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闹钟还未响起,陆迟已经醒来。
两周时间眨眼过去,收官大戏迫在眉睫。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并没有作出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将从张台南那里学来的手段尽出。
就如赵清河曾猜想的那样,那个男人专攻身体上的手法,延伸出来的手段繁多,研究成果几乎登峰造极。
通过一步步挤压范围,从而试探出对象的心理防线,那是最常用的方式。
每个人心中皆有迈不过去的坎,不敢直面的心魔。
陆迟可以预料,倘若由张台南出手,去解决赵今辞的心理问题。
毫无疑问,会采用同样的方式摧毁身体,一次不行就两次,直到完全不把那当回事。
面对,击溃,麻木或者无所谓,大致就这么几个阶段构成。
所以他才过早下定结论,凡是张台南经手过的人,要么疯掉,要么重塑人格成为另一个人。
至于赵清河的情况本就特殊,提前约定下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调教,再者心境要比一般人坚固。
与往日的例行规训不同,陆迟经过一系列认真洗漱洁面,整理个人形象,还找到一身昂贵的男士西服。
当一身行头足够正式,才悠闲的走向地下室。
这栋独立别墅是由张台南亲自装修,因此各项设施配备齐全,专业而先进。
短短两周,这里的女主人也深刻领略到了。
宽敞的地下室内,没有划分任何隔间,中心位置便是表演台,不过四周围上了玻璃。
简单绕了几圈后,陆迟隔着单向玻璃朝里望去。
女人躺在铺满软垫的地上,因有助眠镇定的功效,整体状态还算轻松。
哪怕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环境多少有些凌乱,夹杂各种气味。
可长时间与佛罗伦萨带片刻不离,被激发身体潜能,又偏偏求而不得,没有倾泻口,几近突破阈值。
欲望带来的快感会随着索取不断递减,身体的适应机制也会不断突破临界点。
同理,反过来也就很好理解。
见黄元照还没醒,陆迟拿出早就备好的东西,一些即将能派上用场的阿片类药品。
其实他并不喜欢借用外物,还是无法入境的违禁品。
但想要彻底掌控一个人的意志,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只有药物。
因为人类的意志力,在化学面前不值一提,没人能例外,只看用量多少。
伴随时间流逝,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透过落地窗洒下金辉。
陆迟很有耐心,直到睡美人慵懒起身,舒展着满身疲惫。
这些天,虽被极力压抑了情绪发泄口,也没有遭受任何侮辱人格的手段,只是身体敏感了许多。
因此,对黄元照而言谈不上难受,随着适应力逐步提升,反倒能视作享受,愈发期待释放的那一刻。
陆迟打开门,冲黄元照一笑,抬手示意手中其貌不扬的药盒。
那就是在圈内最风靡,效用上佳,市面上不可能流出的阿片类药物。
归功于对神经的刺激极高,致幻效果却微乎其微,可以让猎物在认知清醒的状态下面对一切。
当然,副作用也不可小觑,成瘾性严重,长期使用还会对精神造成创伤。
“嗯啊,小陆今天怎么玩?”
陆迟不答,这些天也没闲着,抽空进城办事,在百货大楼附近找到了卖惨乞丐。
大多是那种四肢不全,跟前放一块木板求好心人可怜,故事悲惨程度不重要,关键在于有没有人给钱。
很有缘分,就是之前沿江公园里的那位流浪汉,并以金钱利诱找到了其他同行。
演员们现在就在楼上客厅待命,人数足足有三十整,高矮胖瘦,老弱病残。
都是些社会最底层的蛀虫,但有李安安坐镇,出不了岔子。
“你可以侮辱我,我不在意,但你不能侮辱老赵,他在意,我更在意。”
陆迟声音很平静,随即向李安安传达指令,演员已就位。
所幸宽敞的地下环境足以容纳三十人,只显稍稍拥挤,整齐有序的排着队。
面对数十道或亢奋或隐晦的灼热眼神,却不见黄元照丝毫慌乱。
唯一令人意外的是,那些人竟披着同样的脸,还以为是突破性的整容技术,不得不感慨鬼斧神工。
她身穿居家宽松睡袍,坐在椅子上双腿交叠,依旧光彩夺目。
“若是我没猜错,小陆应该有办法撇清关系......就不怕事后算账?”
