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北方告急。

庆隆帝下旨。

由忠勇伯、虎贲中郎将贾瑛挂帅，率领北方边军，守关拒敌。

消息一出。

立即引起轩然大波。

弱冠少年执掌帅印出征北境，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屈指可数。

哪怕是当年杀得匈奴人血流成河的冠军侯霍去病。

那也不是单独领兵出征。

往往都是由卫青率领主力与匈奴人周旋。

而贾瑛这个刚刚弱冠之年的伯爷，竟然临危受命，统帅三军。

不少人都质疑皇帝的决策。

北方三州之地。

人心惶惶。

为了安抚民心。

庆隆帝又连夜下旨，调遣一万南宫禁卫精锐，随贾瑛出征北境，驰援边军关隘重镇。

战争一旦开始。

朝廷这个巨大的齿轮便开始迅速转动。

各部日夜准备。

伯府。

贾瑛要再次披挂上阵出征的消息，也让本来十分安稳的伯府有了一些躁动和不安。

这里的一切。

全都是因为贾瑛而存在。

一旦贾瑛不存在了。

那么这些荣华富贵还有安稳的生活，无异于是水中镜月，不切实际。

尤其是几个姑娘。

担心不已。

出征前一日。

贾瑛刚从皇宫里出来，迎面却是撞到了之前见过的丫鬟宝珠。

“伯爷！”

“我们家小姐，想要请伯爷相见！”

宝珠急得满头大汗。

看样子是在外面等了有些时辰了。

这九十月正午的天气。

实在是有些闷热。

贾瑛微微摇头示意，身后亲卫便相继散开。

“不是说了吗！”

“贾蓉现在都死了，你们秦家和贾府也没有关系了，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贾瑛实在是有些费解。

哪有一个大姑娘家，整日要约见陌生男子相见的？

真就不怕名声被败坏了？

宝珠撅着小嘴，有些委屈道：“伯爷你就见一面吧！都知道伯爷马上就要出征去打仗了，这要是不能再见一面，我家姑娘非得急死了不成。”

什么情况？

贾瑛见着小丫鬟都要急哭了，也是没辙，只能是点头道。

“你在前面带路！”

“谢谢伯爷！”宝珠高兴得赶忙在前面领路。

贾瑛让亲卫回府上等候。

两人也没骑马。

就这样一前一后。

不一会功夫到了内城的一处喝茶的阁楼里。

内城居住的多是达官贵族。

所以往来的闲杂人等并不多。

上了阁楼。

宝珠识趣地站在外面望风。

贾瑛掀开帘子进入里屋。

只见秦可卿早就等候多时，跪坐在席上，也没有戴帷帽。

扭头的瞬间，一张完美无瑕的玉容。

映入眼帘。

贾瑛则是看着秦可卿的背影，心里一个咯噔，暗道自己不争气。

只见那秦可卿本就是丰肌弱骨。

又是跪坐在席间。

因为是坐姿的缘故。

一袭淡粉色的广袖长裙。

几乎是将秦可卿背部的身材完全勾勒出来。

天气炎热。

上面的香肩也只披了一件轻薄的纱帛。

香腮微荔、描眉点唇。

看来是有提前精心打扮。

贾瑛心里暗暗吃惊，但还是坐到对面，端正了身子，目不斜视。

“秦姑娘如此着急约见，不知所为何事？”

秦可卿没回答。

反而是拿出一个包裹放在两人眼前的桌上。

秦可卿迫不及待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一件质地精良、针线密集的红锦棉衣，虽然比不得宫廷里的御赐之物，但是工艺不俗。

“这是？”贾瑛眉头一挑。

秦可卿则是抿着唇，不敢对视，柔声说道：

“我知道伯爷要去北方打仗，山高水远，没个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

“要是入冬了，伯爷可以穿上这件棉衣御寒。”

北方出了名的冷。

打仗也不是一两个月就能结束的。

虽然考虑周到。

但还是让贾瑛十分疑惑。

“这，这件东西我不能收！”

