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沐言心里咯噔一下, 转眸顺
巍峨。
萧南瑜阶上,他们回过身来往后看。
,姜沐言不知道。
但萧南瑜的目光,确实是落在她身上的。
两人隔着高高的台阶, 一上一下远远对视着, 心里都非常的确信, 对方是在看自己。
姜沐言怕被人发现,不敢与萧南瑜对视太久。
她收回视线, 神色正经的对秦瑶道:
“不是看我, 萧大公子看的是这个方向而已,他眼中看到的定然是一大片人, 阿瑶你莫要瞎说。”
姜沐言说话之时, 萧南瑜的目光也移开了, 视线看向了其他方向。
“是吗?”秦瑶看看高阶之上的萧南瑜, 又看看姜沐言,疑惑了。
她看错了?
可刚才分明感觉萧南瑜是在看姜沐言。
“肯定是的。”姜沐言斩钉截铁的点头。
就算萧南瑜看的是她,她也绝不能在外人面前承认。
姜沐言和秦瑶一起踏上台阶。
旁边的贵女还在议论陆承彦被宜贵妃看重, 有可能要尚公主的事,姜沐言低眉敛眸,就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陆家和陆承彦的事,都和她没关系了。
姜沐言心里想着, 陆承彦的事和她无关,拎着裙摆上了一级又一级台阶,终于来到了大殿前。
她和秦瑶携手往前走着,即将入殿时,不经意的一个转眸,看到了从大殿右侧走过来的陆承彦。
她和陆承彦有好几个月没见了。
姜沐言甚至想不起来, 她上一次见到陆承彦是什么时候。
陆承彦乍然看到她,脚步微微一顿,接着继续向前。
秦瑶也看到了陆承彦。
她下意识就朝身旁的姜沐言看去。
说起来,姜沐言和陆承彦之间,挺让人唏嘘的。
她听说,姜家和陆家几乎不怎么走动了。
“陆大公子。”秦瑶朝陆承彦浅浅福礼。
秦家和陆家是世交,她和陆承彦也没什么过节,遇见了不打个招呼说不过去。
秦瑶的声音提醒了姜沐言,她也福身跟陆承彦行礼。
“表哥。”
再次从她嘴里听到表哥二字,陆承彦心中唯有酸涩。
但心中再百味杂陈,陆承彦面上也不显。
“表妹,秦四小姐。”
他停下脚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拱手还礼,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沉。
他客客气气,规规矩矩,就好像他和姜沐言只是表哥表妹,没有过曾要定亲之事,两家也不曾撕破过脸一样。
姜沐言和陆承彦相对无言,秦瑶在一旁看着感慨万千,干脆拉着姜沐言先入殿。
既然有缘无分,那便干脆一点断干净。
宜贵妃想让陆承彦尚公主之事,秦瑶也是听说了的。
姜沐言跨过高高的门槛,和秦瑶一起进入大殿时,察觉到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凭着感觉看过去,视线越过人群,一路看向殿宇最前排,落到了跪坐于案几后的萧南瑜身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姜沐言密长的眼睫轻颤了一下。
她怎么又在不经意间,撞进了萧南瑜的眼睛里。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人再多的地方,她也能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精准捕捉到独属于萧南瑜的清冷目光。
就好比现在。
但和以前有些不同的是,此刻的她看着萧南瑜幽邃深沉的瑞凤眼,莫名的有些心虚。
他一直在看她吗?
那他看到她在大殿门口,和陆承彦打招呼了吗?
莫名心虚的姜沐言,瞬间找到了自己心虚的原因,然后她立马就不心虚了。
她确实是和陆承彦打了个招呼,但也仅仅只是打招呼而已。
她和陆承彦已经没瓜葛了。
她用不着心虚。
想明白的姜沐言,心境一下就开阔了。
和萧南瑜隔空对视的她,甚至淡淡地笑了一下。
看就看,她又没做亏心事,随便他看。
姜沐言嘴角浅浅勾起时,看着萧南瑜的瞳仁忽然微微紧缩。
她看到了萧南瑜高高竖起的发冠上,戴着那夜她送他的大雁玉簪。
想到自己发髻上也插着他送的玉兰花簪子,姜沐言心尖颤了颤,怕被人看出什么,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与萧南瑜对视。
一直看着她的萧南瑜,眉心微动,他未来的小妻子好像对他笑了?
