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这就是妖精们口中的婆婆吗。

诺米亚恭敬地行了个礼，虽然他不知道谁是婆婆，只是对着前方的大树。

“婆婆您好。”听得妖精们这样称呼，诺米亚也顺应着打了个招呼。

他心情忐忑得等待着回音。

所谓的婆婆是怎样的呢？它也是妖精吗？难道是一颗会说话的树？

诺米亚不知道，未知总是令人惶恐。

但是并没有想象到来的声音，只是有着一阵温柔的风，抚平了诺米亚内心的紧张。

妖精们跳了起来，“婆婆说很高兴见到你！”

“诶？”诺米亚不知所措，望了望那颗胖胖的树，又望了望妖精们。

“婆婆说话了？”他并没有听见。

“风是森林的语言，婆婆也是如此。”妖精解释。

“婆婆在欢迎人类先生的到来！”另一个妖精转述。

是的，风。

诺米亚感受得到，细细缓缓的风回荡在山谷，连绵不绝。

妖精们读懂了风的语言，读懂了森林的语言。

空中飘来一根树枝，落在诺米亚手上。

“这是见面礼！”妖精们说。

“谢、谢谢。”诺米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定睛一看，落在手中的树枝呈现一根杖子一样的形状。

这是啥？大号的筷子吗？

“这是......”诺米亚询问妖精。

妖精们互相看看，然后转述着婆婆的言语。

“婆婆说‘这是一根魔杖’，因为你是魔法师所以给你的。“

“魔杖？”诺米亚嘴角抽搐，他可不是魔法师，他是施法者。

魔法师虽然是施法者的前身，但差距应该还是挺大的。

诺米亚用精神力感受树枝魔杖，上面酝酿着亲和的感觉，诺米亚觉得大脑一片空灵。

他尝试使用魔杖来发动魔法，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施法者没有施法核心是无法用精神力来驱使魔力的，而魔法师用的魔杖显然无法替代施法核心的作用。

“谢谢。”诺米亚礼貌地回应。

虽然魔杖对他来说没什么用，但是别人的礼物总不能挑三拣四的。

“那个婆婆。”诺米亚再次一次开口，他还是记得这次的目标的。

但话还没完，一阵风带来了两片树叶落在了诺米亚面前。

“婆婆知道，婆婆知道！”妖精们蹦蹦跳跳，用着欢乐的语气。

“婆婆说十分感谢你所做的一切，这是谢礼。”

“我做了什么？是那根发光的树枝吗？”诺米亚反应过来，他和艾莉从沙漠带回了一根树枝，还会发光，一看就不简单。

妖精们点头赞同。

落在诺米亚面前的两片树叶，一片直接钻进了诺米亚的身体里。

诺米亚先是吓了一跳，但转眼便感受到一股温和的力量。

他依据冥冥之中的感觉，身上焕发一股光亮，绿枝树叶在他身上编织出了一套绿色的衣服，款式是诺米亚身上原本的那一套，而他原本穿着的衣服裤子则是被对方给吞噬替换了。

诺米亚心里一惊，想着能不能换颜色，结果身上的衣服依据想象变成了白色。

“好神奇！”诺米亚完全理解不了原理，他甚至感受不到魔法的气息，就像是衣服拥有生命能够依据使用着的想法变形一样。

“感谢您的慷概！”诺米亚更加恭敬了。

什么也没做就得到了三件礼物，即便诺米亚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他自认为沙漠之旅是为了解除封印而顺带的，所以并不以此为功。

婆婆是一个神秘的存在，虽然诺米亚不了解具体，但是他知道婆婆和妖精还是不一样的。妖精虽然神奇，但并不像婆婆这样强大。

是的，强大。诺米亚无法理解婆婆的力量，但在他的精神感知里，婆婆所代表的树发出了如太阳般耀眼的生命气息，光是感知就差点将他灼伤。

幸好诺米亚反应及时，随即暗暗告诫自己下次别再这么鲁莽地用精神力乱扫了。

“那个婆婆，你知道沙漠的那颗枯树吗？”趁此机会，诺米亚打算问一下这位亲和的长辈。

毕竟，他有着太多的事情无法理解，而妖精们又是一副天真灿烂、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风徐徐吹过，名为“婆婆”的大树上树叶如同萤火一样散发着幽兰的光。整个山谷都被这些荧光照耀，给人一种梦幻的感觉。

可惜艾莉没来，她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在诺米亚问完，妖精们并没有从婆婆那里得到回音。但诺米亚得到了。