贾瑛很是果断将包裹推了回去，只觉得这秦可卿必然是疯了！

大白天约见男子。

还赠送贴身棉衣这种有特殊含义的信物。

难道是对他有意思？

虽然秦可卿是红楼第一美人，但贾瑛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当今天下。

除了天子之外。

哪怕是国公那也得遵守一夫一妻的制度。

贾瑛已经娶了王熙凤为妻。

难道还把秦可卿收为妾室不成？

简直就是荒唐！

秦可卿那张花霰般的俏脸，顿时染上一抹红晕，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问道：

“伯爷写信给我父亲劝阻婚事，难道不是有意予我吗？”

“不是！”贾瑛再次拒绝。

秦可卿僵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

不多时。

竟然隐隐啜泣起来。

贾瑛看着对方暗自垂泪，也是有些无奈，实在是身份上不允许啊！

如此美丽的姑娘。

说不心动那绝对是假的。

可是眼下没那个条件给出承诺啊！

让秦可卿嫁到伯府当小妾？

疯了不成！

秦可卿一边抹泪，一面紧夹杂着哭腔道：

“原以为伯爷是有意于我，所以才会写那封信。”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那日北城郊外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都以为我是私自约伯爷在城外约见，随后引得贾蓉大打出手。”

“要是伯爷不愿意娶我，我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谁还敢娶我这样的小娘子为妻？”

贾瑛无言以对。

这完全就是巧合，事情的发展也远超他的预料。

秦可卿突然抬起头，美目圆睁，眼角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欲哭不止。

“原来是我会错了意！”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是民女唐突了！”

秦可卿作势要起身离开。

这让贾瑛多少有些惭愧，旋即十分诚恳说道：

“秦姑娘不要妄自菲薄！”

“非是我不愿娶秦姑娘，只是想必姑娘也知道，我早已经娶妻，难道秦姑娘要嫁入伯府当妾不成？”

“况且这朝廷律令规定，官宦之女不得为妾！”

“哪怕我是伯爷，也不能公然违背大周律令！”

要不是古代封建社会有这条铁律。

贾瑛怕是早就上门抢亲了。

在古代认为妾属于贱流，除非阶层大跨越（宦门进皇家）/家道中落/遇到人贩，不然士人阶层的女性不太可能做妾，传出去有辱家门，而且违反朝廷规定！

除非是嫁入皇室！

或者是女方家道中落等特殊情况。

眼下秦业还在工部当营缮郎，是在职官员，其女怎么可能嫁给他当小妾？

想到此处。

贾瑛不由得连连叹气。

这他娘的！

到底是谁规定的，竟然到了古代还要坚持一夫一妻制！

前辈奉太祖为何没有更改这个规定？

瞧着贾瑛懊恼的模样。

秦可卿反而喜不自胜，红着眼，轻声说道：

“那，那这东西伯爷能收下吗？”

嘶~

贾瑛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贴身之物，相对于是女子赠送的特殊信物了，古人重视承诺，一旦收下定情信物，便不能随意更改反悔。

所以这东西可不是随便送的。

红楼中有一段故事，林黛玉送了香包给贾宝玉，结果贾宝玉胡闹，林黛玉还以为自己送的香包被弄丢了，为此还冷战了许久气得日夜垂泪。

足可见信物的重要性。

“好！”

贾瑛铿然应诺，随后扯下腰间的一块玉璧交给秦可卿。

“这块螭吻双蛾璧，乃是陛下所赐，世间仅有一件，珍贵无比，秦姑娘替我好好保管！”

“待我班师回朝，再向秦姑娘讨要此物！”

秦可卿怯生生地接过玉璧。

恨不得双手捧着。

贾瑛也是下定决心了。

看来这次出征。

必须要立个滔天大功！

到时候就求庆隆帝破例下旨，将秦可卿嫁给他，管他什么大周律令，官宦之女不能当妾？

只要皇帝点头同意，谁敢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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