一刹那间,气质清冷疏淡,沉稳内敛跪坐于案几前的萧南瑜,无人可分享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入殿后的姜沐言和秦瑶分开,跟在各自母亲身后落座。
姜沐言和萧南瑜在斜对面的位置,她一抬眸就能看到对面的他。
陆承彦入殿后,也朝姜沐言的对面走去,他坐在父亲陆如纪的后面,与萧南瑜隔着两个位置。
因为他们两人都在姜沐言的对面,离得又比较近,姜沐言看他们任何一个,都容易被另一个人发现。
所以当她发现,萧南瑜和陆承彦时不时就有意无意的瞥她一眼时,她低眉敛眸的低着头,坐姿端庄柔顺,尽量不往对面看。
此时的偏殿里。
宫装华美的宜贵妃一入殿,等候多时的三公主就迎了上去。
“母妃,他怎样说?”三公主语气有些焦急的询问宜贵妃。
宜贵妃看着自己女儿,轻轻摇头:“他拒绝尚公主。”
宜贵妃也很无奈,好话歹话她都说了。
大燕朝没有不让驸马入仕的规矩,陆承彦尚公主当上了驸马,一样可以科举入仕参政。
且有了三公主背后的她,以及她背后的母族支持,陆承彦的仕途还能走得更顺畅稳当。
可陆承彦还是拒绝尚公主。
宜贵妃没有求燕帝直接指婚,而是先私下询问陆承彦,就是担心他不想尚公主,直接赐婚有可能会毁了自己女儿一生的幸福。
且宜贵妃还担心的一点是,陆承彦虽然才华出众,行事风格却有点一板一眼,特别的正派。
燕帝曾言,陆承彦的性子,入仕后可能会是一个宁折不弯的直臣。
万一陆承彦不喜欢三公主,又真的敢当众拒婚,皇家公主的颜面往哪儿搁。
再者,陆承彦一旦拒婚,他和宜贵妃、三公主的关系便会落到僵硬地步,这对宜贵妃所出的大皇子不利。
宜贵妃放出风声,她属意陆承彦当驸马,主要是想让陆家人劝劝陆承彦,尚公主对他前途大有益处。
陆家人劝没劝,宜贵妃不清楚,但今日她看清了一件事。
陆承彦态度很坚决,他绝不同意尚公主。
虽然宜贵妃可以用皇权去压他,让他不同意也得同意。
但各种因素的权衡利弊下,她没有那么做。
三公主看着宜贵妃,神色一瞬颓然了下来。
但她很快又强颜欢笑的笑了笑,自我劝慰道: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京中好儿郎那么多,我也不是非他不可。”
其实她已经猜到这种结果了。
姜陆两家的事闹得那么大,三公主也听说了一二。
陆承彦痴心姜沐言,奈何文德门一案后,他的痴心被陆家硬生生按住了。
看样子陆承彦的痴心就算被按住了,别人想要趁虚而入也难。
“你能想开就好。”宜贵妃欣慰的握住三公主的手,“你放心,母妃一定给你挑个好夫君。”
宜贵妃其实有点心急,想尽早把三公主嫁出去。
否则再来一个和亲,轮也该轮到三公主了,还是早点成亲的好,免得和四公主一样,落得远嫁他国的下场。
正殿。
各大臣和大臣家眷们的交谈声,在燕帝携皇后、几位妃嫔、以及几位皇子公主入殿后,正式开始了严肃严谨的宫宴。
今日的宫宴,最主要的目的是嘉奖以三皇子为首的,从锦州回来的一众官员。
姜沐言安安静静跪坐着,听着太监在燕帝的授意下,手持圣旨颁下一道道赏赐。
有升官的,有赏赐各种金银财宝的。
一直低垂着眼眸的姜沐言,只在萧南瑜出列接下赏赐时,抬眸朝他看去。
萧南瑜没有升官,燕帝只赏了无数珍宝给他。
陆承彦也在看跪于殿中领赏的萧南瑜。
他眼眸微转间,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姜沐言身上,然后就发现,一直低眉敛眸的姜沐言,终于抬起了头。
陆承彦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眸子骤然一紧。
她在看萧南瑜。
陆承彦视线往回扫一眼姜沐言,再次顺着她目光看去,还是萧南瑜。
他没有看错,她确实是在看萧南瑜。
且陆承彦来回这一扫视,还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姜沐言和萧南瑜头上都戴着白玉簪子。
远远看去,两支簪子似是一样的,仔细看才能看出,一支簪子雕着栩栩如生的大雁,一支刻着两朵玉兰花。
姜沐言喜爱玉兰,陆承彦幼时便知,她戴玉兰花的簪子,他并不稀奇。
但萧南瑜头上的大雁簪子……
大雁是忠贞之鸟,向来寓意忠贞不渝的爱情。
萧南瑜刚及冠,冠上插着的簪子便是大雁,谁送他的?
