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虽然仍旧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今天能够见到李墨本人，并且还聊了这么长时间，她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所以她重重的点头，说：“谢谢墨哥！我回去一定和我们团里的姐妹说，你是个大好人！也欢迎你和燕子姐姐一起来我们团里玩！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一定！”李墨和何静礼貌的拥抱了一下之后，带着赵燕一起离开了小旅馆。

回去的路上，赵燕有些疑惑的问李墨：“李哥，你刚才问了那么多问题，究竟是想做什么？还有，燕京电视台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找石大哥他们说一下，崔绍杰那家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李墨微微一笑，说：“不用我联系石大哥，他会知道这件事的。”

果然，正如李墨所料的一样，他们还没回到公寓，石文安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

“你小子现在在哪呢？”石文安直接问道。

李墨看了一下窗外，说：“我马上就到公寓了。”

“等我，我这就去找你！”石文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半个多小时之后，石文安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李墨的公寓。

进门之后，他就直接气哼哼的坐在了沙发上，破口大骂道：“崔绍杰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他能坐火箭一样的当上这个代理副台长？！李墨，你知道吗？这家伙他……”

李墨把一杯水放在石文安手里，笑道：“他让廖成明执导燕京台的中秋晚会了，对吧。”

石文安一愣，诧异问：“你都知道了？”

李墨笑道：“他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我没有答应他的那些条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石文安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看这家伙就是利欲熏心了！他也不用脑袋想想，你能走到今天，是经过了多少磨难！至于为了他那点蝇头小利，就毁了自己千辛万苦得到的名声吗？也只有那些被包装起来，突然暴富的流量明星，才会为了钱和他这种人同流合污！”

李墨安慰说：“石大哥犯不着为了这种人生气，有的人患难见真情，有的人能共苦不能同甘，自然也就有人得志就忘记了本心。”

石文安点了点头，说：“我也不是生他的气，我今天已经告诉他，今后和他彻底断了关系！至于他送我的那些东西和钱，我也全都原封不动的让付涛转交到了上面的纪律部门了……我就是为你感到可惜！”

石文安看事情的角度，无疑是十分成熟的。

他能看得出来，刚刚走马上任就已经这么不老实的崔绍杰，早晚一定要出事。及早撇清关系，绝对是明智之举。

李墨也十分赞许的点了点头，说道：“石大哥不用替我可惜，现在距离中秋晚会还有一个月，我又不是已经输了。”

石文安苦笑说：“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还不清楚各家电视台的情况？燕京台现在凭着你的综艺节目，已经彻底脱胎换骨，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算现在接档《奔跑吧兄弟》的那个不怎么样的综艺节目，收视率也维持在一线水平！而且我还打听到，崔绍杰向台里申请了一大笔资金，来搞中秋晚会！就仅仅是这笔钱，就是全国所有二线电视台，都拿不出来的！”

这番话，石文安说的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一线电视台和二线电视台的广告以及赞助价格，是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的！

现在燕京电视台是妥妥的一线，在《奔跑吧兄弟》的加持下，许多观众已经习惯了看他们电视台，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别的综艺，收视率都有很大的提升。

自然而然的，广告费和赞助费就上来了，电视台的收入也是成倍的增加了！

尤其是当听说燕京台要大搞中秋晚会的时候，广告商和赞助商更是蜂拥而至，燕京台收到的钱，能把其它二线电视台给馋死！

赵燕瞪眼说道：“这不是明显的作弊吗？李哥不肯做那些无耻的事，反倒成为了受害者！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告他！”

石文安摇头说：“燕子，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人家还没有开始搞晚会，你就去告？拿什么告？有什么证据告？法律是讲证据的！我相信崔绍杰和廖成明他们同样也知道这一点，这件事他们会做得尤其谨慎，甚至天衣无缝！想查太难，反而还有可能让自己灰头土脸！”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赵燕依旧不服气。

石文安看向李墨，说：“李墨，首先我是佩服你的！你能够坚持自己的初心，即便是竞争春晚总导演失败，也不肯动摇！只凭你这份坚定，也一定能成大事！我十分清楚，对于崔绍杰来说，你一定是首选，只有你毫不犹豫的把他拒绝之后，他才会转而去选择廖成明。但我也要提醒你，未来这种事绝对不会少，我是担心你，因为这种事而吃亏。”

