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西东

《计西东》

第52章存人失地不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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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烨吃了一惊,糟糕了,自己这边的箭矢都射完了,这连驽用起来真的爽,可是它消耗也快,总共也就不足千支箭矢,两场仗打下来,已经所剩无几。

苏烨正要组织撤退,不想顾伯却迎了上去,苏烨大惊,怎么顾伯还要上去打呢,现在可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了。

只见对面来人将将赶到顾伯面前,就翻身下马,抱拳躬身道:“烈火营刘东奉命前来,请将军指示。”

顾伯看看刘东身后的队伍,这一百多人的队伍,装束各异,但随着他眼睛扫视过去,被顾伯看到的人都挺起了胸膛,站得更直,手里的兵器拿得也更加齐整,晚风中有些破旧的一面军旗随风招展,猎猎有声,此情此景,顾伯有些哽咽:“好,兄弟们好样的,兄弟们这些年辛苦了,咱们烈火营今日重生了。”

只听众人高声喊道:“属下愿誓死追随将军!”声音响彻大街,一股肃杀之气四处弥漫。

接下来的时间,顾伯指挥诸人打扫战场,清理尸首,救治伤员。苏烨则带着雷捕头等人巡视县城,走街串巷,安抚民心,郭禄大带人守卫县城,清除零星残余流寇。

直到深夜,众人才忙完大概,回到县衙,各人都汇报了各自的事务,苏烨越听越心惊,城内大户均被抢掠,男人被杀,女人受辱,几乎家家灭门,商户也被打砸得一塌糊涂,只有些小门小户的人家,流寇还没有来得及去抢,就被苏烨他们打残了,所以得以幸免。

雷捕头咬牙道:“这些流寇的抢劫是有目标的,他们一上来就去抢那些大户人家,几乎就没有落空的,这也肯定是那杀千刀的霍起指使的。真该把他抓住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顾伯道:“此人确实可恨,不过事情奇就奇在这里,霍起身为一县主簿,主管一县钱粮人事,在县里也仅次于县令之人,这样一堂堂的朝廷命官,有官身之人,为何也会与流寇勾结,再来残害百姓,这岂非咄咄怪事?”

苏烨也疑惑:“对啊,如此有权有势之人,在河曲县也经营多年,为何会抛弃一切与这些流寇沆瀣一气,这样亡命天涯,明显没有出路嘛,难道是受人所迫?”

顾伯说:“如果只是受人胁迫,那这事倒也简单,依我来看,他们所图甚大,或许霍起眼中,这样更有前途。大伙试想,造反的前途在哪里,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受招安。”

苏烨点点头:“看来不仅如此,连刘正彦这样的西北将领都被他们招揽了,我担心的是他们不仅是想着受招安而已,说不定他们是想要改天换地。”话音一转:“不过,我们也不去猜测这贼子到底所为何事,还是说说目下最紧要的吧,这伙流寇在咱们这里吃亏,定然不会善罢干休,定然还会再来侵犯,再来就不再是这区区几百人的毛贼了,可能是他们的大军。”

顾伯点头:“是的,公子所虑甚是,我方现在人数还比较少,有战力的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五,今日我们能够速胜,是我们用连弩打了个他们措手不及,如果他们有了准备,配上长枪盾牌,那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苏烨不由蹙起眉头,郭禄大道:“二弟无须烦恼,若说到冲锋陷阵,行军打仗咱肯定不如顾将军,但说到弓箭之术,咱郭家两兄弟可没有服过谁,只要给咱足够的箭矢,管教它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苏烨与众人商议城防军事,直到诸事均有安排后,方才安下心来。

待众人散去各自安歇,已经是第二日三更天了。顾伯凑近苏烨道:“公子,刚才有一事,我还没有说,那伙抢了大户的流寇有命抢,没命花,都死在了这里,我让烈火营军士清点了一下,各种金银财宝大概有三万两左右,您看应该如何处理?”

“依你之见呢?”

顾伯道:“我想可以把它作三部分处理,一是抚恤死伤,二是购置兵备,三是给予损失较大之大户以适当补偿,如何?”