他和谁定情了?
陆承彦右手暗暗捲握成拳,某一种可能性隐约闯入他脑海,可他却连想都不敢去深想。
宫宴对姜沐言而言,就一个目的。
萧南瑜也会入宫,来和他见一面,顺便吃一吃宫中佳肴。
虽然见了面两人也说不上话,但萧南瑜那晚的意思,似乎很希望她入宫参宴,所以她来了。
宫宴上。
论功行赏的圣旨颁下后,严谨气氛被推到了热烈的氛围。
酒过三巡,随着燕帝颁下的赐婚圣旨,气氛再次被推到了喜庆范围,恭贺道喜声不断。
大皇子妃是帝师的嫡长孙女,二皇子妃则是忠勇侯的嫡长女。
大皇子和准大皇子妃,二皇子和准二皇子妃,四人一起出来领旨谢恩,他们四人都对赐婚很满意的样子。
热闹喜庆的大殿里,有两个人很紧张。
一个是秦瑶,她揪心三皇子会不会也被赐婚。
另一个是陆承彦的母亲万氏,她可听说了,宜贵妃有意让她儿子尚公主。
皇家公主花落陆家,万氏自然是乐意之至,欣喜不已的。
她跟自己丈夫谈过口风,陆如纪也不反对陆承彦娶三公主。
万氏紧张地揪着手帕,仿佛已经看到三公主给她当儿媳妇的一幕了。
大皇子、二皇子都赐婚了,圣上应该会顺道也给她儿子和三公主赐婚吧?
万氏心口狂跳的等待着。
凝神间隙,目光不小心瞥到了对面的姜沐言,她当即在心里冷哼一声。
当初退亲退得好,否则她儿子还没机会尚公主。
然而万氏等了又等。
一直等到宫宴快结束,也没等来燕帝给陆承彦和三公主赐婚。
万氏的紧张变成了心急,用手帕掩着嘴,低声询问陆如纪:
“宜贵妃不是要让阿彦尚公主吗?怎么圣上还不给他们赐婚?”
陆如纪眉头一皱,低声训斥她:“闭嘴,回去再说。”
隔墙有耳,更何况大殿中根本就没有墙,她怎么敢当庭议论公主的婚事。
陆承彦坐在父母身后,隐约听到了万氏的低语,他心下悲凉,线条冷厉的唇角不由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父母以他为傲,家族中所有人视他为光宗耀祖,是陆家脊梁骨一样的存在。
可他们全都不懂他,没有一个人懂他。
他们还要残忍的将唯一懂他的人,强行从他身边推开。
自古姻亲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姜陆两家表亲,现下几乎断亲。
陆承彦朝大殿对面看去。
姜沐言跪坐于大殿对面,他一抬眸就能看到她,明明离她很近,却又似乎很遥远,远到殿中的距离也如无法跨越的鸿沟。
今日的宫宴。
埋头苦读奋战明年春闱的陆承彦,本不想出席。
可他好几个月没见姜沐言了,想着她可能会出席,他便也入宫了。
陆承彦冷沉的目光,从姜沐言清艳绝伦的脸庞上移到她发髻,又从她发髻转到萧南瑜的发冠上。
两支都是白玉簪子。
这个宫宴,他不如不来。
案几上的宫廷玉液酒,陆承彦独自饮下一杯又一杯,一壶饮尽,宴散,他一语不发的离开皇宫。
他没有去找姜沐言,除了入殿前和她打招呼的那声‘表妹’,他和她一句话也没说。
陆承彦没和姜沐言说上话。
萧南瑜也一样没机会和姜沐言说话。
但两人眼神交流了好几回,姜沐言在宫门口临上马车前,还扭头看了萧南瑜一眼。
这一眼恰巧被萧南瑜捕捉到了,更是让他觉得值了。
宫宴结束。
几天后就要过年了。
整个京城张灯结彩,街头巷尾都洋溢在喜庆热闹的氛围中。
各家各府扫尘、贴窗花、贴春联,忙忙碌碌准备过春节。
姜沐言抽不出时间去梨园,萧南瑜估计也很忙,夜里也没再来找过她。
除夕夜炮竹声声。
姜沐言和姜家人一起守岁,周围都是开心的笑脸,她也挺开心,可心里就跟缺失了一角一样,开心之余还空落落的。
过年了。
她在姜府没法出去,萧南瑜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梨园。
若他也被困在镇国公,两个孩子岂不是要孤零零的过年。
想到冷冷清清的梨园,以及两个奶团子日日期盼着她和萧南瑜,却又迟迟等不到他们去的可怜小模样,姜沐言心口就一阵阵发疼。
过完除夕。
大年初一拜年。
