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三老板的王八眼看着他，一边乱转，一边观察他的神色。

“不过，我们是等额还款，一次性收半年利息。”

（为了方便大家理解高利贷，普及一下知识，本息等额实际的利息会是先还息再还本的两倍。就是银行告诉你一年利息10％，但本息等额（同时还利息和本金），也就是相当于20％的利息了。如文中三分利的月息，如果本息等额，意味着年利息高达60％以上，杀人不吐骨头啊！作者注。）

幸亏读了这个王八眼的脑海的信息，所以雾鳞也知道了这个意味着什么。

“就是每个月要还本也要还息了？”

“是的。”三老板点点头。

雾鳞从他的脑海已经知道，这种还法真实的利息是每年高达60％，而且协议里会有很多违约的不合理处罚，一个不小心房子就会没有了。这些吸血鬼残害了多少人多少家庭。

“这是行规，现在银行也这种本息同还的选择。”三老板很熟练地用银行的做法来打消他的疑虑。

“那不是拿5000万现金，借一年还的时候要还6800万？”雾鳞故意有点惊讶的样子。

三十年前他在开赌场的时候，对这套早就滚瓜烂熟，虽然他不做，但赌场周边的财务公司生意兴隆的很。喜欢研究人类史前文明的麟谷也说过，在史前人类文明史中，也有放高利的，放的高利贷叫“九出十三归”，借十块钱，只能拿到九块要还十三块。

五十万年后的人类第二次文明，高利贷还是这个套路。看来人类的贪婪本性并没有改变。

“曾先生看来是个行家啊。”三老板恭维着他。

“如果每个月只还息，到期再还本呢？”雾鳞其实已经读到了他脑海里有价值的全部信息，他只是随口再问两句。显得他很有诚心贷款。

“嗯，这样啊……”三老板搓搓手，装做很为难的样子。

利息要三分，也就是一年要付36％的利息，雾鳞脸上很期待的样子，心里已经替他回答了。

“一般我们不借这种钱，但看你很有诚心，我们就破例一次。”

“但利息要三分五。”

“这么高？”雾鳞深思的样子，确实，三分五的利息，意味着一年高达42％的利息，5000万的贷款需要2100万利息，难怪高利贷生意这么好赚。

“现在钱都很贵的，你去打听打听，能一下子借出五千万，绿石城除了我们大聚宝盆公司，恐怕找不出第二家了！”三老板说。

“这样啊……”雾鳞好像在思考。他心里叹了口气，难怪自古以来，多少借高利贷的人倾家荡产。

“曾先生，可以你好好想想，我们大聚宝盆公司可是最合法的公司，我们马上就要上市了，我们不会做违法的事情。”三老板很流畅地不停地提合法，上市的字眼，这样可以让借钱的人更加放心。

“那我回去考虑考虑？”雾鳞想了想说。

“可以，曾先生回去好好考虑，跟家人好好商量一下。”

“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说着给了他一张名牌，这个三老板很擅长心理学。

“好的，那，谢谢了。”

“小匡，留下曾先生的联系方式，再送送曾先生。”三老板很客气，他知道有房产还会来贷高利贷的，一般肯定有一些不能拿上台面的问题。

如果房产是真的，这个客户在他眼里就是躺在板上的烫好的肥猪一头，就等着他开膛切肉了。他不能心急，但也不能放猪跑了。

雾鳞随便写了一个手机号码给匡主管，对方很小心地折起来放进上衣口袋。然后便带着他往门外走。

跟着匡主管走到一半，雾鳞忽然问：“那些鱼很特别啊，是什么鱼啊？”

说着便折身走到鱼缸旁边，俯身看着里面的鱼。

一般人鱼缸里养的是金龙鱼或者金鱼什么的，观赏性高的鱼，但这个鱼缸里养着的是两个身体巨大，全身黑乎乎的鱼，长相凶狠，露着两排白牙。

“哦，这是什么鱼，这么凶啊？会不会咬人啊？”他边说边好奇地把右手手指伸进水里，好像是要试试鱼会不会咬人。

匡主管大惊，连忙拉出他的手。

“曾先生，小心！这鱼真的会咬人！”

雾鳞的右手指已经触到了水，那两条黑鱼如闪电般向他的手指扑来，差点就咬到他了。

“好险好险！”他用左手拍了拍胸膛。

“太可怕了，这鱼真的会咬人啊！”

“这鱼是我们二老板的宝贝，我们二老板最爱养鱼，凶是凶了点，但你不惹它，它也咬不着人。”匡主管赶忙安抚。

这个曾先生看来是个大主顾，如果借成了款，他的提成也不少。所以他不得罪了这个财神爷。

有两个戴眼镜的人走过来，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雾鳞不动声色地迅速读取了他们脑海里的信息。

他们是这个公司的软件开发工程师，是从楼上办公场所下来的。

上班期间的工程师还是很实在的，不像这些销售经理一样，肚子里花花肠子多，雾鳞的通心术极为强大，就是这么一擦肩，就很顺利就读到了他需要的信息。

走到电梯口。

他突然问：“哪里是厕所啊？”

“前面右转，第一个就是。”匡主管很热情。

“那我上趟厕所。”

“好的，好的。”

“布先生可以好好考虑在我们这里贷款，我们实力强大，又守法，你一点风险都没有了。”他惦记着这笔大买卖。

“好，我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商量好就联系你。”

“好好商量，我们公司在做周年活动，有很好的优惠，三天内过来，我给你申请。”

“好的，好的。”

雾鳞好不容易摆脱匡主管来到厕所。

看厕所里没有人，他把刚才触过鱼缸的水的右手手指，伸进嘴里尝了尝。

接着他从背包拿带出那瓶矿泉水，放到了洗水池的最里侧，和一堆的清洁用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