郑春香说：“一年半前。”

齐侧妃说：“王爷，虽说姜成可能是为了云姬而杀了张氏，但云姬确实不知情，此事怪不到云姬身上。”

广陵王“嗯”了一声。

马侧妃说：“那就先把张氏之死放放吧，那啥香，你凭什么怀疑是云姬杀了那两个婆子？”

郑春香说：“我们都是伺候过宜人的老人，宜人对我们恩重如山——”

马侧妃嗤笑：“哟，对姬妾那么刻薄的人，竟然对奴婢恩重如山？我记得她让你大雪天在院里跪了半夜呢。”

郑春香说：“那是宜人对奴婢的管教，奴婢自然感恩戴德，不像某些人，不知好歹，辜负了宜人的教诲。

我们要为宜人报仇，杀了云姬那个贱人。”

“我从府外买了蒙汗药，张嬷嬷和李嬷嬷负责偷偷洒在她们锅里，打算等她们晕了，就把她们拖出去扔到水里淹死，让人以为她们是意外落水。”

跪在角落的林小苑表情大变，被齐侧妃看在眼里。

苏怀瑾垂眸，郑春香宁可暴露罪行也要攀咬她，她不怕死吗？

她敢这么做，一定是王妃承诺能保下她。

马侧妃说：“王爷，这分明是她们要杀云姬，怎么反而说云姬要杀人呢？”

广陵王担忧地看了一眼苏怀瑾：“说吧。”

郑春香磕头说：“张嬷嬷和李嬷嬷带着药离开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尸体浮上来，奴婢怀疑，云姬识破了我们的计谋，杀了她们。”

广陵王问苏怀瑾：“云姬，你有何话说？”

苏怀瑾摇头：“奴婢没见过两位嬷嬷，或许她们还没到西院，就出了事情。”

齐侧妃说：“云姬的丫头呢？有没有察觉到异常？”

林小苑说：“那天奴婢做午饭的时候，外面起了风，奴婢出去收衣服，回来发现锅盖变了位置，篦子上的馒头掉进了锅里。”

郑春香尖叫：“一定是这样，你们发现了异常，没有吃，反而杀了她们。”

林小苑怒道：“谁能想到你们敢在王府下药杀人！我以为是自己没放好呢，根本就没多想。王爷，奴婢伺候主子照常用过午膳，刚吃完午膳，奴婢就困了，就去睡了。”

郑春香问：“你主子呢？同样吃饭，只有你自己困吗？”

林小苑：“我吃得多，喝到肚里的药自然多，发作也就快。主子吃得少，当然发作慢。”

郑春香说：“一定是李嬷嬷和张嬷嬷去的时候，她还没发作，她就杀了她们。”

林小苑气死了，一拳砸向郑春香的脸：“便是主子一口药没用，也打不过那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她怎么可能杀得了她们！”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刘进忙上前拉开：“林小苑，你好大的胆，主子面前，谁准你擅自动手的。”

苏怀瑾感动于林小苑对自己的维护，跪下：“密谋杀人的凶手，凭什么在这里攀诬别人！王爷，奴婢不懂王府究竟是什么规矩？求王爷示下，奴婢等日后也好遵守。”

广陵王说：“密谋害你的人，自然会交给广陵知府严惩。”

苏怀瑾垂眸，杀人未遂，郑春香可能根本就罪不至死。王妃只要稍稍运作，郑春香就能活得很滋润。

广陵王说：“但现在，你也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这就是他的喜爱！是个人都知道“疑罪从无”，他却让无罪人自证清白。

苏怀瑾气道：“王爷，奴婢以为人生而清白，无须自证。只要王府拿出真凭实据证明奴婢有罪，奴婢就认罪。”

齐侧妃笑道：“王爷，云姬说得在理。府、县官审理案件，都讲究真凭实据，若不能证明有罪，便是无罪。不管哪个衙门，都不能仅凭原告的说辞，就认定被告有罪，还让人家自证清白。”

马侧妃说：“若原告说得没有一点儿凭据，就是诬陷，要受到严惩，是吧？王爷。”

广陵王点头：“郑婆子，你可有什么证据？”

郑春香说：“奴婢不能入影月楼搜查，暂时没有证据，但奴婢有怀疑的点，求王爷派人去核实。”

广陵王惜字如金：“准。”

郑春香问林小苑：“你们从昨天中午到现在，洗衣服了吗？”

林小苑没好气地说：“没有。”

“烘衣服了吗？”

“没有。”

郑春香笑了：“奴婢怀疑张嬷嬷和李嬷嬷过去的时候，云姬已经苏醒了。按照蒙汗药的药效，她便是只吃半碗饭，也得睡了半个时辰，那个时候，应该下雨了。”

“无论是她打晕她们，再将她们拖到湖里。还是她被她们拖到湖边的时候偷袭她们，她一定淋了雨。”

郑春香信心满满地说：“雨能冲走地上的痕迹，但也会在她身上留下印记，她房里一定有湿衣服。”

广陵王对刘进说：“你亲自带人去搜，仔仔细细，搜清楚了。”如果真的有，替她兜着点儿。

刘进意会：“是。”

裴王妃说：“外院伺候的，想来没有内院伺候的细心。裴嬷嬷，你跟着点儿。”

齐侧妃说：“西院不能没有本夫人不清楚的事情，司书、司画，跟着。”

马侧妃说：“妾这么爱凑热闹的人，岂能不凑这热闹，丫头们，都跟着。”

两刻钟后，众人回来：“回王爷、王妃，没有发现湿衣服、鞋子。”

苏怀瑾上前两步：“请问王爷，这样诬陷他人，又密谋杀人的人，该怎么处置？”

广陵王垂眸：“自有广陵知府定夺。”

苏怀瑾冷笑：“那为什么不把奴婢也送到广陵知府去？”

广陵王说：“广陵知府不能审理王府的人，王府送过去的，都是证据确凿的罪犯，他只管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