不愧是能让陆迟重视的女人,即便身处绝境,仍能保持往日优雅。
但他不会保留对方活下去的信念,至少在彻底结束的那一刻。
在游戏开始前,那些人就已跃跃欲试,如同从未饱腹的恶狼。
陆迟很少穿正装,打上领带,而今天注定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慢步走到黄元照面前,将头颅摁倒在西装裤下。
“那些人渣给我冠上温和之名,但并不代表,就不会那些粗暴的手段。”
“阿照,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你是唯一啊。”
宛如情人低语,缠绵悱恻,却从地狱而来。
时间总是磨人,如同猫抓。
不知不觉中,一整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天色渐沉,陆迟躺在一楼沙发,把玩着手中的进口单反。
并未是什么恶趣味,也不是事后要挟的筹码,录下精彩瞬间,作用只存在于事后交给赵今辞欣赏。
他有些耐不住性子,起身前往地下室验收成果。
“停!”
一声怒喝,霎时惊到所有人,就差影响到身体机能。
有些人懂事停下,有些人食髓知味,被一发眼刀扫过只觉不寒而栗,伴随李安安无声出现,物理拖走。
眨眼环境空荡荡,只留下一地狼藉,佐证案发现场经过。
陆迟这才来得及打量黄元照,依然很美,出落得光彩照人。
看上去难免精神恍惚,满身狼狈,表情呆滞,眼眸无神。
正如陆迟曾评价的那样,没人能扛过张台南的那些针对性手段。
他逐步靠近,迎面而来一股不知名腥臭。
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嫌弃,温柔的抬起黄元照精致有瑕的下巴。
“没有我喊停,元照姐就没有喘息的时间,人要学会感恩,不是吗?”
“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嗓音止不住的抖,情绪处在崩溃的边缘,潜意识里已经烙下恐惧的裂痕。
听着听着,陆迟不自觉展露笑意。
要是正常状态下的黄元照,绝不会提出如此愚蠢的问题。
一切都结束了,此时他并不介意为其解惑。
从为老友出气,蓄意接近,到最后的功德圆满。
唯一不在掌控内的,是人的情感。
“可没想到,元照姐人不错,对我也很好,至于其他那些本就是情调。”
“渐渐的,我发现对你产生了感情,听上去很好笑吧?”
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黄元照顾不得满身狼藉,神情激动的大胆许诺。
“只要你放过我,我,我给你当地下情人!你有我把柄,也不用担心背叛的问题!”
“不仅能拥有我的身心,还有,以我的身份地位,迟早会调去开川,能给你带来更多便利......”
陆迟始终很绅士的倾听诉求,不时点头赞同。
脸上笑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眼中只剩下怜悯。
“因为我知道这么说,你心里才会好受些吧。”
“放心元照姐,您的工作,丈夫,现今唯一的两种依靠,都会没了。”
“啊差点忘了说,那些道具和药品,是由张叔叔友情提供。”
最后一句,足以击溃仅存的意志。
黄元照精神状况早已濒临深渊,顿时心生绝望,不难预见以后的凌迟。
她突然发了疯似的跑掉,往昔的气质尽失,从身体到灵魂,早已作出了选择。
等到太阳升起,还要一个晚上。
而走到长江,只需要半小时。
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小陆在想什么呢?”
画面戛然而止,恰似镜花水月。
......
“小陆在想什么呢?”
黄元照缓缓睁开水眸,刚睡醒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娇弱。
服下安眠药后,只比陆迟晚醒来了三小时,远超常人的体质。
这才回过神来,不禁释然一笑,“啊,做了个美梦。”
“梦到和我一起的?”
“嗯!”
