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娃在地上爬得飞快。

四肢发力灵活地抱住张秀小腿、簌簌簌顺腿而上，肉乎乎的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嘴里喊道：“Ama，Ama！”

张秀下意识往池塘看去，荷花、翠叶都已经消失不见，呆愣道：“青荷……”

青玙凑过来两只眼睛瞪大，木然道：“阿姐？”

噗！

小奶娃嘴里喷出小水柱，打在青玙脸上，随即开心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将阿莲从池塘捞出来，见她只是昏睡神魂没有伤到，张秀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这城隍庭院，特么变成幼儿园了啊！

唯一的幼师，不知怎的竟还处于昏睡状态。

玲珑见到烈焰鼠，将团子丢在地上欢呼着冲了出去。

“头疼……”

青玙再次凑过来，伸手虚捂住小奶娃的嘴，“阿兄，真是阿姐？”

张秀一手托住她细细打量，认命地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她以后可能得叫你阿姐了。”

小奶娃，不，重生的青荷看着大概一岁左右，小脸肉乎乎的粉嫩精致、两只眼睛如小鹿般清澈灵动。

妖精就是好啊，不管是青荷还是玲珑生出来就这么大，还能与人沟通，实在再省心不过。

刚才在地上攀爬，张秀检查她的四肢并无损伤，双手夹在青荷腋下，“会走路吗？”

“Ama！”

青荷趔趄着走了几步，piaji蹲坐在地，看着青玙咯咯直笑。

“咦？”

忽然看到她手背上有个圆点，张秀擦了擦依然还在，猛地站起去到铜门处。

最顶部的两枚褐色竹片，少了一枚。

怎么可能？

不管是青玙还是阿莲、都是他亲口确认，竹片才会化作印记。

这……

是因为共生吗？

青荷醒来当然是一件极好的消息，只是如今……

张秀又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抬头，却愕然发现头上的灰色云气散了，天空湛蓝不见云彩。

站在满是字条的公告牌，依然是些祈官求财、姻缘福禄的内容。

“公子。”

阿莲跪伏在地，哽咽着说道：“奴婢没有护好荷花，请公子责罚。”

“以后有事就讲出来，不许再跪！”

张秀斥责道：“既唤我公子，又不听话！”

“是。”

“唉，荷花没事，变成小娃娃了。”

张秀拉她起来正色说道：“我只当你是朋友、伙伴，亦或是可以信任依赖的家人。

况且，你现在也是修行中人……灵，也不许再自称是奴婢，记住了吗？”

阿莲泣声道：“奴……我记下了。”

“抬起头。”

见她红着眼眶，张秀侧首去看池塘，温声说道：“把泪擦掉，都不好看了。”

……

南都府衙。

秦诤在后堂寻到叔父，将张秀在城隍庙的遭遇详细讲述一遍。

“直尘，你认为圣上下旨在九地建立缉妖司，目的为何？”

“不是除妖护民么……，这，难道是为了神绛道？”

秦晟到了两杯茶，坐在榻上笑道：“除妖只是顺手为之，上次的折子才刚递上去，圣旨隔天就下来了。

老夫怀疑，前段时日圣上行宫失火，极有可能就是神绛道所为。”

竟然是这么回事？

秦诤心中震惊，让他查案捉贼没问题，考虑这些弯弯绕绕的实在想不明白。

“还愣着作甚，去找世子禀报啊！”

“是，叔父！”

秦晟望着离开的侄儿，长长叹了口气。

齐国境内设九地缉妖司，江南、江北、西南西北各立三处新司，王都城总督统率九司。

又督促各宗门的新秀高手加入……

皇帝所谋何事，他也只是猜到了皮毛而已。

……

“阿兄，羽毛。”

“哎哟，我了个乖乖，跟你讲过的，不许再进这个池塘。”

张秀匆忙将青玙拉上岸，这水再泡下去怕是话都不会说了。

青玙扑棱棱的甩去水迹，将长发随意挽在肩上。

“来，给你换个发型。”

“唔？”

张秀在地上揪两根草发觉不行，随手在衣袖扯出两根布条，将青玙的头发左右劈分开，归拢通顺扎成辫子。

青玙趴在岸边，呆愣着望着水中倒影，回头问道：“好看？”

张秀往后退几步上下打量，点头说道：“还不错，衣服有点不搭，回头再帮小鱼儿选几套衣服。”

“兔子。”

“嗯，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说，说羽毛，不见了。”

青玙善御水，她都没找到……

难道赤羽会长腿跑了？

张秀对赤羽倒是无所谓，但这东西好像对她们的修行助益极大。

“Ama！Ama！”

青荷扒拉过来，她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在地上攀爬比团子还利索。

张秀单手将她抱在怀里，思索道：“或许是庭院之前发生状况，赤羽被带到其它地方，我们再找找。”

青荷听见，趴在肩上的小脑袋猛地扭过来，伸出手指往嘴里掏。

“怎么，吃东西卡到了？”张秀正要扒开她的下巴检查。

“呕~”

一道红影落在地上，从青荷嘴巴吐出来的。

张秀、青玙：“……”

赤羽自带高温，之前都是没人可以碰触，什么时候被她吃到嘴里！

“啊~，张嘴。”

张秀仔细检查，生出几个乳牙的口腔、舌头都挺正常，这才松了口气。

蹲在地上盯着赤羽，想问些什么、只是青荷估计也答不出来。

“唉。”

取出墨玉尺，轻轻碰触。

【雀羽，……】

【持有者：青荷】

认主了？

张秀伸出手指碰了碰没有灼烧感，拿起来塞到青荷手中。

哒！

【青荷（异），城隍灵荷·武判官，0月1天】

【能力/弱点：水系·精通|木系·回春|火系·淬炼|焚城（伴生）】

【资质：灵妖】

【功德：287】

一天！

张秀把她举高，对视，轻声问：“青荷，还记得我吗？”

噗！

水柱喷到脸上。

“Ama！Ama！”

青荷濒死，桃夭夭使用桃花妆的丝线将两人牵在一起。

她曾讲过，术法失效可能会死……

既然术法生效青荷重新化灵，功德依然还在……

应该没事吧。

张秀心里松了口气，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青荷资质进化为‘灵妖’，同时又增加两项能力，火系·淬炼、焚城，应该是赤羽带来的变化。

赤羽……

“小……算了。”

张秀抱着小奶娃走到石路上，喊道：“玲珑，团子！”

嗖！

烈焰鼠身形忽至，玲珑如将军御马，抬臂挥手道：“春哥！”

团子刚跑起来、啪唧，脑袋磕到地上，晃了晃，撅起屁股慢慢往这边跑。

张秀拿过赤羽，放在玲珑面前，温柔说道：“你碰一下，轻轻的。”

“好漂亮的羽毛！”

玲珑伸手就去抓。

嗤~

“哇~，好疼，春哥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