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当家痛得抱着手惨叫，完全丧失了继续抵抗下去的能力。

张芋伸出食指按在四当家的眉心，正要用力。

“饶、饶命。”

四当家强忍疼痛，急忙道。

他可见识到了张芋的指功有多么强悍，被这一指头点在脑袋上，还能有好？

“我、我知道寨子里的珠宝钱粮放在哪里...别杀我！我带你去找！”

张芋听到四当家此言，手指微微一顿。

钱财对张芋来说虽是外物，但他并非对此毫无所求。

至少，若是能得了这笔不义之财，那岂不是可以摆脱目前困窘的生活了？

张芋提起兴趣，正准备审问四当家财宝的下落，就听到旁边传来怂恿的声音。

“恩人，别听他的，你看这恶徒嘴斜面歪，眼睛直转，肯定藏着坏水、不怀好意，还是杀了为妙！”

姜娴舒指着四当家认真地说。

“我呸！老子快疼死了！你还叫老子有个好脸色？”

四当家吼叫道。

姜娴舒无视四当家的辩解，她继续道。

“...再者说，这匪窝藏在洞里不敢露面，料也不是什么大寨，没有多少积蓄。”

“小女子名叫姜娴舒，出自南岭姜家，若是恩人您手头上暂有短缺，我家中还是能拿出一些银钱的。”

张芋打量了姜娴舒几眼，点了点头。

看这少女身上打扮不俗，裙裳用料精致，应该确是出身富贵人家。

于是张芋扭过头对着四当家遗憾道：“好了，有人出价更高，你的命被买下了。”

“停停！且莫动手！”

四当家急忙后仰，避开张芋的指尖。

“还有、还有...对了！还有武道秘籍！”

“大侠你不是练得外功的嘛？仅凭外功之道想要臻至武道绝顶难如登天，不如改修内功！我、我练得这《含珠拳术》献您正合适！”

“内功？《含珠拳术》？”

张芋再次提起了兴趣。

“区区内功也值得献宝？”

姜娴舒在一旁继续怂恿。

“恩人，别听他的，这恶徒三两招就败在您手底下了，想必练得也不是什么好功法，还是宰了省心。”

四当家大怒，通红着两眼瞪向姜娴舒。

“你这恶婆娘！实在可恨！怎总是想坏人性命！”

“你们才可恶！”

姜娴舒鼓起双颊，叉腰对着四当家气呼呼道。

“打破我家的庄子，杀了那么多庄户，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停！都先停下来！”

这两人越吵越上头，张芋感觉自己都像是局外人了。

张芋指了指四当家，叱道：“再说个不停就先送你上路！”

四当家当即闭住了嘴。

“好了，把那《含珠拳术》拿出来吧，让我看看换你一条命值不值。”

“啊？”四当家先一愣，后又尬道，“您容禀，为防外人偷学，那秘籍咱早就毁掉了，不过我可以立马誊写一本，保证与原本一模一样！修炼起来没区别的！”

“哦，这样啊。”

在四当家的忐忑中，张芋沉默了几息，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问题，说说你们为什么要将山寨建在这座矿坑中？还有...洞口处的那道屏障。”

“这...”

四当家垂下了头，脸色变换。

“是那个神师？”

张芋从先前的山匪口中也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这个名为“神师”的人似乎在这群匪徒中地位颇高。

——莫非其是仙道中人？

张芋心中猜测。

沉默了不知多久，久到张芋都快不耐烦了，四当家才讷讷道。

“我不敢说...也不能说。”

“我明白了。”

张芋话音落下，随后轻飘飘的一指，戳穿四当家的脑壳。

“杀得好！”

姜娴舒雀跃道，她伸出细嫩的藕臂，将四当家僵硬的躯体推倒地上，还顺带着踢了两脚。

......

不知过了多久。

一团黑雾盘旋着落到灵石矿洞的洞口前。

黑雾散开，玄衣灰发、面孔上带有暗斑的老者从雾中展露身形，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才又拄着拐杖慢吞吞地跨过岩壁。

“好大的血腥气。”

老者进洞后，瞥了一眼洞口，喃喃道。

“神师大人！”

站在矿洞两侧的一众山匪齐声高喊。

神师点了点头，继续朝洞内走。

“神师大人！”

最宽阔的一间洞室内，两男一女从虎皮椅上站起，毕恭毕敬地垂首。

“呵，难得见你们这番态度。”

神师不咸不淡地讽了一句。

“说罢，出什么事了？”

“禀神师，今日有外人趁我等不在，趁机闯入洞内杀了不少人...老四、老五也都死了。”

“外人？”神师闭目吸了一口气，幽幽道，“可是那南岭宗的牛鼻子？”

说话间，黑雾从神师的袍袖间不断逸出，化作一只黑蛇的形状朝三人嘶鸣。

“...没有泄了我的踪迹吧？”

“吾等对神师一片忠心，怎敢出卖神师！”

山匪头领三人连忙跪在地上大表忠心。

“据我等察看，来人所用的只是寻常武道手段，与南岭宗应无关系。”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要含糊不清。”

神师枯瘦的手指掐了几下，对准山匪头领一指，三道黑雾缠住头领们的脖颈，将他们拽在半空。

“给我查清楚，那人是谁！还有...我要的玄阴元丹，也尽快准备！”

“遵命！神师...那玄阴元丹，我等已找到了下落，必、必会给您备好！”

山匪大当家艰难地解释道。

他在空中不住地踢蹬腿脚，活像一只准备屠宰的鸭子。

......

等张芋带着姜娴舒回到家中，天色都暗下去好久了。

“吱哑”一声，张芋将家门打开。

孙仓一听到张芋家中传出动静，忙翻过墙头，一叠声地诉苦道。

“太难练了！张芋，武道怎么会这么难练？”

“还好吧。”

“念在咱们这些年的交情，指点两下...我的娘诶！她是谁？”

孙仓指着姜娴舒惊愕道。

“你、你今天不是又去云集岭了吗？”

“没错啊。”

张芋点了点头，“我才从云集岭回来。”

“啊呸！”

孙仓这次死活不信了。

“先是猪肉，后是姑娘...云集岭要是有这么多特产，我早就第一个钻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