姜沐言领着弟弟妹妹,在家中给老夫人和姜文櫆、陆巧拜完年。
姜家诸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开始走亲访友,相互拜年。
姜沐言本想独自出府,再偷偷去梨园看看两个小家伙,但陆巧非要拉着她出门,她没法脱身。
大年初一,她没去成梨园。
大年初二,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拜年。
姜家和陆家关系很尴尬,陆巧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着丈夫和女儿回娘家拜年。
结果年初二一大早,她接到了陆老夫人的口信,让她今日就不要回去拜年了。
说什么大过年的,就不要让大家扫兴了。
陆巧不纠结犹豫了,但泪湿眼角默默哭了一场,姜沐言在家陪她,又没去成梨园。
姜沐言一直心心念念想去梨园。
但现实有点不遂人愿,每当她找到机会,眼看着能偷溜出府时,又总会被各种事情绊住脚。
姜沐言困在相府,或和陆巧一直出门无法脱身。
这一困就困到了初十,她才终于有机会去梨园。
梨园。
姜沐言披着一件火红的披风,迎着小雪下了马车。
绿蕉敲响梨园的院门。
姜沐言站在院门口,隐约听见了院子里小孩子的笑声。
萧以星和萧以舟奶声奶气的声音很好辩听。
两个小家伙都在笑,还笑得那么开心,是萧南瑜也在里面吗?
翠柳踩着院中开辟出的雪道,小跑到院门口开门。
打开院门看到姜沐言,翠柳喜气洋洋的欢喜道:
“小姐,你来了。”
姜沐言笑着颔首,抬脚进入院子。
“娘!爹爹快看,娘来了!”
萧以星的小奶音在院子里兴奋响起。
姜沐言循声看去,看到了廊庑下被镇国公抱在怀里的萧以星。
镇国公也在?
姜沐言又转眸,看到了廊下另一端,站在一起的萧南瑜和萧以舟。
姜沐言嘴角洋溢起笑意,穿过院子朝他们而去。
萧南瑜想牵萧以舟一起去迎姜沐言。
“娘!”
结果小家伙开心地大喊一声,迈开小短腿就朝长廊另一头跑去。
“舟舟,你跑慢点,穿那么多小心摔着。”
萧南瑜抬脚跟在萧以舟身后。
他看着穿得圆滚滚,跟个球一样往前滚的小家伙,觉得好笑又担心。
姜沐言穿过院子,踏上台阶来到廊下,圆滚滚的小家伙就一头撞上来抱着她大腿。
“娘!”萧以舟仰起头,腼腆又开心笑着,“娘,新年好,舟舟又大一岁了哦。”
“嗯,我们舟舟今年五岁了。”
姜沐言温柔地抚摸着小家伙的发顶。
“娘,我也长大了一岁,星星也五岁了。”萧以星在镇国公的怀里喊了起来。
镇国公抱着萧以星也朝姜沐言走去,快走到她面前时,将怀里的小团子放在了地上。
萧以星跟燕归巢一样,扑腾着小翅膀飞奔向姜沐言。
“宝宝长大一岁要更开心健康哦,娘给你们发压岁红包。”
姜沐言一手一个抚摸着两个奶团子的小脸,纤纤素手缩进火红披风里,拿出了两个红彤彤的红包。
“耶耶耶,红包!”
萧以星蹦蹦跳跳的拍了拍小肉手,接着两只小肉手摊开,接过姜沐言放在她手上的压岁红包。
“哈哈哈……”
萧以星捧着压岁红包,开心到哈哈大笑,她还回过头跟萧南瑜、镇国公炫耀。
“太公,爹爹,你们看,娘给星星的压岁红包!星星又有红包了!”
小娃娃的开心很简单,蹦蹦跳跳的挥舞着手中的压岁红包,笑声似要震碎屋顶的积雪,笑得那叫一个开心快乐。
萧南瑜和镇国公看着她,嘴角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扬起。
同样收到压岁红包的萧以舟,也回头冲他们笑,眉梢眼角都开心笑意。
姜沐言给两个孩子发完压岁红包,朝萧南瑜和镇国公看去。
“镇国公。”她福身跟镇国公行礼。
镇国公随意摇了下手,示意她不必多礼:“一家人不必多礼。”
相比姜沐言唤他镇国公,镇国公更想听她叫他祖父。
一家人这三个字入耳,姜沐言闹了一个大红脸。
他们几人站在廊下,确实像一家人,可又有点差别。
“娘,太公方才说,花灯节很热闹,十五我们去看花灯好不好?”
