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宗室八卦日常

《闲散宗室八卦日常》

第一百七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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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玉跟无瑕趁机躲了出去,惴惴不安在茶楼的小间内等候,等着小二来告诉她们事态后续。

两人坐立不安,在室内来回踱步,美玉忍不住说,“别晃了,晃的我头晕。”

无瑕无奈坐下,“我心里慌,害怕。”

“怕有什么用,既然出来唱曲,抛头露面,遇上这样的事也是理所当然的,该想到。”美玉咬着下唇,“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无瑕点头,又无奈摇头,“不出来卖唱?我们还有别的出路?卖身为奴还是别的?”至少卖唱还是自由身。

“爹生了病,卖田卖牛才勉强治好,大夫说以后他不能操心,不能劳累,我们两不出来想法子挣钱,一家子吃什么喝什么呢?”

“可是卖唱,终究不能长久,早晚惹出祸事来。”美玉说,今天就是个例子,她们应该早点想法子避开。

两姐妹正无言,小二悄悄过来告诉她们,风头已过,闹事的公子已经走了。

“但是两位姑娘,最近可能不方便继续来,只怕那人心中记恨,回头寻你们麻烦。”

小二这么说。

无瑕心知小二说的是正理,她们是鸡蛋,碰不起石头,一碰就是粉身碎骨,谢过小二的好意,从茶楼的角门走了。

不能继续在茶楼卖唱,接下来的生计又该怎么办?

无瑕站在街口看着来往的人群,一时茫然。

“还是先去吃饭吧,唱了半天饿死我了。”美玉在荷包里掏银子,突然惊喜的叫起来。“今天得的赏银,没给小二分成呐!”

乱起来竟忘了这事,成了她们独得。

美玉拿着赏银就不愿松手。

无瑕笑了笑,“掌柜的心疼我们,所以没收吧。”毕竟接下来没有收入,能多拿几文就能多撑几日。

“那我不管,到手了就是我的,别想再拿走。”美玉又是警惕,又是喜滋滋,拿着碎银掂来掂去,估摸着重量,那些散碎的加起来约莫有二两,另有一块大的梅花形银锭,单这一块,就超过二两,加上就有四五两,是近日来最丰厚的收入。

美玉拿着梅花银锭翻来覆去的看,不仅成色纯,而且花样刻的栩栩如生。

“这些有钱公子哥就是讲究,连银子上都要刻花。”

无瑕看了眼,她倒是知道为什么,“这是大户人家的讲究,赏人不用碎银,都用模子提前铸好,做成各色吉祥图案。”

“当真是富贵啊,连这些小地方都这么讲究。三丫你说,那位公子是不是贵人,莫非跟戏文里唱的一样,是皇子王爷?不然怎么会这么富贵。”美玉说着说着又羡慕起来,什么时候她能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就好了。

“这是京城,有权有势的人自然多,未必就是贵人。”无瑕并不关心这个,“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再商量接下来这么做。”

别人就算泼天富贵又如何?又不会分她半杯,倒不如先关心自己呢。

美玉呐呐无

言,牵着无瑕的手撒娇卖乖,两人这才携手一同离去。

这段茶楼小插曲很快就被沈知澜遗忘,如果真的提起,他只会记得有个人唱曲很好听。

他在学堂里一时兴起,白纸上写下竹筠斋三个字。

这个名字取的极好,雅致又有意义,会让人想起东坡先生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不过东坡先生这样的妙人,也会研制出东坡肉这样的菜谱,这算大人的全都要吗?

脑子里胡思乱想,沈知澜托着下巴想,要不要给自己搞个别号,再刻个印章?也是有趣。

“又不专心!让你练字,又在搞什么?”秦先生进课堂来找自己落下的教案,正好看到沈知澜在纸上乱涂乱写。

“哎呀!”明明不疼沈知澜还是装做很疼,让秦先生好气又好笑,他说:“我还没用力吧?叫唤什么?”

“先生一击,让学生震耳发聩,力度是其次,重要的是效果,发人深省。”

“不跟你贫嘴了,练你的字去!”秦先生正要离开,扫过纸上的字,咦了声,“你从哪儿知道这个别号的?”

“先生也知道?”沈知澜愣了,“这是什么名人字号么?”

“名人确实是名人,”秦先生犹豫后作答,“竹筠斋主人,这是我先生的闲号,外人很少知道,我也是偶然看到一副先生年轻时的画,有同样的落款,才知道此事。”

这孩子年纪轻轻,跟师父也没关联,上哪儿知道去?

“是先生的师尊,那不就是我的,嗯,师祖么?”沈知澜开始盘点关系,成功被绕晕。

这该从哪儿算起啊?

“想认他老人家当师祖,你还要慢慢排队呐!多少人恨不得扯上关系而不能呢,你倒是先说说,从哪儿知道的?”

沈知澜便把日前买到一方砚台,看到落款后发现原主,物归原主外孙的事说了出来,这事确实巧的很。

秦先生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样的事,不禁叹道:“缘分技巧,难以衡量,竟然是这样。”

“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对师祖好奇起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博学多识,宽厚温和,德高望重,仕林中的标杆。”秦先生说,“用任何溢美之词形容他,都不过分。”

“先生您很少这么夸人,但我信是真的。”沈知澜说,秦先生的性格他了解,不会打诳语。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点羡慕起与钰哥了。”有这样的长辈,当真是极好。

不过,你的长辈fine,下一秒me,嘿嘿,他也能硬蹭热度。

秦先生怎么看不出他的意图,没好气说:“你先混上我的亲传弟子再说吧,不然这声师祖还叫不上。”

沈知澜大惊:“等等,我还不算先生的弟子吗?这不科学!”

