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打扫卫生时，遇见纸盒，偶尔会捡起来，扔进库房。

这是给我的。

昨天将纸盒拾掇一下，拉去负一楼，卖了二十一元五角。价钱颇为可观，以往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如今却也觉得沉甸甸。

至少，它够买我几瓶可乐，而不必站在便利店外面犹豫不决。

所以我现在见了纸盒，便有种亲切的感觉。

人生总归会有些起伏，我倒也慢慢平静下来，有了许多新的体会。以前的生活，自然是好的；再往前，也不错；那眼下呢？却也不能说就全是可憎可恨的了。

这许多时日的相处，大爷大妈们，大概清楚了我的窘迫。

却也没人询问，也没人安慰。

只快吃饭的时候，常常有人送来馅饼，递来包子，或是说自己带的饭菜多了，让我帮忙分担一下。这不动声色的关心，我自然明白，有时候吃着吃着，便觉鼻尖发酸，却不是难过，而是感觉温暖。

我喜欢这些头发半白，口音天南海北的人。

在这儿每日工作十四个小时，月薪四五千，自然都是有难处，或是有故事的。但生活的艰难，无法掩盖这种底层质朴的良善。

他们大概会为了一个瓶子跟人吵架，却也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挺身而出。

如今便是听他们说些粗鲁话，也觉得慢慢顺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