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到宿舍时，如他所料，杨骁早已经坐在床上了。

只不过那一点一点的脑袋，出卖了他，显然此时已是困到了极致。至于为何没睡，原因很显然了。

“睡吧，明早上和你说今晚上发生的事情。”杨墨来到了杨骁的床边，揉了揉杨骁枕在粗糙的军用枕头上的脑袋。

“那我休息了，哥，晚安。”是闷声闷气，带着颇重鼻音的话语，是很难掩饰的疲惫感。

杨墨少有的做梦了，早晨从床上坐起的他，在内心之中呼唤了多次系统无果后，开始揣测起了梦境的真实性。

梦里的内容是什么呢？他在梦中看到焦尾和绿绮之所在，可能到这儿好像也没有什么，毕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倒也正常。

可让杨墨感到十分离谱的却是，好似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干预整个梦境。为了防止他走岔路，或者说找不到位置。

和绿绮相关的那位看不清脸色，难辨身形的女子直接用上了，现代科技的手机地图。至于另外一位和焦尾相关，身着古代官服的男子，则是碰巧说出了他所在的地名儿。

所以杨墨在醒后，第一时间便认为了，是系统在暗箱操作。可系统的不回应，让杨墨没有太多办法。如同那一句，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如果是人，倒也简单，叫不醒？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总归最后是能得到回应的，可是系统？看不到，摸不到，闻不到。

杨墨很快便从思虑之中，抽离出来了。相关的两个地点，他决定一周以后，如果加入了那个神奇的部门之后，自己抽个空去看一看。想来那个特殊部门，应该也比较自由吧？

如果真如梦里的那般，他大抵还能赚一个赵骏的人情。至于两把琴，到时候怎么才能到手，那又是后话了，此时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醒了？”杨墨听到了上床的动静，是杨骁同学窸窸窣窣的起床声。

杨墨有些感慨，杨骁的身体素质还真挺好，挺能扛的。想想他昨晚上的举动，他倒是觉得他有些多此一举了。

这跑了二十公里，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他把头一晚的相关事情说完后。就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桥段发生了，扯着他飞速的把洗漱做完以后，第一时间让他“教”？

相比于杨氏两兄弟，安稳地睡了一宿。赵骏与游武则是失眠了一晚上了，其中共同点是，杨墨的行为没能让他们平静下来，那大大方方，毫不避讳的状态，怎么看都有恃无恐。

不同的则是，赵骏后续从与杨墨的谈判之中，反应过来后。十多年没有出现过的情绪-恐惧，浮现了那么一丝在心上。他竟然被一个高中生掌握了谈判节奏。同时还莫名地为其承诺了一件“文物”级别，或是说国宝级别的器物？

他只能说，还好杨墨是清清白白，根正苗红的故人之后。

至于游武，则是因为尝到了甜头，兴奋了大半夜。早晨三四点，才进入梦乡。

当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时，游武先是睁着眼睛，看了一眼时间，早七点。正想说今天的早训不是取消了么，再一想，今天不是周末，所以有手机的，只有杨墨？

“游教官，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儿么？”

杨墨在电话之中的声音充满了诚恳，但不知为何，游武好像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无奈？

“你说。”游武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能不能将赵叔的电话给我一个？”杨墨道。

“你没有首长的联系方式？”游武第一次被噎住了，昨晚上两人不还相谈甚欢么？“你需要什么？先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处理。”

“你能帮我找一具古琴么，不需要昨晚上的那俩。一般作坊里的也行。”杨墨看着眼前，教了N遍，依旧“我行我素”，找不到一丁点儿感觉的杨骁。心里感慨着，为兄为你真是操碎了心了。

“首长的电话是18XXXXXXXXX，你记下了没，需要我再重复一次？”游武眉头不自然地跳了跳。“对了，你现在在哪儿？昨晚上不是说了，今天没有早训么。”

“在操场上，教杨骁打军体拳呢。”杨墨没有丝毫的遮掩，十分直白道。“先这样吧，我先给赵叔打个电话，这事儿比较紧急。”

“好。”游武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倒也没太介意。思索了片刻后，开始迅速穿起了鞋袜。