秦先生骄傲的哼了一声,也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不能能让他占口头便宜。

下学后,隔壁的姐姐很少见过

来约他一起回家,路上有些闷闷不乐,“你有没有觉得爹娘最近不对劲?”

“啊,哪儿不对劲?不是跟平常一样吗?当差,出门爹平时忙的脚不沾地,娘也是,哪儿有问题?”

沈知汝忧虑说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最近娘怪怪的,盯着我发呆,还跟爹爹一起小声说话,但我一过去,他们两又不说了,这还不怪?”

沈知澜回忆了一下,他翻了许久,还是没想起一桩,只能安慰姐姐:“兵来将挡,等他们找你提起再说,不然我们怎么知道?放心,他们都是亲生的,总不会坑你。”

“希望如此吧。”沈知汝没能放下心来,依旧担忧。

隔日就是休沐,难得一家人能同聚,沈齐主动提说他刚拿了月例,想要去附近的酒楼吃顿好的,家里人自然没有异议。

最近他家五口人,过出了四个作息,周朗随着京郊大营走,两个孩子跟着学堂一旬一休,杜珍娘忙医馆的事,沈齐只有半月才能回家一次,难得齐聚,自然要好好聚一聚。

沈齐没选离家最近的酒楼,而是挑了一家稍远的酒楼,举着菜单欲盖弥彰的说,“听说这家的肘子做的极好,入口即化,汝姐儿点一个?”

“喔,好。”沈知汝虽不爱吃肘子,但是招牌菜,尝尝也不错。

小二还没把招牌的肘子端上来,杜珍娘先把啃鸡腿的沈知汝扯了过来,替她擦干净嘴角。

沈知汝不解其义,乖乖让娘擦脸,杜珍娘絮絮说,“你爹的同僚也在这儿吃饭,听说我们在,打算过来喝两杯,坐好,装个淑女样子出来。”

“弟弟怎么不擦?”沈知汝反口问,结果一看,沈知澜乖乖巧巧坐着,已经整理好了。

靠,失策,沈知汝连忙坐直,拿出最好的仪态。

不多时,沈齐的同僚就到了,是个跟沈齐差不多年龄的中年男子,带着女眷和孩子,有大有小,最大的看着比沈知汝大四五岁。

对方进门后满面笑容,说话客气又亲人,小二加了凳子后,彼此推杯换盏,气氛热烈。

作为主人,沈知汝主动撑起场面,招呼几个小的,让他们随意些,不用拘礼。

唯一让她有些不自在的就是,对方的孩子老是盯着她看,看一会儿又收回眼神,过会儿再看,如此反复。

这眼神真是让沈知汝不爽快,偏还不能明说,整场酒席让她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挨过气氛诡异的敬酒,对方也出了包间,沈知汝没了胃口,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碗里的残渣。

沈齐跟杜珍娘对视,这又算是怎么回事?沈齐没表现出异常,跟往常一样结账离开酒楼。

路上沈知汝闷闷的,故意落后几步,跟弟弟咬耳朵。

“你说,爹娘是不是在替我相看?”如果不是相看,不能解释今天的异常。

沈知澜微微颔首,他也不傻,今天这场突兀到来的客人,还有神情异常的少年,都很像,不过彼此没戳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呼,八成

是,但是姐,这要看你怎么想。”

“我想,我能想什么!”沈知汝突然生气起来,狠狠踢了一脚路边,“要相看,至少告诉我一声啊,我难道会捣乱吗?”

对方都知道,她凭什么不知道!

这话沈知澜没法答,一方面他认为沈知汝确实有知情权,一方面又明白在这个年代说什么自由恋爱,只会挨两大嘴巴子。

不等他劝慰,沈知汝先想通,“算了,正好我利用这点,让他们也愧疚下,拖延时间。”

沈知澜接上,“再怎么拖,也拖不了多久。”

这事早晚要提的,不如早做预案。

“姐,你跟韩家哥哥,到底算怎么回事?”

沈知汝闷闷道,“他没有明说,就是让我放心,安心。”

“这算什么回答嘛!怎么安心?又没有明说!”沈知澜急了。

“难道还要我去挑明,那我成什么人了?还闹出一场笑话来。”沈知汝跺脚。

“确实,这事还是他来说最合适。姐,我前些日子还碰到了他,他已经回京城了,要是有心,事情该有眉目了。”

“真的?”沈知汝眉目舒展,欢欣雀跃,“我就知道!”

光看这个表情,就知道沈知汝对对方上了心,想要继续牵手走下去。

“姐,这事关于到你的后半生,无比重要,你的心意才是最要紧的,你已经确定要跟他在一起么?”

沈知汝不做声,不点头也不摇头。

但这本身也是一种态度,不然早就拒绝了,沈知澜觉得自己懂了。

“好,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可以去暗示对方,让他行动,有些障碍还是需要他自己去扫通,不然岂不是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来说,彼此都不尴尬,要是不成,不至于伤了跟韩爷爷和子期的情分,要是他乐意,就该使力说通自己的长辈双亲。”沈知澜心平气和,在脑中规划了好几个处理方案。

这事最要紧还是男方的态度,他若是真心,自会披荆斩棘,跨越山海而来。

“别管最后是什么样子,姐安心就是。”他认真安慰着沈知汝。

沈知汝慢慢吐出一口浊气,“你都这样说了,我心里也有底了,爹娘那边我想法子拖延一下时间。”既然有心,就该彼此奔赴,共同努力,她也不畏惧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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