萧以星炫耀完自己的压岁红包,小手儿拉着姜沐言的手,满眼期盼的对她道。
去年正月十五她病了没出门,都没看到花灯节有多热闹。
她想去看看。
姜沐言下条件反射的朝镇国公看去。
镇国公答应带两个孩子去看花灯了?
花灯节是很热闹,但带两个小家伙出门去看,合适吗?
每次带他们出去,她都提心吊胆怕被人看见,花灯节街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看到怎么办。
镇国公只是和萧以星说到了花灯节,并没有答应带他们去。
但看着小奶娃开心期待的笑脸,他就不太忍心拒绝了。
“祖父,你答应带孩子上街看花灯了?”萧南瑜也看向了镇国公。
“我没答应。”镇国公否认。
萧以星一下回头,长着小奶瞟的漂亮小脸儿,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镇国公,跟条被人抛弃在路边的小奶猫一样,惹人心疼怜爱。
镇国公被小娃娃的可怜小眼神望一眼就心软了。
他心疼得立马改口道:
“京城这么大,看花灯的人那么多,未必就会遇上熟人,你们眼观八方小心谨慎些就是了,过年还天天把娃娃关在院子里,瞧瞧小家伙多可怜,你们忍心吗?”
镇国公一番话,因素过多。
他表达了他不能带小家伙去看花灯,但姜沐言和萧南瑜得带他们去,还训斥他们狠心把娃娃关在梨园。
姜沐言看着两鬓发白,威严肃穆的镇国公,小心脏瑟缩了一下,视线默默转移到萧南瑜脸上。
萧南瑜蹙了蹙眉,道:“祖父,我又没是不带两个小家伙去看花灯。”
嗯?
姜沐言杏眸微睁,萧南瑜的回答完全超出她意料。
他们祖孙都决定好,十五带两个孩子出门看花灯了?
“耶!哥哥,我们可以看花灯咯!”
萧以星又开心了起来,穿着厚袄子的两条手臂,激动地一把抱住同样圆滚滚的萧以舟。
“嗯。”萧以舟内敛的点头。
他没有和萧以星一样欢呼出声,但他上扬又上扬的嘴角,掩饰不住他的高兴。
姜沐言低头看着一个比一个高兴的小家伙,也不忍心了。
他们这么高兴期待,要是她说不能去,他们该有多扫兴失落。
萧南瑜走到姜沐言身旁,轻声道:
“小家伙想看花灯,我们带他们去吧,小心谨慎些就是了。”
两个小团子都高兴成这样了,大过年的扫兴不好,姜沐言还能怎么办,只能咬咬牙成全他们了。
“好。”姜沐言皱着眉头点头,“十五我本就要和妹妹们去看花灯,届时我找个借口离开,去找你们。”
见她答应,萧南瑜清冷眉宇间也染上了浅淡笑意。
这一日,两人商议好,十五花灯节当日,两人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会面。
十五这天。
姜沐言穿得漂漂亮亮的,发髻上戴着萧南瑜亲手雕刻的玉兰花簪子出门。
夜幕下的长街,从街头到街尾都灯火通明。
一盏又一盏漂亮的花灯高高挂起,大街小巷人头攒动。
姜沐言都不用刻意找借口离开,她和姜兰芝她们走着走着,就被热闹的人群给挤散了。
姜沐言带着绿蕉,趁机溜走。
她来到和萧南瑜约定的地点,很快看到了抱着萧以舟站在花灯下的萧南瑜。
“舟舟。”
姜沐言温柔浅笑的走过去。
萧以舟闻声回头,开心喊道:“娘!”
萧南瑜也跟着转头,姜沐言伸手去抱他怀里的萧南瑜。
萧南瑜动作略微僵硬了一下,这才顺势让她抱走了萧以舟。
“娘,你终于来了,我和爹爹等你好久了。”
萧以舟搂着姜沐言脖子,笑眼弯弯的对她道,虽然等的有点久,但他的小奶音每一字都透着开心。
“娘方才在另一条街,过来费了点时间。”姜沐言笑盈盈的解释道。
母子两的温馨气氛中,姜沐言听到了一声突兀的倒抽气声。
她疑惑侧目,紧接着她也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冰天雪地里,空气中的冰凉气息瞬间窜入她心肺,冻得她透心凉。
“姜沐言?姜沐言竟然是你!”
杜景看着姜沐言,又看看萧南瑜,再看看姜沐言抱在怀里,喊她娘的缩小版萧南瑜,整个人都被震惊傻了。
他难以置信的惊呼着:
“不是吧!你们玩这么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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