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书院教授什么？”

朱元璋忽然想到了李墨那恐怖的学识，有些知识学了，可以颠覆天下。

比如说土地兼并问题，有人抓住百姓的心理，就能依靠百姓组建军队。

李墨看了他一眼：“我不会教授屠龙术。

我只会教给他们物理，化学……”

“物理？化学？”

朱元璋没听懂，他已经习惯了时不时从李墨这里听几个新词。

李墨从怀中掏出那支自己改造的火统，老朱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程熙非常详细的跟他汇报了昨天的那场战斗。

凡中弹者，身体糜烂，五十步之内，弹无虚发。

大明朝的火统，与之相比要差的太多了。

“怎么制造出来这只火统，怎么让它打的更精准，用的是物理。

怎么制造弹药，各种材料的配比是什么，用的是化学。”

朱元璋眼神顿时亮了，如果这种火统能够大规模的装备到军队，他大明朝的铁骑将会势不可挡。

同时，他有些诧异，如果是寻常人会改良火统的技艺。

这份功劳，从他这里拿走个爵位不是问题。

但李墨就这么直接献了出来，要把知识教给学生。

一如他将那些新粮食全部拿出来一般，李墨似乎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过什么要求。

“你想要什么爵位？”朱元璋问。

与这种种功劳相比，公爵真的不算什么。

“我只要做那座书院的山长。”

朱元璋沉默片刻，开口道：

“你要什么样的学生？国子监，弘文馆，还是那些大儒之家的弟子？”

在朱元璋心里，也只有这些最顶尖的人才，才配当李墨的学生。

“我只要平民百姓家的孩子。”

只有无产阶级的后代，才能为了信仰奉献一切。

而不是依靠知识，为自己的家族攫取利润。

朱元璋没有反对，李墨不跟勋贵和官员搭上关系，就代表跟他做朋友的，只能是皇族。

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与皇族成为朋友，比一个空名头的公爵更加珍贵。

“那咱的四个娃……”

“我可以继续教授他们，但仅限于在书院，他们要和其他的学生同吃同睡。

我的书院里，没有特权。”

“咱明白。”朱元璋当即答应下来。

只要能学到治国的学问，生活差点没什么。

人总要先吃苦后享福，咱乞丐出身，还不是当了皇帝。

所有的事情都谈完了，李墨站起身，想要回去休息。

“先生，我想问，你为什么杀了平凉候？”

朱元璋问出了他心中最好奇的问题。

他相信李墨跟平凉候没有旧怨，在家中直接杀一个帝国侯爵，在大明朝，还是头一遭。

淮西集团磨刀霍霍，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在朝堂上发难的准备。

这次即便是朱元璋，想要保下李墨，也需要抗住不小的压力。

能用一个平凉候，换来李墨出山自然是赚的。

但朱元璋还是想知道，李墨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清雨。”李墨轻声回答。

“那个歌姬？”朱元璋到现在都不愿相信这个理由。

“是的。”

“她只是个歌姬。”

“她是个人。”李墨转过身，看向朱元璋：“杀人偿命。”

……

奉天殿。

今日的朝堂极为混乱，以胡惟庸为首，淮西集团不断有官员出班奏对。

平凉候之死，竟然只是因为一个歌姬。

这对帝国勋贵来说，乃是奇耻大辱。

什么时候歌姬的死，也配和侯爵相提并论。

他们已经查明，杀害平凉候的凶手叫做李墨，特此请旨，全城搜捕。

李善长静静的望着高居龙椅之上的朱元璋。

他很奇怪，为什么皇帝到现在还没有对李墨辩解。

如今，所有的官员都知道李墨是皇帝的人，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墨被追捕？

皇帝不会这么轻易的服软，李善长心中非常确定这一点。

那么皇帝为何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官员们列举的李墨罪状终于宣读完毕。

淮西集团的官员们仰起头，等待着皇帝的判决。

平凉候只不过是杀了一个歌姬而已，何罪之有。

竟然被李墨在自己府中杀掉，这么确凿的证据，皇帝总不能再去包庇。

胡惟庸心情激荡，朝堂上，还是淮西集团说了算。

他在等，等一言不发的皇帝向他们服软。

终于，皇帝开口了。

朱元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望着朝堂上的百官，想到了李墨告诉他的那句话。

“杀人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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