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乐摸索着奇窍异光的控制细节，就像是呼吸。哪怕是睡觉或者昏迷，身体也会本能地操控呼吸，是一种习惯性的下意识行为。

但人也可以有意识地去控制自己的呼吸，就像憋气或者深呼吸，这时候就是自己的主观意识参与到其中控制。

到了老阿嬷房前，听闻韩耀祖说碑石已经送过来了，徐乐也顺便来看看。嗯，然后再顺便蹭个饭，但不好明说，拉扯一下，在饭点的时候老阿嬷应该会留他一起吃顿便饭的。

推了推门，没关，徐乐已经听到了里面一些动静，有人在。

走进去，却正巧看见一个美丽身影正用芊芊细手正抚过白绒绒的兔头。兔子睁着的一直红眼瞧见他来，咻地一下跳到了那人的胸口往里钻，看得徐乐笑了一声。

没想到上官妙玲居然会在这里，不过也不奇怪，老阿嬷性格好，也认识了不少学员。

“你也是来蹭饭的？”徐乐开口问，打破僵局。

上官妙玲正安抚着胸前的兔子，兔子疯狂弹动后腿，让隔着衣服让山峦波涛如怒。

“什么？”上官妙玲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了看兔子，又看了看徐乐：“它好像在怕你？”

徐乐找了张椅子坐下，自来熟般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有些小恩怨。”

上官妙玲的灵动的大眼眨了眨，有些好奇什么恩怨，但没问出口。

老阿嬷回来了，进门就看见了徐乐。

“乐乐，你来啦。”阿嬷很热情地走近徐乐说起来：“碑石有人送过来了，我刚就去看了，真漂亮哟，得花你不少钱吧。”

“噢，那是别人欠我人情送的，不要钱。”徐乐听老阿嬷好像有些怕他破费，于是解释说。

“真的？”老阿嬷半信半疑。

“珍珠都没有那么真啊，我怎么会骗你。”徐乐真诚的眼神对上老阿嬷，毕竟说的也是事实，韩耀祖却是没收他钱。

见老阿嬷被他打动了，他转移起话题：“阿嬷你碑石要来做什么，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老阿嬷笑着摇了摇头：“先不用了，我老糊涂记错时间了，暂时先放着吧。乐乐真热心肠啊，这样的人可不多见咯……”

徐乐听着听着后面那段话就不太对劲，语气语调怎么一股子夸给别人听的感觉？赶紧打断：“行了行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以前照顾关心我太多了，还有同学在呢。”

老阿嬷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又招呼起了上官妙玲。不过徐乐看来演技着实有些夸张了，只是感觉有些好笑。年长人大概都爱干这些搭桥引线的事，也不全是，现在年轻人最爱磕cp。

说着说着老阿嬷就说要去准备饭菜了，“乐乐，你没别的事要忙吧，正好就留我这一起吃顿便饭吧，妙玲也在，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

徐乐想了想，还是决定诚实交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嬷，实不相瞒，我就是上次吃了您的面念念不忘，这是蹭饭来了……”

“哎，喜欢吃就好，我欢迎你多来，陪我聊聊天多好，什么蹭不蹭的，别说这种话……”老阿嬷佯怒般摆了摆手，又马上很高兴的样子笑起来，见牙不见眼。

“我去做菜了，你们等等我。”

“如奶奶，我来帮你打下手吧。”上官妙玲站起身来，想要跟过去。

“别别别，你们年轻人聊天就好，不是我说呀妙玲，你过来帮可能还没我自己弄得快呢，还有啊，不用老是给我送东西，我不缺东西用。”

执拗不过，上官妙玲只得回来坐下了，看见徐乐的脸，那表情和眼神分明在说着：看，你果然也是来蹭饭的。

上官妙玲感觉很是不爽，但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毕竟她确实也是为了品尝阿嬷的手艺而来。

想了想，用手指弹了弹桌上的一个玻璃杯，朝着徐乐微微抬了抬下巴。

徐乐倒是有注意到桌上多出来之前的玻璃杯，印象里这东西在北方是稀罕玩意，不过上官妙玲不是一般家庭，有这东西送给老阿嬷也不奇怪。

同时也是品出了她的意思，这是在挖苦他空手而来，他才是真的蹭饭。

“阿嬷，我差点忘了，那块碑石够大吧。”徐乐喊道。

“够了，够了。”厨房里传出来阿嬷的声音，这是徐乐的回击。

上官妙玲笑着说：“帮了如奶奶就是好事，那你算不上蹭饭，我们都是来品尝奶奶手艺的。”

“还是上官同学会讲话。”徐乐随口奉承了一句，“如奶奶？”

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上官妙玲解释道：“大家都叫她老阿嬷，也都习惯了，她也总说记不起来自己的名字，有一次聊天她说想起来了自己姓如，所以我就一直叫她如奶奶了，也是帮她记住，其他的我也知道不多。”

上官妙玲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对徐乐讲了一串话，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毕竟他也是对如奶奶挺好的。

