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想了想，说：“我说一件事，你们可能都会遇到过——

征兆，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

陈小花立即说，“年前我妈生病那次，我一连好几天都是心神不宁的。

但也不知道是哪的问题，我还以为自己又要发病了，也不敢对冰哥说，怕他担心。

后来收到我哥的信息，才知道是我妈生病了。

我回去后，问了一下发病的时间，我就是从那个时候感觉心里不好受的。

我妈病好了，我心情也好了。

你们看，隔了上千公里，我就能感应到我妈。”

褚满儿也附和说：“对对对，我妈妈去世的时候，我还小。

但我还记得，她去世前几天时，家里的鸡全死了，牛也跑了，狗蹲在门口动都不动……

后来，我爸爸和姐姐哥哥都说是征兆。

在好几天前，我姨妈就做了个恶梦，梦到我妈妈跟她道别，让她帮忙照顾我们。那时候，我妈妈还在世……”

“嗯！”

小雷点点头，说，“这就是征兆，直系亲属之间，经常会出现这种心灵感应。

一个大事要发生，往往都会有征兆先出来——

比如暴雨来临前，蚂蚁会搬家；

地震之前，当地的动物们会出现反常行为。

再比如，老张说的那个老季，上午一把牌没胡，下午一条鱼没钓到，这是明显违背常规的事情，也就是不祥的征兆，预示他这个人会出事。

果然，晚上的时候，他本来不应该在鱼塘出现的，他却鬼使神差地去了，然后就摔断了腿。”

张庆文忽然拍了一下脑袋，说：“对，这事太他妈的邪乎了！

我们把他送回家后，也曾经议论过这事。

我听老板也说，大的鱼太贵了，他根本就没有进过五斤以上的鱼，最大的也不过两三斤重的，基本上都是一两斤以下的鱼，怎么可以把他拉下水？

而且那个地方，下面有石头，容易挂钩，也根本不适合钓鱼，他还堆了一些树杆不让人过去。

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而且钩肯定是挂着石头了，只怕是鬼让他挂的。”

“这就对了。”

小雷说，“他出事，其实是注定的，说明上天都不想让他升官。

而且，上天还明确用这种绝对的方式告诉他。

我相信，在他的生活里面，还有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

杨叶纳闷地说：“上天都不想让他升官？

老季这人平常看起来还不错呀。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事——

局长提拔副市长的消息传来之后，好像没多久，老季办公室的门忽然打不开了。

那个锁怎么都打不开，单位的维修工没办法，说要在外面找专门开锁的来，可局办考虑影响不好，就没有找。

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门敲碎了，才打开换锁，当然同时也得换门。

这事我们局很多人都知道。

当然，我们都是往好处在想，都恭维他，这是预兆他，不再需要这个办公室了，要搬到局长办公室去……”

小雷说：“对，这也是征兆之一！

你们平常看到的人，并不一定是真实的他。

再说，我看他的命相很强，他的对手要比他差很多——”

杨叶忽然一拍巴掌，插话说：“小雷你说得太对了！

他与他的竞争对手相比，他的优势要明显很多，当一把手，基本上就是定局了。”

小雷微微一笑，说：“是的，他很强势，人已经阻止不了他了，所以上天才会出手。

很多人特别强势，但如果强势到了威胁到天道的地步，形势往往会发生逆转。

历史上有很多以弱胜强的事情，也是因为天道。

上天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阻止那个姓季的——

大家都知道，‘伤筋动骨100天’，单位不可能选一个要休息三个月的人，尤其是一把手。

他这次本不应该被提拔，不料，却被老张横插了一刀，改变了天命……”

我想起那天在鄱阳湖上，曾经感叹过朱元璋和陈友谅的那场大战，那也是一场典型的以弱盛强的战争，难不成也是上天在出手？

薛可馨急忙问：“那对老张会不会有影响？”

“老张没有太大影响——老张虽然救了他，但没有起到决定性作用。”

小雷看了看我，说，“惩罚会降落在那个起决定性作用的人身上——

也就是冰哥。

如果不是冰哥，不是幽冥魔玉，是不可能改变形式的。

所以冰哥会有影响，冰哥这属于逆天改命，会受到惩罚的。”

“啊——”