苏烨揉揉额头,点头:“还可再加一部分,作为备用金。我担心,如果贼寇势大,我们抵挡不住的话,当要组织撤退,以防贼冠报复。哦,我来之前,郭大哥那边的村民们也已经去了附近的红山峡,听郭大哥说那里适宜农耕,又可攻可守。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撤到那里,这样大家合兵一处,力量也大一些。”

熙州城南,鸟鼠山北侧,一座座军营连绵展开,居中是一大军帐,正上方一大幡迎风飘展,隐约可见“替天行道,众生皆安”八个大字,大帐中,几案后,一络腮胡须将领据中而坐,正是刘正彦。

案前一人头发散乱,皮甲不整,正在刘正彦面前哭惨:“祭酒大人,不是小人无能啊,是敌人太厉害,他们手中有一种弓,可以连续发射,哦,好像叫连驽,我们的人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死伤惨重,幸亏无生老母保佑,小人才得以留住小命,给大人来报信。”

刘正彦微皱眉头:“别嚎,你且仔细说说,他们是如何使用连驽的?我就不信了,你们好几百人都打不过吗,如果你们个个奋勇,一拥而上,他们即使有连驽,也来不及发射的。”

那人哭

声立止道:“大人真是料事如神,他们一队人上来,就射箭,可是他们射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就能射出十数支箭来,都不用上弦的,一队射完了,小人心想,这下总可以冲上去了吧,想不到对方又上来一队,又是一通齐射,这样,我们的人想冲也冲不上去,等着挨打,可不这样就死伤惨重了嘛,呶,这就是他们的箭。”

刘正彦接过箭矢,仔细端详,此箭长约八寸,箭头为精铁打制,箭杆为光滑的木头,箭尾还缀有羽毛,做工看起来十分精细。

刘正彦把箭递于左侧之人问道:“韩兄,您看此事如何?”

“此应为元戎连弩,可这连弩应该早就失传了,怎么会在这偏僻小城出现?”

刘正彦一怔:“元戎连弩?那岂非上古诸葛军神之作吗?这怎么可能?”

那人继续说道:“正是如此,将军说得不错,元戎连弩已经失传上千年,这是其一,其二,即使此连弩为元戎连弩,其制作成本甚高,非一般财力可能支撑,按刚才所报来看,对方至少有四十支连弩,你看这样的箭矢不算人工,单材料就将近一两银子,这种木料为六道木,最宜制作箭杆,但却难以人工种植,须到野外寻求,价比药材,再说这元戎连弩,虽然我还没有见到实物,按照传说,从材料所费计算就不下十两一把,而且看来这连弩体积不大,这种连弩越小越难以制作。所以没有几千两银子的投入,是不可能有这批连弩的。而且,这只是按四十人计,若再算上甲胄兵器,给养及月俸,这四十人的小队,不得上万两白银?熙州地处偏远,有哪家门阀世家有这实力供养这样的强兵,更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河曲县了。”

刘正彦眼神一闪:“韩兄果然精于计算,从一个连弩就能够推算到如此地步,不愧是真人手下的得力干才。照此看来,那这个河曲县城看来竟然是卧虎藏龙之地,河曲县城虽小,却居于要冲,扼南北交通要道,如若不将它拿下,待进攻熙州时,我将腹背受敌,如此说来,这小小河曲,得由我亲自出手不可了,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有此神弩。”眼神一扫,问道:“霍大人,您可是的河曲县地头蛇了,竟然也不知道吗?”声音不高,语气严厉。

霍启一楞,抱拳道:“回禀大人,此事殊为蹊跷,这支队伍不知道来自何处,仿佛从天而降一般,小人宛实不知,不过,如有可能的话,我想,这个变故应该就是这个人带来的。”

刘正彦不耐烦:“有屁快放!”

霍启不敢怠慢:“河曲县内除了已经死掉的晁知县,还有一个外来的宋驰,此人倒也是个人才,不过,此时他不在河曲,还在熙州公干,所以要说有变数,那这个变数就应在了那个新来的师爷,此人姓顾名烨,透着些神秘,说是穷书生,却有马车,仆人丫环跟随,与晁知县一见之下竟然亲如家人。”

刘正彦道:“且慢,你说的那个顾师爷,有辆马车?还有仆人,那个仆人相貌如何?”

待霍启描述完苏烨与顾伯的相貌,刘正彦一拍大腿:“着哇,竟然得来不费功夫,居然在此间得到此人踪迹,韩兄啊,你看来可以与真人交差了。哦,霍大人,此事给你记一功!”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霍启怔怔地看着他,浑然不知所以。苏烨与顾伯等人第二日整顿队伍,安抚百姓,忙得脚不点地,等诸事安排略妥,已经是日近黄昏,苏烨正要坐下歇息,郭禄大面色焦虑地进来道:“二弟,城外三里处,有敌营扎寨,看来,明日就要攻打县城了。”

苏烨一惊,贼人来得真快,如此看来,贼酋盘据之地应在百里之内,当下叫上顾伯与郭禄大三人一起登城探查敌情。

河曲县城变夯土而建,城高约三丈,加上城楼高处也不足四丈,三人极目远眺,苏烨见远处有旗帜飘展,隐隐绰绰间,营寨绵延数百丈有余,郭禄大道:“二弟,顾伯,你们看,那正中间有一大旗,上书一刘字,看来二弟你之前所说不错,之前他们吃了亏,打了小的,老的就出来了,现在应该那个老刀子亲自来了。”

顾伯诧异非常:“郭老弟,你说你看得见那么远的旗帜,上面的字也看得清楚?”