“这是！？”诺米亚脑海里竟然直接闪出一幅幅画面。

他看到苍翠的巨树被黑泥入侵；他看到难以名状的怪物撕裂世界；他看到一束光一样的身影，携带着无匹的力量与什么在战斗；他看到巨树凋零，土地沙化，洁白的巨蛇对着入侵者嘶吼咆哮。

诺米亚看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幅幅的图画在脑海里讲述着一段故事，但他无法将其串联，只是好像懂了些什么，仅此而已。

“人类先生没事吧？”妖精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看到诺米亚面色难受而上前安慰。

诺米亚回过神，捂着脑袋，他感觉到那张冰蓝的卡片在发烫。

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谢谢解惑。”诺米亚再次感谢，一场单方面的交流，诺米亚获得了所有他想要的，所以是时候离去了。

诺米亚回头，他感觉有什么在注视着自己，是婆婆吗？他不知道，

只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伴随着一股不断升腾的情绪。诺米亚知道，那是悲伤。但他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影响。

一路上，他感觉浑浑噩噩。来到果树密布的树林，他举起手中受馈赠的树枝法杖。

幻视，好像有一条似有若无的锁链缠绕在身边。

他感觉脑袋涨涨的，他与那跟法杖莫名有了联系，就像是双手的衍生，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器官。

“魔法！”诺米亚喃喃自语。

是的，魔法。不是所谓的施法者，而是货真价实的魔力。

透过法杖的联系，他仿佛看到了空气中舞动的魔力精灵。

那是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感觉，通过施法核心施放的魔法就像是给机器运转的程序，机械、死板。

而现在，他能看见，能够“亲手触摸”到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魔力因子。

在精神力的舞动下，魔力就好像有了生命，化为一个又一个的乐器，而他的精神力则是指挥乐团的指挥家，随风起舞。

于是顿悟！

魔法——?自然乐章?！

森林就是他的眼足，他化为了森林。

一草一木，一花一兽。

漫长的宁静，随后有千风袭来。

他睁眼，仿佛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他的血肉造物。

诺米亚心境空灵，他右手拿着魔杖轻轻一挥，一颗果子掉落来到跟前，然后落入土地。

生长！

破土萌芽，成为小小的树枝，然后诺米亚增加魔力，树枝迅速长高长壮，长出嫩嫩的树叶。

一颗果树拔地而起，

“这就是......魔法？”诺米亚回过神来，那种“空灵”的状态结束了。

他有些震惊地望着手上的魔杖，魔杖顺着他的心意化作一枚木戒套在中指上。

“?自然乐章?，这是新的法术吗？不、不，这是魔法。”诺米亚知晓，“这是古代的魔法。”

“这就是魔法师吗？”诺米亚感觉自己像是长出了什么新的器官一样，竟然能够直接通过精神力来操控魔力，这是难以想象的。

原本他以为是魔杖的缘故，但他随后又试了试，发现哪怕不靠魔杖，他依旧能够通过精神力来直接施展法术。

只不过，当他施展以前会的法术时出现了意外。和通过施法核心施展的不同，直接操控魔力施展，感觉更加困难了，魔力因子并不像施展?自然乐章?那样顺从，而是十分狂躁难控，他得耗费几倍的精神力。

但这样施展出的魔法却远不如依靠施法核心来的稳定。

“这是为什么？古代的魔法师和现代施法者有什么不同吗？”诺米亚的知识储备自然是无法解释这些。

他又施展了一次?自然乐章?，这个新学的古代魔法似乎只能通过“古代”的方式施展，用施法核心完全施展不出来。

不过，再次施展?自然乐章?却没有第一次的感觉了，他能感觉到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能够简单地控制植物的生长，但却远没有第一次顿悟时的规模要大。

就像是现在，他将果子埋在土地里，几乎耗尽全部的精神力才能堪堪让其破土发芽。

“这是什么，第一次是体验卡吗？”诺米亚吐槽。他不是很清楚?自然乐章?这个从法杖中领悟而来的魔法的品级，但想来也不简单，这让他有种如获至宝的喜悦。

“婆婆真是太客气了！”诺米亚感叹。

融入身体的树叶可以随着诺米亚的操控变换形态和颜色，相当于一件可以变形的衣服，非常方便。虽然不是很坚固，但质地柔软，还可以自我修复，不用清洗，真是太方便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另一片树叶给艾莉看看了。

......

在诺米亚不知道的空间里，墨绿长发的少女坐在藤蔓的椅子上。

“啧，?誓约?吗。也是，拉雅可没有这种习惯。”

她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然后一招手，空间一阵波动。

仿佛锁链轻声震动。

“嗨！好久不见。”少女跟老朋友打了个招呼。

“日安，女士。”银白的锁链接受了邀请，轻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