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没水了。”

薄宸川扫了一眼，眼神淡漠，将笔丢给她。

姜鸢攥紧拳头。

她刚松手，薄宸川突然弯身凑进了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要是实在不想离婚。”

“也可以不离。”

他心里头早就已经乐开了花，故作冷淡地继续说着。

姜鸢一怔，睁大了双眸。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掏出手机，看到陌生来电，犹豫了半晌才按了接通键。

“喂？”姜鸢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手机那端静悄悄的。

她皱眉起身往民政局外头走，表情有些急切“我今天有事，要先走。”

“这婚…就下次再离吧。”

头也不回就往外头走，只见何楚楚的面色惨白，嘴面不停呢喃着“只差一步。”

她垂在腿侧的手猛地握成拳，指甲陷入肉里也毫无所觉。

“鸢鸢，你让我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姜鸢电话里头听见了温婷的声音，她语调带着疑惑，但也没多问。

“谢谢了。”

她只是潦草地回了嘴。

面色倒像是松了口气般。

挂掉电话，姜鸢脚步放缓了许多。

直到坐上出租车。

她抬头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心情比刚刚都放松了不少。

满脑子开始疑惑起自己今天的行为，喃喃自语道“不会……真爱上那只疯狗了吧。”

车停在律师事务所门口，除了这姜鸢也没地方可以去了。

至少这段时间都不能再见到薄宸川。

好让自己冷静冷静。

等他把沈临的职给提上去，再找个机会乖乖赔罪。

刚站在办公室门口，心里头有股异样，从门缝之中溢出的烟味让她心一震。

薄宸川现在可是在陪着何楚楚，根本不可能回过来。

是谁？

“萧烨？！”她面色难看地滚了滚喉咙。

果然，推开房门，屋内一片凌乱，似乎是被人翻找过一样。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萧烨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嘴角叼着一根烟，手里玩弄着手机。

见她进来，他立刻扔下手机朝她走来。

姜鸢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她警惕道：“萧烨，你干嘛！”

萧烨嗤笑了声，眼中露出讥讽：“你说我干嘛？当然是……来收拾你！”

她鸢的瞳孔骤缩。

“萧烨，你别乱来。”她慌张地说道。

“乱来？”萧烨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斥着怒火与怒怼。

他一把抓住姜鸢的胳膊，拽着她往沙发上狠狠甩去。

砰！

只听到重击的一声。

姜鸢跌坐在沙发上，浑身疼痛，她捂着腰肢蹙眉，眼里露出惊恐，鼻腔里还带着对方手中的烟味。

“萧烨，你别忘了外头可都是人，你难道还想再去看守所住几天？”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萧烨阴沉着脸：“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去那又臭又破的地方待着。”

姜鸢咬唇，忍住怒火，平静地说道：“是你自己太嚣张了。”

“嚣张？”萧烨嗤笑，“薄宸川就不嚣张了吗？”

她的眼眶微红，被撞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拼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做的那些不必他差。”

“呵。”萧烨眯起眼，眼底透着危险，“你就这么相信他？”

“他的案子你还不知道吗，你不是亲手为他辩护？”

“你难道就不相信，赌场真的是他的。”

萧烨的脸黑得像墨汁一样：“姜鸢，你也太傻了吧。”

姜鸢咬着牙，忍耐力快达到极限，胸膛剧烈起伏。

但他却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姜鸢，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你能奈我何？”

“而且，你也别以为自己就能够拯救了薄宸川。”

姜鸢呼吸一窒。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了解他”她苦涩地说道，眼眶红彤彤的，“可是……”

“可是你爱上了他。”萧烨抢白了她的话，“所以就只能够相信，你真是可笑。”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扎在姜鸢的身上。

她忽然轻声说道：“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是在骗她自己，心里头被萧烨这么一说越发的难受。

“那就别调查我！”萧烨怒吼。

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冲上前揪着姜鸢的衣领，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人：“姜律师，你以为你一人就能绊倒我？”

“你放手！”姜鸢奋力挣脱他，后背撞到墙壁上，疼得闷哼了声，眼里浮现雾气，眼圈泛红。

对于萧烨她是害怕的。

就算外头有那么多人在，她也对面前这个男人害怕至极。

“你的案子法院已经停审了，我也不会继续上诉。”

萧烨愣住。

好似趣味被打断了一般，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哼了一声。

“没想到，你就只有这点本事。”

“不。”姜鸢盯着他，目光锐利：“我是准备收集更多的证据。”

她眼神顺着墙沿往天花板的位置看去，监控摄像头实时录下了两人的争吵的过程。

闪着的红灯让萧烨立马松下手面上的动作，他绑架现在还是初犯警察动不了他。

但要是姜鸢咬紧了这次的威胁动手，那他父亲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我只是……只是和你简单谈话而已。”萧烨闪烁其词。

“有什么证据，我是在威胁你？”

他说完，又怕姜鸢不相信，补充道：“我只是讲话大声了点而已，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闻言，姜鸢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

萧烨看她这副模样，心里头有些后怕，自家老爷子已经百般吩咐他不准闹事。

今天要不是他骗着，根本就没有见到姜鸢的机会。

“萧烨，带姜律师出来见面吧。”

门外的声音让两人均是一愣。

随即，门被人敲响，一个穿着西服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恭敬道：“萧总，姜律师请跟我走一趟。”

萧烨面容僵硬，死死瞪着对方，探着个脑袋看到让身后的父亲。

眼眸之中有些害怕。

“萧先生，麻烦您跟我出来一趟。”

“你他妈再叫我萧先生，我就废了你！”萧烨暴躁起来。

年轻男人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态度，只淡漠的重复了一遍：“萧总，请您配合。”

他将手插进口袋，姿势优雅矜贵，气质非凡。

“要不是看在老头子的份上，我定弄死你。”萧烨骂咧咧的起身。

姜鸢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也要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