黄元照似乎听懂了,撑起软软的身子,倚在床头笑。
她不经意环顾四周,冷不丁开口,没有掺杂任何情绪。
“你有害过人么?不论以何种身份,何种形式。”
总是剑走偏锋的提问,但陆迟不会拒绝回答,“有,不止一次,不问缘由。”
“事后......会有罪恶感吗?”
“如果能让照姐心里好受,可以有。“
惊讶于如此回答,黄元照眸光一闪。
游走于常人眼中的道德边缘,随身携带充足的冷静。
这种人,并非由变态基因而下达的行为指令,反倒出自后天锤炼出的坚定意志。
“难怪,台南总说你与他是一类人——天生的疯子。”
“谬赞了。”
“那么,你接近我,究竟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
实在猝不及防,直指灵魂深处的拷问。
这是陆迟接近黄元照以来,首次心生质疑,而一旦开了口子,难免会摇摆不停。
他究竟是为满足自己的非正常快感,还是单纯为了完成对老友的承诺。
强行干预张度玮等人的人生,难道就是老赵希望看到的?
那是毋庸置疑的,老赵曾哭着祈求家破人亡,受的罪需要有人负责,但仅此而已?
“看来......我歪打正着猜对了。”
黄元照缓慢起身,尽情舒展玲珑曲线,还打了个性感的哈欠。
始终没有提及赢家的主动权,但陆迟已经隐约预感到,暗示太明显。
他只好故作愤怒,咬牙切齿。
拙劣的表演瞒不过黄元照,只觉可爱至极,“小陆,你放弃了?”
她岂是那么简单的女人,即便陆迟从未小看过。
“您就当我生了恻隐之心,心软是病。”
这是陆迟的心里话,猎人与猎物的身份总是不停转换。
“但让我有点生气的是......成了您警告张叔叔的工具。”
黄元照闻言眼眸微闪,随即放松下来笑笑,再无任何戒备之心。
不知何时,陆迟在房内无边际踱步,叙说起眼中看到的东西。
“回到照姐返回乌城那晚,那段时间,张叔叔正好接收了一批新人,忙着制定重塑计划。”
“个人猜想,照姐会去开川参加漫谈会,就是冲着那件事,或许碍于颜面没直接问,只是旁敲侧击。”
“照姐是心气高的女人啊,又无力阻止丈夫行径,所以就顺水推舟,干脆各玩各的。”
基本被猜中心思,黄元照罕见的俏脸一红。
哪怕是做戏,不得不承认眼前男人确有魅力,与那些凡夫俗子不同。
整场下来唯一的变数,就只有阳台前的放纵,那是张台南无法窥视的死角。
可当时掺杂了几分真心,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你才在那个时间点找上我,就是断定我在气头上,不会拒绝你的提议。”
“猜测不重要,事实如此。”
陆迟微微点头,笑得老实。
“后来发现我的表现不错,照姐很满意,也就带我来了这里,给张叔叔下达最后通牒。”
他有粗略观察过这栋别墅,没找到任何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但看到地下室那些国外进口的各种器具,也就明白了大概,加深了推测。
况且非常了解张台南,跟在不在意没关系,一切发展都必须掌控在手中,容不得差池。
“那你认为,他会不会阻止你。”
陆迟有短暂的沉默,“倘若作出一些过分的举动,肯定会,但若是与我简单的结合,大概不会。”
黄元照猛地深吸一口气,起伏的胸口证明情绪很不稳定。
“小陆还真是,字字不提挑拨,字字不离挑拨。”
陆迟没接话。
至于是不是挑拨,女人心里最清楚。
“算了,其实小陆我很感谢你,这次是真心的。”
“你身体力行的告诉了我,你是个我无法征服的男人,所以,台南也是如此。”
陆迟心里明白,黄元照已经找到了答案,模糊而深刻。
正思索下一步怎么走,忽然就接到了张台南的电话。
“张叔叔......”
果然,对方了解这里的一切。
甚至猜到了接下来的打算,无非是一些让人身败名裂的手段。
可当听到什么及时收手,不要玩的太过火,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
陆迟呆愣半响,前所未有的激动起来。
“你说......清河怀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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