陈小花和其他人都惊叫了一声。

我的心也顿时提了上来！

张庆文忙说：“小雷你快想想办法，不然我的罪过就大了。”

小雷摇摇头，说：“现在谁都没有办法。

因为，谁都不知道，惩罚什么时候会到来？到来的，又是什么惩罚？

只能等到来的那一时刻，才能想办法应对。

要不，马上到了仙台，我问问师父吧。

唉——

幽冥魔玉，虽然功能强大，在修道人那里，大家也都知道，但却不敢随便乱用。

因为它会改变很多事情……”

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做了一件好事，居然会遭遇到惩罚？

“我觉得冰哥是在做好事呀。”褚满儿说，“好心应该有好报才对。”

小雷似乎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上天安排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善恶对错之分。

而且，善恶对错的分别，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人所处的立场不同，对善恶的解读也是截然相反的。

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评判的标准也不一样。

还有，善恶对错的发展方向也是可以转换的。

比如，你好心救了一只狼，但狼要活下去，就会去吃掉羊。

对狼来说，你是善；对羊来说，你就是作恶。

所以说，所谓善恶对错，只是俗世间的一个简单判断。

上天是不在乎的，它遵循的，是大的天道。

当然，惩罚，也是要分好坏来看——有的惩罚，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他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安慰我。

其实我也没有感到特别害怕，我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头痛的了。

现在更不需要为没有到来的事情去担心。

我忽然想到那次在神农架的山里，陈小花对弘云法师的指责，后者对自己的辩护，跟现在小雷说的意思其实差不多。

有人看到的是微观行为，而有人关注的是宏观世界，他们都有自己的道理。

我无意中往前看了一眼，想看看仙台到了没有，见到元吉道人一定要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无意中，我看了一眼前面的修道人。

这时，我看到几乎所有修道人的眼睛都看向一个地方，我也看过去，不禁呆住了——

那地方是一片陡峭的山崖，有两个人正一上一下攀爬在上面。仔细一看，那居然是两个外国人，他们都戴着头盔，背着背包，正在往山崖顶端行进……

而他们，赫然正是尼德霍格会的那两个人！

上面的那个人，是克拉61亚力斯，下面的那个人，正是布图拉61果里特！

我吃了一惊，他们居然还没回国？还是回去了又来的？

这两个人真有耐心，居然在这一带呆了这么长时间！

显然，他们认定了萨珀诃星球飞船就在这一带，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

我紧走几步，追上小雷，悄声说：“跟他们说一下，小心山崖上那两个人！

尽量不让他们看到我们，他们一直在找仙台！”

小雷点点头，也往前奔跑过去，修道人们迅速拐进了一片树林。

我最后又看了一眼山崖上的人，这时，他们都扭头看向我们这边——

显然，他们也发现了我们……

“快看，有人在攀岩！”

后面的褚满儿也看到了，惊喜地指着那里，对杨叶说，“我好想也去攀岩啊，我们什么时候也去！”

陈小花扫了一眼，脸色立即就变了，她低声对其他人说：“快躲起来，不要让他们看到，他们是黑帮分子，是来这里找仙台的！”

其他人也紧张了起来，都钻进了树林里面……

“攀岩”，想到褚满儿说得这两个字，我心中一动，难道，尼德霍格会的人也发现了，萨珀诃星球飞船可能悬挂在悬崖上？

有了戒备，修道人专找林深叶密的地方走，然后又转向了一座山的背后，很快把尼德霍格会的那两个人甩掉了。

最后带我们钻进一条山洞，在洞里绕了一会，我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立即辨认出来，那是墨香和书香！

正在想这是什么地方，就看到了几排大书架——

无意之间，我们已经到了仙洞！

元吉道人正站在洞口大厅的大桌案旁边，小雷一见到他，顿时就跪下磕头行礼，李玉也一起跪下磕头。

元吉道人扶他们起来，我们在桌案前坐下，元吉道人笑呵呵地对我们每个人都扫看了一遍。

“鲁道友，你似乎有什么心事呀。”元吉道人看着我，微笑地说。

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就把帮忙张庆文救人的事说了出来。

元吉道人看了一眼小雷，说：“小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既然你没有算出惩罚什么时候会发生，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作者题外话】：《989224+恐怖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