李墨闻言掀了掀嘴角：“我知道石大哥这是肺腑之言，但即便日后遇到再多这样的事，我想我依旧不会改变，因为我的目标和别人不同。而且刚才我就说过，现在我还没有输。”

石文安皱眉：“难道刚才我说的这些，还不够清楚？”

李墨笑道：“石大哥说的很清楚，而且我也全都认同。只不过，一台晚会是否受欢迎，看的却不一定是谁的钱多，谁的名气大，或者说谁请的明星多……更重要的是人。”

“人？”石文安一愣。

李墨点头：“没错，这就如同是做菜。菜的味道好不好吃，并不是看食材有多么名贵，而是看做菜之人的手艺。庸俗的厨师，哪怕给他千金难求的食材，他也只能做出庸俗的菜品，而高明的厨师，哪怕只有平常时蔬，也能做一桌丰盛的好菜！导演如厨师，现在廖成明只是拿到了好的食材，但真正做出来的菜怎么样，还得由观众来品评。”

李墨侃侃而谈的这套理论，让石文安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他从李墨的话中，听出了莫大的自信与霸气，不管你廖成明和崔绍杰拿到了多少钱和支持，在我李墨面前，只如浮云！

“我明白了！你想怎么做？需要我的话，我全力帮你！”石文安说道。

李墨微微一笑：“我等的就是石大哥的这句话，我需要石大哥给我写一封举荐信，我不想在同电视台合作的事情上，费太多的精力。”

“这个没问题！你想和哪家电视台合作？”石文安问道。

李墨看了一眼赵燕，随后才对石文安笑道：“中原电视台。”

……

李墨的答案，出乎了石文安的意料。

因为中原电视台，即便是在二线电视台的序列之中，也是排名靠后的。

别说和现在的燕京电视台相比，就算是以前的燕京电视台，也能分分钟完虐中原电视台！

李墨竟然选择了，一个这样的电视台，难道他这是打算彻底放弃了吗？

在石文安离开之后，赵燕立即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也觉得，李墨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李墨知道，如果今天不给赵燕一个解释的话，这丫头恐怕几天都睡不好觉，索性说道：“恰恰相反，别人觉得中原电视台是整个二线电视台序列中的鱼腩，但在我眼中，它却是宝贝。”

“宝贝？”赵燕疑惑。

李墨点头说：“首先，在人口基数上来说，中原省是我国数一数二的人口大省，而且全国各地都遍布着中原人。每个人都热爱自己的家乡，有着悠久历史的中原人更是如此，如果我们能调动起他们的乡情，那么这个收视率是绝对可观的。”

赵燕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后问：“可人口大省不止中原，比如巴蜀或者……”

李墨笑道：“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个问题了，文化！除了人口之外，中原也是我国文化的发源地，早在几千年前，这里就有着无比繁盛的文明。这些文明都是可以挖掘的瑰宝，也同样代表着我国历史上，一次又一次的辉煌。”

赵燕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李墨见她似乎还有不解，笑道：“你是不是还想说，文化的话，关中省岂不是更加辉煌？毕竟那里有天下皆知的十三朝古都，以及恢宏帝王之气？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不甘的心。”

“不甘的心？”

“没错！中原省虽然历史悠久，人口众多，但在国人的眼中，却是贫穷、落后、甚至是品德低下的代名词！没人愿意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乡头上，扣着这样一定帽子！而且他们原本应该享受的是，历史文化大省的荣耀！关中人可以自豪的说自己是西北大汉，赳赳老秦！那么中原人呢？他们明明不比任何人差，祖辈传承，辛苦耕耘，凭什么被称为中原骗子？被称为狡猾的中原人？”

说到这，李墨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因为他们由于近代的磨难与发展的桎梏，深陷贫穷，已经没有了文化自信！即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忍气吞声，少有抗争！如果有人将这个文化自信交还给他们，那么他们又将会如何？”

听到这句话，赵燕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的说：“他们一定会振臂高呼，一定会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将他们多年以来的不甘化作力量，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中原到底是什么地方！中原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墨哈哈大笑，欣慰的揉了揉的赵燕的秀发，说：“小丫头既然懂了，那还不赶紧安排？我们尽快把燕京这里的事情忙完，然后就出发，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