徐乐点

点头，默默记下来。

“你还没说呢，你和它有什么私人恩怨。”上官妙玲又捋了捋胸前兔子的毛，用手指摸了摸它闭上的眼，“你知道它是怎么伤的吗？”

“不太清楚，第二天就变成这样了。”徐乐也看着那只兔子的眼睛，半真半假地说着。也确实，虽然大概猜得到是那一晚的影响，但是不是兔子自己受惊了然后通窍也不好说。

“至于恩怨，互相看不顺眼而已，已经了结了。”徐乐若无其事，毕竟又不能将自己被痛击，然后报复痛击了兔子的事说给上官妙玲听，也太不光彩了。

上官妙玲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看着兔子说：“我去问过韩老师了，她比较懂窍兽这方面的问题，但她说没什么好的办法……”

“确实不好处理，但我可能有办法，没什么把握，到时候试一试吧。”徐乐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主要也是想借这机会增进一下对奇窍的了解，突破了也有了些底气。

“怎么做？”上官妙玲明显不信了，“这不是小病痛，根因在于奇窍。”她是借助洞明窍才发现的，她可不觉得徐乐这通窍者能知道这点。

但徐乐的回答出乎了她意料。

“我知道，但我确实有思路，至于结果，你到时候看就知道了。”徐乐胸有成竹，“不看广告看疗效。”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妙玲涌出了一股信任。想起来徐乐通了口窍，难道是口窍技艺？但她通而留声窍，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当下有些俏皮地说：“那就期待你能治好咯，徐乐同学。”

“应该的，这本来就是我带来的兔子，该处理好。”

两人沉默了一阵，上官妙玲摸着兔子，徐乐皱着眉头在想着什么。

上官妙玲想起徐乐这自然的状态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毕竟过去多年徐乐的性格形象留在她记忆里太深了，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经过众人面前表白后——虽然是被迫的，但还是一下子成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她倒是早就习惯和适应了成为被讨论的对象，然而今天不期而遇地面对面后，居然徐乐还是如此泰然自若，真让她怀疑那天徐乐说自己不再像以前一样是真的了。有些好奇他经历了什么，直接像换了一个人，但她没问，估计是很大很大的变故。

想起来燕子之前某一天八卦回来告诉她，一个暗恋她的人母亲去世了，而徐乐的母亲，其实也是一个徐家的小姐。但听说徐乐是属于被排挤针对那个，这点从学院里平日徐嘉他们的言行就看得出来。

“你觉得韩老师人怎么样？”

上官妙玲突然想起了那一晚上，那个经过的男同学说的话，以及徐乐和韩诗乃会面的情形。

“啊？”徐乐一时愣神，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上官妙玲说韩老师比较懂窍兽的那一段话，他的灵感触动了一下。但是有些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

回过神来，听见上官妙玲的问题，他回答着：“人挺亲切的吧，也漂亮，不少学生对他有好感。”

徐乐想起来的是憨象和那晚的尾随男。

“那你……”上官妙玲突然止住，收回了话，她想问的是：那你也喜欢吗？不知道为什么差点下意识脱口问出来。

又觉得这样反而好像很不自然，于是翘起嘴角笑着问：“那你也喜欢？”

徐乐一脸无语地白了眼上官妙玲一眼。小姐姐，前几天刚和你表白呢，虽然是怕尴尬都没聊起当过去就算了，你这时候问这个算什么？

“还好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像对你一样。”徐乐顿了顿，继续说，“你们都漂亮的。”

上官妙玲有些奇怪又好笑，表白才多久，这时候又没感觉了？但看着他坦然的眼神，却又不想假话。

“哦……”上官妙玲拖了个长音，“那我谢谢你的夸赞了。”

“事实而已。”徐乐坦然地说着，确实如此，她们两人称得上最艳的两朵娇花了。

话说到这，徐乐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

“我要替余小二向你道歉，那天他不该那样做，请你不要怪他，有怨气就放我这把，他也是怕我一个人尴尬而已。”

徐乐指的是那天余小二跳出来也表白，试图和徐乐一起尬来达成尬的削弱。

上官妙玲挑了挑眉：“没什么，当时那个氛围下我能理解。”

说完又开起玩笑，看着徐乐认真道歉的表情，莫名想逗一逗他：“怎么，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上官妙玲这自恋又带着高傲的一笑，居然还透着几分可爱。

徐乐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上官妙玲说的应该是余小二的那句：“看什么啊，没见过表白的？见到上官妙玲不喜欢，那么这个人是有问题的，审美是有缺陷滴。”

于是呵呵笑起了来：“那话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我认同，举双手认同。”

徐乐举起双手，“等下阿嬷的菜我就少吃一些，多给你留一点。”

“噗呲。”徐乐的动作和语气让上官妙玲笑了出来，赶紧是拿手挡住了嘴哼哼笑着。

胸膛起起伏伏，让上面的小白兔也一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