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皮铁骨，金钟罩。

所以昨晚墨玉尺的攻击，只是在肖偆肩上划出血痕。

青玙从后院跑过来，依然是一袭红色衣裙，她笑的眉眼弯弯，说道：“阿兄，兵器。”

刘巽问道：“什么兵器？”

听过张秀解释，秦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以公子本事，店铺中那些寻常兵刃可不堪用，不知公子想寻哪种兵刃？”

“还没想好。”

刘巽：“……”

秦铮：“……”

娄管事刚好过来，招呼丫鬟将几盘点心摆在石桌，拱手说道：“公子，库房存有兵器。”

“哦？”张秀愣了愣神，说道：“你去请示一下夫人。”

“是。”

突然记起，城隍庭院的高台也有兵器，只是不知质量怎么。

说起来，张秀哪会使什么兵器，只是寻个趁手的用来遮掩墨玉尺便可。

不多时魏莲漪前来问询过后，便挥手令娄管事带人去了库房。

秦诤：“公子风流俊俏，选一把宝剑即可，我家中有几本剑薄可送与公子修行。”

“不可！”

刘巽起身道：“仲春选刀才好，与……想来用着也会顺手。”

“呵，与我一般的武夫吗？”

秦诤摘下腰间的阔刀，愤声道：“我现在都后悔修了刀术，几年时间也悟不到四境门槛！”

“四境……”

“两位，好了好了。”张秀扶额道：“昨晚答应小鱼儿帮我选兵器。”

“嘻嘻！”

青玙抬了抬下巴，笑眯眯的也不说话。

说话间，娄管事抱着个木箱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队仆役。

或是扛着重刀、或是搬着长戟，丫鬟们则抱着木箱，纷纭而至。

搬家呢？

选个兵器而已，搞这么大排场做什么！

张秀望着原本宽敞的后院，堆得满满当当好似在摆摊一般。

娄管事擦了擦汗，拱手道：“公子稍等，再一趟就好了。”

青玙高兴坏了，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绷着小脸面容严肃的一个个开箱查看。

曹媏澄拉着小妹也跑过来凑热闹，不时跟她说话、提供参考意见。

张秀：“……”

我错了，不应该让她来选兵器的！

远处有丫鬟匆匆跑来，低声跟魏莲漪说着什么。

“他怎会来？”

魏莲漪颦眉不语，稍作思索挥了挥手，“请去中……算了，直接带来后院。”

“是，夫人。”

曹媏澄走过去低声询问，之后便和姨母站在一处小声商议。

张秀见到心中若有所思，忽然听见青玙喊他便起身走了过去，“小鱼儿选的什么？”

长鞭……

握柄应是檀木所制，表面雕刻着极为精致的花纹，鞭身是五种颜色搭接而成，也不知是何材料所制。

握柄尾部挂着块儿红色翠玉，綴有一串流苏轻轻舞动。

“哇！好漂亮的兵器，小鱼儿眼光真好！”

张秀接过长约一丈八的长鞭试着挥舞，鞭身却如死蛇一般动都不动，“咳咳，鱼鱼呀，但我觉得它更适合你。”

收好长鞭，将它挂着青玙腰后，鼓掌说道：“你看，是不？”

“唔？”

青玙动了动身体，回首取下长鞭在手中挥了挥，问道：“我，可以？”

“当然，婶娘送你的，待会要记得谢谢她。”

“好~”

曹青辞插着腰，面露疑惑：“唔~~”

刘巽：“……”

秦诤：“……”

青玙：“那，帮阿兄挑！”

张秀闷闷应了一声，正好看见丫鬟青鸢领着一人从远处走来，便转身回去亭内。

往日曹家与懿王府少有来往，若只是祭奠也还说的过去，今日再次登门……

魏莲漪面露忧色，盈盈一福，说道：“世子此前已祭奠过老爷，不知今日前来？”

世子申宜二十出头年纪，生的剑眉星目、气度非凡，即便衣着素简却自有一股王者气派，他恭敬地拱手拜道：“拜见澄妃娘娘，见过曹家婶婶。”

曹媏澄姿态威仪地抬手说道：“世子免礼。”

申宜起身望着兵荒马乱的院子，愕然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孩子们在玩耍。”

魏莲漪侧身再次一礼，“不知世子前来所为何事？”

秦诤在亭内蓦然起身低声说了句话，匆匆而至、躬身行礼道：“不知道世子驾到，卑职有失远迎。”

“秦大人免礼，你我日后便是同僚无需多礼。”

申宜指着亭内，问道：“那两位是缺月书院的先生、张公子？”

“正是。”

“澄妃娘娘，曹家婶婶，小王听闻张公子曾搭救城内孩童、东山除妖，今日特来拜访。”

见两人颔首回应，申宜拉着秦诤往亭子过去，低声道：“还需秦大人代为引荐。”

“媏澄，我曾听老爷讲过懿王府拥兵自重，世子今日过来……”

曹媏澄面色沉静，挽住魏莲漪边走边说：“数日前，圣上下旨在各地建‘缉妖司’，江南道应是申宜为主官。

听姨母讲春哥儿术法高明，他或是因此而来。”

魏莲漪眉宇间带着愁绪，眼眶含泪抬头看向蓝天，“你阿爹与兄长虽非血亲，但他二人打小就亲若兄弟，如今甜儿下落不明，只剩下春哥儿……”

“哎呀，姨母何须讲这些，张爹爹待我如亲生女；打从记事起，他甚至比阿爹还要宠我，春哥儿我自会好生照看！

只是……阿爹已逝，您日后……”

“哎，且等事后再说罢。”

青玙忽的跑过来扬起手中长鞭，忐忑问道：“阿，婶，想要，可以吗？”

魏莲漪眼中含泪，见此情境蓦然笑开了怀：“可，小鱼儿喜欢甚么，随意去挑便是。”

曹媏澄愕然：“那是……”

……

湖畔，八角亭。

秦诤作为中人相互引见。

申宜拱手说道：“昨夜府中仆役对公子有所不敬，小王此来代为致歉。”

“不敢当。”张秀随即起身见礼。

“公子、道长且坐，毋需多礼。”

申宜姿态平易近人，朗声笑说：“我等皆年龄相当，平辈论交即可。”

这是只笑面虎啊!

张秀眉目低垂，心中思忖：他不会又要邀我入缉妖司吧，有那么个管事，这家伙又是心机深沉……

“圣上下旨，在各地设立缉妖司、护佑万民。”

申宜朝天拱了拱手，面露肃容：“不知两位，可愿入司？”

见秦诤端坐在旁也不搭话，刘巽瞪他一眼起身说道：“世子殿下，我与伙伴同来南都是为陨石之灾，事毕还需回书院呈报详情，只怕……”

“我……”

张秀愣了神，我该说啥呢？

唉，身在古代就这事儿颇为麻烦，见礼来见礼去，话却是没说多少。

“世子，舍妹前些时日被人拐走，我还需去寻她；另家中有两个幼童需要照看，只怕是……没有精力为世子效力。”

申宜被绕得有些头晕，心中盘桓许久，笑言道：“若是入了缉妖司，令妹之事可召各地府衙代为寻找，至于……

小王可与公子一枚特令，无需每日都去衙门，只需便宜时帮忙处理司中事物即可。”

“如此，便依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