郭禄大憨笑:“汗,咱眼睛大嘛,总是有点用处的,还算能看得比较远而已。”苏烨接上说:“顾伯,我这位大哥,那眼神直逼天上的飞鹰,不止是看得远,箭术更是超绝群伦,我是一见就惊为神人呐,你看他身上背的那张弓,岂是一般人能够驾驭的。”

顾伯看到郭禄大身上的弓,果然尺寸比普通弓还大了一半,弓身又特别粗大,一看就是自已制作的。虽然看起来不甚精致,却透着洪荒巨力般的粗犷。

顾伯口中赞叹不已:“郭老弟真可谓是天生射手,如此说来,我们防守又我了几分胜算。哦,郭老弟,你且看看,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郭禄大面色一紧:“刚才我已经探查过了,对方有旗帜一百有余,每旗约摸三十人,按旗扎营,共计营帐百顶,这样看来,至少得有三千人。而且,这三千人,队形齐整,看来浑不似之前咱们遇到的流寇,这三千人军纪严明,难道竟然是精兵,一支劲旅不成?

顾伯点点头:“郭老弟眼光老到,这个老刀子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一把治军的好手,也不知道他是花了多少时间就整治出了这样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你看,他从容而来,选择有利地形安营扎寨,前有壕沟,又有拒马,再排兵布阵,待诸事妥当,明日就会发起雷霆一击,这样不动如山的军队才是可怕的。”

苏烨脸色变白:“他们三千,咱们一百,这还怎么打?他们的意图很明显是要一举拿下河曲,拿咱们立威,竟然不惜暴露他们的实力。”

顾伯道:“公子说的对,他们现在已经是图穷匕现,攻打河曲也是他们势在必行之举,依公子推测,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攻下熙州的,所以,他们必先要扫清周边武力,以防掣肘。公子也别紧张,各位与他们硬拼肯定是不行的,这样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过,咱们打不过,难道还不会走吗?”

苏烨心中不安更盛,那如果自已带人一走了之,百姓怎么办?而且,应该往哪里走,熙州在北,但有贼人当头拦住去路,如果往后撤,难道自已就此提前结束西行之旅?除此之外,苏烨心中还有一种更大的莫名的不安,敌人来势凶猛似乎与自已有关,却不知道这是为何?

按捺住心中的不安,苏烨心想,现在县城内群龙无首,自已勉力做了代知县,当此危急时刻,更需要冷静下来,否则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怎么办?心中默念紫微经,情绪渐渐平定下来,当下对郭禄大说:“大哥,您辛苦,在这里盯着,看对方有什么动作,多准备些防城的擂木,石块,尽量集中弓箭,且些守住这里,我与顾伯先去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身旁白气弥漫,转眼间四周已经是一片空明之中,却又是水光隐隐,又是一种澄明之境,苏烨若有所悟,但此时情况紧急,兵势汹汹,还是待以后再来研磨吧。

进了水境,苏烨匆忙往竹林而去,刚进入竹林,正见子由与众人还在吟诗作画,见苏烨来了,子由笑道:“大哥,你来得正好,且来评点一下这两幅画是谁画的?猜错可要罚酒噢。”

眼前正是两幅山水,一幅烟雨朦胧,一幅却是红叶开遍的深秋山景,苏烨眼见如画江山,心中一痛道:“此事何难,定都是黄鲁直所作,虽然两地风光,却是一样的笔法画意,鲁直之画,已达山水之妙矣!可惜如此江山,却总令人惋惜。”

子由疑惑道:“大哥,何出此言,您向来不会有如此伤春悲秋之感啊。”

苏烨看了看众人道:“刚才得知一事,故有此叹,大伙都来帮我参详参详。”当下把河曲县当前的困境如此这番地描述了一通。

众人虽然皆钟情文艺,但苏门中人,个个涉猎广博,政治军事农商工艺无不各有专精,听了苏烨这番话,各自陷入沉思。

还是子由先开口:“大哥,咱们少时曾熟读《太祖本纪》,《太祖本纪》中记载:太祖当年,方三十万众,白匪三百万众,太祖以下,兵器不全,战马无几,白匪战甲齐备,武器精良,兼有海外强敌资助,白匪兵锋所指,其势锐不可挡。当此时节,太祖令部下散开,弃城而走,自率一小队与敌周旋,战况艰苦卓绝,凡此三年,敌我逆转,终以成就大业。当时,我与大哥大惑不解,何以太祖能以弱胜强,如今才渐渐明白,虽然是天时地利人和,此三者为战争之要,然而,人始终为其根本。故此,不如令各位乡亲各自疏散至乡村,一座空城,贼人要之又有何用,而城中各勇士当以妥当路径撤离为上,切不可与贼人厮杀,保命性命,留得有用之身,方可作以后进取之道。大哥,你不是常说,我苏门中人,应当以人为本,失地并不可怕,可怕的存地失人,那可真是人地两失了。”