杨墨将电话打过去后，与游武不同，赵骏那头几乎是秒接的。他有些怀疑，赵骏怕是一宿没有睡。

“你要一具古琴？”赵骏想了半晌也没明白，杨墨是要做什么。听电话里杨骁那熟悉单音词，这一大早两兄弟倒是在训练场训练。

“是，很重要，不只是对我有用。”杨墨猜到了，赵骏必有这么一问。不会直接问他，要琴干什么，反而会把这空间留给他。

“行，确定没什么品质要求？下午给你带过来。”赵骏揉了揉眼角，他这一夜没睡呢，一身劳碌命。

三分钟后，杨墨看着眼前颇为努力的杨骁，很是不忍，又憋着笑意道。“骁儿，停一停吧，咱下午再练。”

游武刚来到训练场，就听道杨墨来了这么一句，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了凌乱的情绪。

“哥，怎么了？”杨骁则是有些不明所以。

“你再来一次吧，让游教官看看。”杨墨见杨骁的眼神，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几分钟后......

“杨骁，你这打的是什么玩意儿？杨墨你没有教他？”游武的直男语录，从场间响彻了起来。

于是杨墨又现场手把手的带教了一遍，真·手把手。他站在了杨骁的身后，将其手臂，摆弄了一番......当杨墨站在杨骁身后时，杨骁的动作便显得非常到位，一招一式很是标准。但杨墨一脱手，瞬间放飞，不，也谈不上。总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你看看我。”游武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杨骁，突然想起一些被队里还给了各地武装部，没能通过新兵训练的一些天赋欠缺的人。比如怎么都纠正不过来的“同手同脚”。

杨骁在看到游武的一套军体拳后，他总算是明白了。

“我这个只能算是入门了，真正的师父在你旁边。”游武没有丝毫托大。

“......”杨骁定定地看了看杨墨，他的亲哥只告诉他，军体拳被他修改了。杀伤力变得大了一些，并且前一天晚上他在教游武，以及学会了大概会有一定的自保之力。所以其中的细节？

“我怕你焦虑。”杨墨下意识地动作，倒是突然蹦出了，如果把杨骁带去另一个世界，好像也挺好。他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长歌门一众人，那么喜欢摸他的脑袋了，手感确实挺好的，好像也具有一些成瘾性？

“你和游教官稍微往后退一些。”

杨骁看着杨墨一行浅浅的脚印，以及挥拳时，空气之中，那轻微的噼啪音爆声。情绪突然的，便低了下去。他以为，他欠缺的，只是时间。

“我说了，办法交给我来想。这才哪儿到哪儿，还有我在呢。”杨墨就知道，会有这么一茬儿，兄弟二人是最了解彼此的存在了，看着杨骁的神色，就知道被打击了。

“不要和游教官比，他年纪都快是你两轮多了。吃的米比你吃的盐都多，换做你到他这么大，你一定比他优秀。”

“......”游武表示，他有被杨墨的话冒犯到，可他却确确实实找不到反驳的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如果他是杨骁，有杨墨这样一个哥哥，这好像还真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更不要和我比，哥把之前的事儿都告诉过你了吧。”杨墨走到了杨骁身前，两只手直接扶住了杨骁的肩膀，以不能避开视线的姿态，直视着杨骁道。

于是这一出之后，杨骁再度变成了打酱油的，主要的参训对象，倒是切换成了游武。这也是杨骁第二次见到，擅长讲道理，看似有耐心，却始终与人隔了一层的亲哥。

“这儿还是不对，我说了，这儿需要连收带打。”

“这也不对，脚步是这样的。”

几轮军体拳后，杨骁突然平衡了许多，看似十分厉害的游武，却并无什么长进。尽管学的像模像样，偶尔的招式之中，能产生零星的音爆声。脚下时不时也能踩出那么一两个脚印，可没见他哥仍旧不满意么？

直至8:30后，游武也并未掌握精髓，即使他自己觉得越发的靠近了。却还是磨掉了杨墨所有的耐心，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杨某人到了后面，直接不说话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踢踏着脚下的地面。时不时望望天，时不时和杨骁聊上那么两句，总之注意力就没有在他身上。偶尔望向他的眼神，游武甚至会产生那么一个激灵。

“要不今天上午，就先就到这儿？”游武收了收势，试探性的问道。

“好。”杨墨几乎是光速般的回答。

“早饭带你俩去开个小灶吧，就当是我的补偿。”游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