苏烨听到最后几句,脑子如有炸裂之感,对哇,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全。苏烨大喜,也不多说,与众人一摆手就兴冲冲了就跑了出去,弄得在场众人一头雾水。

苏烨回到县衙,命令衙役召集各街坊里正与士绅来县衙大堂议事。众人三五成群于大堂集合,进来之人各自交头接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烨坐于大堂正中,面色肃然,看看时光不早,便朗声道:“诸位乡老,本县近遭大难,晁知县不幸遇害,各位乡邻家中各有劫难,人财损失巨大,然而贼寇并不罢休,据哨骑侦知,又有数千贼人已经抵达本城三里处,最大可能明日就会攻城,鉴于贼人势大,我方不可匹敌,守城之战希望渺茫,为保众位家宅平安,性命无碍,诸位可有何良策?”

苏烨还没有说完,有人就已经开始嚎啕大哭起来,有几人甚至坐于地上,面色一片惨白,眼神楞楞的一片空白,这明显是吓的。也有勇武之人大骂道:“嚎什么嚎,敌人还没有来呢,就吓成这样,老子才不怕他们,来一个就杀一个,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还赚一个。”有个老者骂道:“就你能,逞匹夫之勇只会害死大伙。依老朽之见,不如降了他们,如果硬要抵抗,万一打不过,贼人发起狠来,说不定还会屠城,那样就是血流成河,咱们的河曲城可就真的毁了啊。”

苏烨见下方乱哄哄一片,眉头一皱,雷捕头高声叫道:

“诸位休要吵闹,咱们听听顾师爷怎么说?”

苏烨站起身来,玉立堂前,环视一周道:“诸位乡老,大伙的意思我已知晓,但我的意思也要告知诸位,无论如何,最终还是要诸位自已做出选择。刚才已经通报大伙,贼人来势凶猛,兵多将广,且来者多是贼人之精兵,我方兵力只有百余来人,且常年武备不修,兵器装备不全,单此而论,我绝非贼之对手。而且我河曲县城城墙不高,贼人准备云梯快捷。若我誓死抵抗,最多也就顶住贼人攻城一日,第二日就会因器械不足而城破,到时结局会很惨。”

下面之人听到此鸦雀无声,空气中一片凝重,与绝望的气息。

苏烨提口气:“诸位,为今之计,唯有避其锋锐,保全自身为上,切不可徒逞勇力。所谓存地失人,人地两失,存人失地,人地两全。我们就把一座空城留给贼人又有何妨,他们进了城,得不到钱财,不能做那恶事,最多放一把火,就会一走了之,他们是绝计不会在这里多留一天的,他们还要去攻打州府,他们此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咱们这一百多人的队伍,只要我们离开了,他们也不一起纠缠不休。你们也暂时躲到山上去,或者去乡下投亲靠友,这样疏散开来,料那些个贼人也拿你们没有办法,今晚三更之前必须离开,切记切记。”

那老者捻须称是:“我看顾师爷所说甚好,当是持重之言,本来老朽想来,顾师爷年轻气盛,会逞血气之勇,拿血肉之躯与贼人厮杀,这样就太危险了,现在看来是老朽多虑了,老朽这就发动街坊速速准备撤离。”

那几个原本瘫坐于地的立马跳了起来,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惹得众人大笑,大笑过后,又沉静下来,各自散去。

苏烨来到城楼,郭禄大迎上来问:“二弟,如何,打还是走?”苏烨将刚才之事说了一遍,郭禄大道:“二弟如此安排甚为妥当,咱们在山里打猎也是如此,一旦遇到凶猛野猪,当然先要避开,切不可力敌,与发了疯的野猪拼力气那是找死。再与它周旋,寻找机会伺机取它性命,方为上策啊。”

苏烨莞尔一笑:“大哥此比喻甚好,那刘正彦他们不就是一头发了疯的野猪吗,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来了那么多的兵马,这也太瞧得起咱们了。”

苏烨与顾伯郭禄大三人计议停当,决定次日凌晨待百姓撤离后,于城前寻找空隙突围。雷捕头及一干捕头因各有家眷,不参与突围,另外有一部分烈火营士兵,因为没有马匹,突围不便,在刘东带领下去马家岙暂避。

苏烨突然啊的一声,对雷捕头道:“沈阔的老母亲您派人接应,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千万要护她周全。另外这里的一切都拜托您了。”雷捕头一一应诺。

当晚,烈火营及诸小队各自埋锅造饭,除几名哨骑外,其他人早早安歇,静待凌晨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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